在蹇硕的催促下,一行人终于快步冲进裸游馆里。一进来,映入眼帘的,便让蹇硕、宋典、毕岚等人吓了一跳。只见裸游馆里,一大群衣衫不整的美人都围在温水池旁。而蒸腾着热气的温水池里,只有一具白花花、赤果果、肥肥胖胖的躯体,正在载浮载沉地漂浮着,毫无疑问那正是皇帝刘宏。
蹇硕震惊之余仔细一看,泡在温水池里的刘宏紧闭着双目,只有头部露出水面,头发披散,漂浮在水里。而在温水池里,正有一缕缕猩红的血液弥散在水中,把温水池染红。更令蹇硕等中常侍们感到震惊的是,他们仔细一看,那一缕缕血液,居然是从刘宏那活儿那里流出的!
“陛下!!!”蹇硕惊叫一声,赶忙和宋典、高望两人跳进池水里,蹚着池水,赶忙把陷入昏迷的刘宏从水中扶了起来。
在三人打捞起昏迷不醒的刘宏出水时,刘宏那活儿居然还在滴血。段珪扭过头,对那些衣衫不整的美人们骂道:“没用的东西!吃陛下的俸禄,受陛下的恩宠,陛下昏迷在池水里,居然也不知去救起陛下!”
美人们惶恐地跪下,人人都不敢说话。
毕岚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毕常侍,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是陛下今夜非要在水中临幸我等,然后陛下那宝物兀自流出了血来。我等吓了一跳,然后陛下就倒在池水里了。我等误以为陛下是……所以就不敢过去……”
蹇硕与宋典一同托起刘宏,淌着水走出温水池,蹇硕大骂:“大胆!陛下春秋鼎盛,怎会有虞!”
美人们又把吓得把头垂下,大气不敢出。
蹇硕对毕岚道:“毕兄,快去传太医!”
“好,我这就去!”毕岚拔腿就走。
蹇硕又道:“段兄,找几个小黄门,找来衣物和床榻。给陛下穿上衣物,放在榻上,抬到旁边那座小殿里!”
段珪点点头,一挥手,十几个小黄门立即分头行动,有的过来从蹇硕和宋典两人手里扶过来赤身果体、昏迷不醒的刘宏,有的跑去找刘宏的衣物,有的跑去宫殿里去抬榻来。
蹇硕又冷静地对孙璋说:“孙兄,陛下发病昏迷一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说着,蹇硕又看了一眼那些跪在地上的美人们。
孙璋明悟在心,向后招了招手,无数佩带刀剑的宿卫宦官,立即冲进了裸游馆里。那些美人看到无数凶狠的宦官围了上来,也立即意识到了危险,无助地叫喊求饶起来。
“蹇常侍,不要啊!”
“我等断断不敢将此事泄露出去啊!”
“是啊是啊!我等保证,绝不会把此事说出来,求求常侍放我等一条生路吧!”
美人们跪在地上梆梆磕头,淌着水的地砖上,立即一片血红。美人们哭喊求饶的声音,听得宦官们也为之动容。
蹇硕仍旧一脸铁青地看着跪在面前的美人们,孙璋为难地说:“蹇兄,要不算了吧!怎么说她们也都是陛下的女人,万一陛下怪罪下来,我等也不好辩解啊……”
蹇硕无情地说:“陛下那里,自然有我顶着,孙兄不必顾忌。再说了,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听了蹇硕的话,孙璋还是有些不忍心,没有下令让围在他身后的一大群宿卫宦官下手。
蹇硕又道:“孙兄,你可知道这些美人之中,有多少人是皇后安插收买的眼线吗?如若让皇后得知陛下病重昏迷一事,你猜皇后和她的两位兄长,也就是大将军和车骑将军,会怎么对付我等?”
一听这话,孙璋这才不再犹豫,一挥手,身后的宿卫宦官们一拥而上,拔出无数刀剑冲向声声哭喊的美人们。
蹇硕等人眼睁睁地看着裸游馆里横尸遍地,美人们的血液染红了整个温水池,这才放心地走出裸游馆,奔向最近的一座宫殿。
宫殿内,无数小黄门早已点亮了所有烛火,照亮整个宫殿。在正中央的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刘宏已经穿上了衣物,躺在榻上,接受旁边几位太医的医治。蹇硕急匆匆走到榻边,轻声喊了几句:“陛下?陛下?”
刘宏仍旧昏迷不醒,没有回应。
蹇硕看了看正拿着银针给刘宏针灸的几位太医,急吼道:“陛下到底怎么样了!”
为首的太医赶忙跪下,小心地说:“陛下是人事太多,纵欲过度,因此身体极度空虚,导致下体流血。因为流血过多,又因为池水是温热的,所以才在一时间昏了过去。只要止住了下体流血,保证陛下身体清凉,头脑清明,很快便会醒来。常侍不必太过担心。”
听太医这么说,蹇硕急躁不安的心才稍微安定一些。可是蹇硕再看刘宏时,见刘宏双眼下陷,形容枯槁,面色惨白,只是身躯依旧是十分的虚浮肥胖,俨然一副虚乏至极之状,如同病入膏肓的病人,根本提不起一点欣慰之情。
蹇硕原本以为,刘宏不过是与宫人进行房事太过频繁,喝酒喝得多了些,并没有什么大碍。他哪里知道,酒色居然能把一个春秋鼎盛的人,掏空到这般地步。
蹇硕道:“那还要多久,陛下才能醒来?以后还会不会再次发作?”
太医道:“只在今夜,陛下便会苏醒。只要陛下克制住,尽量避免人事,调养身体,当可恢复。”
蹇硕又想到何皇后,说道:“陛下突然暴病,可能是有人在陛下的饮食里做了手脚。你等快去查查看!”
太医们和小黄门们赶忙应诺。
蹇硕守在刘宏的榻边不多久,太医们和小黄门们就回来了。为首的太医道:“回蹇常侍,在陛下的饮食里,确实没有发现有何毒物。但我等在陛下的饮食里发现有很多食物,其效果是能够放大陛下的病症,怀疑是有人特意加入,谋害陛下。因为那些食物并无毒性,只是能暗中加快陛下发病,故而所有人一开始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