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范摇摇头,说:“禁卫军长官的权力虽然炙手可热,但却也是众矢之的。人人都盯着那个位子,如果贵使把它抢到手,那么其余没抢到手的人就会一致敌对贵使。贵使的出身并不出众,争不过那些出身于亚平宁半岛的大贵族。”
塞维鲁听了,极为赞同,说:“凉公真是明见万里!”
但塞维鲁又转念一想,说:“可是克里安德已死,禁卫军长官一职空缺。而我正好掌握过罗马军团,这次又成为罗马帝国的使节出使贵国。只要回到罗马城,功劳又多了一项,出任禁卫军长官便是无可争议之事。若是不争取禁卫军长官一职,实在可惜啊。”
刘范笑道:“大凡权力斗争,往往都是那些站得最近、投入最早的人,死得最早,也死得最惨。这也是孤不建议贵使争取禁卫军长官一职的原因,希望贵使好好考虑。孤听说,罗马帝国里有一个叫‘莱图斯’的将军,他也是禁卫军长官一职的有力竞争人选。贵使不妨把机会让给他,这个人,性贪婪,日后一定会除掉康茂德。届时,皇帝宝座就空了出来,等着贵使去取。”
刘范之所以这么劝塞维鲁,就是因为他知道在历史上,正是克里安德的继任者莱图斯与康茂德皇帝的情妇合谋,派出杀手,在康茂德皇帝从斗兽场回来的途中弑杀了康茂德皇帝。这一次刺杀,正如同汉灵帝的驾崩揭开了东汉末年战乱的序幕,也同样揭开了罗马帝国安敦尼王朝末期的大动乱。只要这个莱图斯能遵循历史规律除掉康茂德皇帝,那么刘范就能较为容易地掌控局面。
塞维鲁听了,也极为认同地点点头,说:“这个莱图斯与我共事也有一段时间,据我所看,确实极为贪婪,甚至传闻他与皇帝的一位情妇私下里有来往,确实很有可能如凉公您所说谋害皇帝。”
但塞维鲁又转念一想,问:“不对啊!凉公远在姑臧城里,距离敝国有数万里之遥。怎么会连对敝国的大臣,都能做到如指掌的程度?”
刘范一听这话,心里有些苦涩,这就是穿越者的弊端啊,他永远也不能说出实情,也会一直被人质疑怎么提前预知未来。
刘范维持着表面的淡定,说:“想必贵使也有所耳闻,孤设立了一个机构,名为锦衣卫,专门刺探和传递情报。贵国虽然远在数万里之外,但实话实说,锦衣卫在贵国也有分部。想要探听到贵国的重要大臣的情报,对于锦衣卫而言并不困难。”
听了刘范这句解释,塞维鲁这才完全放下怀疑。
塞维鲁又问:“既然凉公建议把禁卫军长官的位子拱手让给莱图斯,那对于我将来如何发展,又有什么建议?”
刘范说:“既然贵使将来打定主意要发动政变,篡取皇位,那就必须要手中掌握军团。除了罗马城里的禁卫军和罗马城市卫队,贵国在各个行省还有许多军团,不是吗?”
塞维鲁也觉得十分有道理,说:“是这样。敝国的军团有很多个,以凉公高见,我又该选择哪个地区的军团作为掌握的对象?”
刘范早已胸有成竹,快速说道:“要想篡取皇位,就势必要抢占先机,最先一步控制最为关键的罗马城。控制了罗马城,就是控制了元老院,再逼迫元老院推举称帝,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所以,贵使要选择的军团,必须要靠近罗马城。当然,也不能太近;太近,就容易提早卷入权力斗争的漩涡。同时,选择的军团必须兵力较为可观,才容易成事。以这两个条件来看,潘诺尼亚总督这个位子最为适合。”
塞维鲁听了后,激动地点头赞同,说:“凉公说的极是。潘诺尼亚行省和意大利之间,仅仅隔着一个诺利克行省,距离不远不近刚刚好。而且潘诺尼亚行省就在敝国与日耳曼蛮族相争的边境地区,在多瑙河畔,有敝国组建的多个军团。这些军团因为长时间与日耳曼人征战,因此不仅兵力足够,而且十分精锐。”
刘范道:“所以,孤给贵使的建议就是,在挟着出使敝国之功回国之后,立即运作,争取出任潘诺尼亚行省的总督,以及多瑙河军团的司令官。只要这两个职位到手,贵使就可以静观其变。等待罗马城中有了转机,便挥军西行,占领罗马城。”
听到这一步,塞维鲁终于忍不住,十分佩服地说:“塞维鲁多谢凉公鼎力相助!凉公给我提出的宝贵建议,远远比三亿塞斯太尔斯更为珍贵!”
见塞维鲁答应了,刘范也十分高兴。
但塞维鲁低下头又仔细想了想,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凉公之所以今日把我叫到宣室殿里来,大方地给我提供三亿塞斯太尔斯,又给出如此重要的建议,肯定有条件。”
刘范会心一笑,说:“孤之所以挑选贵使,就是认为贵使是个聪明人。没想到贵使这么快就明白过来,看来孤找对了人。”
塞维鲁说:“凉公之所以愿意鼎力相助,助我成为罗马皇帝,一定是希望我和罗马帝国为凉公您和您的凉国,做些什么。凉公已经展现出十足的诚意,那么我也愿意听一听您的条件。如果凉公的条件并不苛刻,那么我们之间当然可以达成合作。”
刘范摆摆手,坦率地说:“很简单,孤助贵使成为罗马皇帝;而相应的,贵使必须在成为皇帝之后,大举发兵,攻打安息帝国。”
塞维鲁听了这样的条件,低头想了想,很快就想明白了。
他胸有成竹地笑着说:“我明白了,凉公是想将主要精力放在东方,意图统一汉土。贵国的绝大多数兵力,势必要放在贵国最东部的凉州。贵国西部的康州和夏州,便没有太多兵力驻扎。在此期间,安息帝国很有可能会趁机进攻贵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