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诞点点头,自信地说:“放心兄长,对付两个从侠客半路出家的绣衣卫,我们锦衣卫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开口。”
刘范便放心了,老站着也不是个事,刘范便回到车驾里躺着。没过一会,刘诞就回来禀报:“兄长,问出来了,在颖盛坊的一所宅院里。”
刘范一听,颇为疑惑,说:“颖盛坊?那不是最为靠近州牧府的坊,处于金城的中央城区吗?”
刘诞道:“就是那里。要说这王越、史阿还真是会挑位置,他们藏身之处距离州牧府只不过隔着三个宅院,而颖盛坊以及旁边两个坊,都是我大凉的官员富商聚居之处,如郭奉孝郭侍郎、田元皓田侍中、张儁乂张将军等人都在那里。典韦将军是兄长的近卫,虽常住在州牧府里,但家也在颖盛坊,紧挨着州牧府。”
马超大吃一惊,说:“怪不得之前剽骑卫、天策卫和锦衣卫联合行动,都快把小小的金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绣衣卫藏身之处,原来王越、史阿如此大胆,竟然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赵云也感叹道:“是啊,之前我们一直认为,金城正在建设扩展的外城,人员混杂,建筑杂乱,才是绣衣卫最有可能躲藏之地。根本不会想到,绣衣卫竟然敢潜入到距离州牧府如此近的地方。”
刘范仍然觉得有些疑惑,说:“这该不会是那两个刺客故意诱导我们的吧?”
刘诞道:“兄长不必担心,弟是将他们两人分开审讯,弟故意使了一诈,同时对他们二人说,二人中谁先说出绣衣卫藏身之处者可活命,谁最后说出,或者未曾说出的,则杀掉。”
这个方法,刘范也曾用过,众人一听,立即知道了其中的厉害。这一方法,容易让人陷入互相怀疑的困境,更容易加重人的求生欲。第一人将很清楚的是,他若不说出,那么第二人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会说出,那么他就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活下来。而他不清楚的是,他在第二人的心目中有没有那么重要,重要到第二人敢以死相托的地步。而为了保证百分之百地活下来,第一人只能选择说出。同理,第二人也会这么想。
所以,用了这等方法,两个刺客的供词大抵上是不可能错误的。
刘范放心不少,立即派马超、赵云、刘诞等人率领天策卫、剽骑卫、锦衣卫数万人马,一股脑地涌向颖盛坊。
不过,刘范顾念到颖盛坊毕竟是凉国大多数官府要员和富商大贾的聚居地,不能等同于寻常的坊市而视。一旦造成太大的动乱,惊扰到颖盛坊里的人,也会给凉国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影响到凉国的稳定局面。故而刘范又着重交代赵云、马超、刘诞等人,只需要围住绣衣卫所在的宅院即可,谨防惊扰到其他宅院。
刘范的车驾刚刚出州牧府不久,所以距离州牧府、颖盛坊还是很近的。很快,战马的马蹄声、军士的呼喝声、铠甲的铿锵声,就踏破了颖盛坊里宁静的气氛。
刘范也坐着天子规格的车驾跟着凉军前往颖盛坊。看着自己这钢铁洪流般的凉军铁骑涌向颖盛坊,气吞万里如虎,刘范得意地笑了。刘范想,这一次,估计王越、史阿就不得不束手就擒了。
不过刘范的脑海里又突然浮现出昨晚史阿的表现,当史阿看见,小刘靖为了他挺身而出,挡在史阿的面前时,史阿居然怔住了,拔剑的动作也是一滞,双眼里热泪盈眶,脸上显露出哀痛欲绝的神情。刘范不知道史阿当时之心境是如何,也不知道为何史阿在这之后,也没有动手,而是选择离开。
而刚刚在行刺失败时,刘范隐隐约约听见了史阿和王越的争吵。从争吵中,刘范得知了若逃不走则挟持人质,这坏透了的主意是王越的意思,并非出自史阿。史阿还因此不惜与王越大吵一架。
想了半天,刘范没来由地又突然对这史阿心生好感。又想起之前就说过要招揽此人,来削弱绣衣卫的实力,刘范又特别叮嘱三人,着重生擒史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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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史阿跟随着王越,三步两步,就回到了位于颖盛坊里的藏身之处。一路人,史阿仍然对王越伤害平民的举动感到耿耿于怀,他越来越觉得他与王越相去甚远。故而一路人也没有与王越说过一句话。
王越则是满脑子都在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根本没有注意到史阿的心境又朝着他所陌生之处演变。
回到藏身之处,剩余的大多数绣衣卫成员纷纷围了上来,询问结果。王越只能遗憾地告诉他们:“凉主刘范此次出行,实际上是引诱我等入瓮,除了我与史阿,其他人都难以回来了。”
“可是都指挥使,你不是吩咐他们,让他们如果一旦逃不走,就挟持凉国百姓为人质,威胁刘范放他们走吗?难道没有人挟持人质成功吗?”
“凉国人有没有抓到俘虏呢?”
史阿看着这些人,心里更觉悲凉。这些人在一个月前还是热血难凉、行侠仗义的侠士,从来以保护百姓、不欺凌弱小为座右铭。而现在呢,眼前这些人已经变成了冷血嗜杀的刺客杀手,以前所忠于的信念,什么保民平安、什么不欺凌弱小,都随之烟消云散了。
王越回答道:“有两人成为俘虏,有两人挟持了凉国人作为人质。”
众绣衣卫成员一听,有两个活口,那么就有可能说出藏身之处,都有些忐忑。
王越说:“不过那两人已经饮毒自尽了。”
众人才放下心来。
史阿见这些绣衣卫对于同袍如此冷漠,只是盼望他们死掉,不泄露出藏身之处,更觉恶心。
王越道:“不过我们最好还是搬离这里。”
“为何啊?都指挥使不是说了,俘虏死了,且另外两人也挟持人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