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诞又瞟一眼刘范,发现刘范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阴霾尽散。国力处于鼎盛的安息,疆域辽阔,人口繁多,兵马雄厚,钱粮充足;再加上一个占据大半个印度河流域、人口也不下几千万的贵霜,两国绑在一块,就是足足二十个凉国。一个人,能打败二十个人吗?抛开国力不说,安息四十万大军,多为马军,在与罗马对两河流域的争夺战中久经沙场,非浪得虚名;贵霜虽然还不知道会出兵多少,但为了夺回大夏之地和被俘的王子昆苏耶伽,至少出动的兵力不会低于二十万。
这两者相加,就是保底六十万大军。而西凉军却只有七万人,军力的对比,甚至比国力的对比更为悬殊。而且,安息素来野心勃勃,贵霜也是雪耻心切,两国对于凉国可谓是志在必得。可以说,凉国现在处于的境地,并不比十军之战轻松多少。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凉国的险境的话,只能是危若累卵。而面对如此危情,刘范却在须臾之间镇定自若,不由得让刘诞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很快,贾诩、郭嘉、典韦、魏延、马超、马岱、黄忠、张辽、阎行、文聘等人,以及州牧府和刺史府的官僚们云集议事堂。刘范将安息和贵霜即将东侵之事告知众人。
听罢,众人都是一惊。要是乌孙之流,众人当然是不屑一顾;但是安息和贵霜,天下四大强国之二,就足以让贾诩、郭嘉、荀攸三位大军师胆寒了。三人都作沉思状,正在苦思对策;但众将可就没有那么淡定了,群情激奋,纷纷请战。
锦马超依然是第一个站出来请战的,冲刘范一抱拳,慷慨激昂地说道:“主公,安息贼子虽四十万众,但在末将眼里不过冢中枯骨尔!只要主公给末将五万大军,末将须臾之间就能破军斩旗,把安息贼子杀个精光!”
黄忠也不甘落后于马超一个小辈,说道:“主公,马孟起将军虽勇气可嘉,不过他还是太年轻,若为主将,恐难以服众。末将不才,敢为主将,定会为主公击退安息大军!”
黄忠的话很快就激怒了马超,马超怒道:“哼!黄将军此话何意?我马孟起虽然年轻,但也是出身将门,自幼习武,而且我独领重骑,如何不能服众?”
黄忠刚想反唇相讥,身后的阎行却一把推开挡在他前面的两人,挤到跟前来,说道:“主公别听他们的,以末将之见,黄将军和马将军两人都不如末将更适合为大军主将。要是主公派末将负责增援田祭酒,末将准能一举击破安息军,让那安息贼子有来无回!”
闻言,黄忠和马超都回头瞪了一眼阎行,阎行丝毫不在意。三人还没分出胜负,张辽也跳了出来,说道:“主公,还是末将更好!”
接着,几乎所有的大将都站了出来,七嘴八舌地请战。众将本都是五大三粗的大汉,声若洪钟,十几个大汉在议事堂你一句我一句地吵闹,几乎都要把议事堂给掀翻了。刘范看在眼里,却也不阻止。相反,刘范对此反而很高兴。众将为了争夺主将之位,不惜吵得面红耳赤,甚至互相推搡,这才表明众将不惧强敌,勇于争先,有大将之风。
但刘范早就对主将有了主意。众将还在猛烈地争吵,却都在耳旁听到不轻不重却充满威严的一声:“放肆!”
众将一哆嗦,纷纷俯首。刘范说道:“议事堂是你们争吵之地吗?”
众将皆道:“末将知错了。”
刘范说道:“你们不必再争这主将之位了。”
众文武一迟疑,又听见刘范的话在耳旁再次响起:“因为孤将亲征安息贵霜!”
贾诩一皱眉,说道:“西域千里,主公只需派一上将前去支援,主公坐镇姑臧即可。”
“贾祭酒说的对,主公须在中枢主持西域开发,不可轻离凉州。”一向淡定的贾诩也不禁出言反对。
刘范说道:“孤决意,以孤父暂摄凉国政,理凉国事,凉国大臣、将军一律听其指令,不得违背。”刘焉的身份地位以及能力摆在那里,众文武也都没话说了。
文聘也苦劝道:“凉国群敌环伺。主公是凉国之主,若经常远离姑臧,末将恐事将有变!”
刘范说道:“无妨!十军之战后,群敌损失惨重,他们险些亡国灭种,无力再挑起战争。”
马岱也劝道:“羌人内附西域二州,还需要主公安抚,才能将之化为凉人。此为关键时机,主公若亲征而不亲羌人,恐怕羌人不服主公,会在凉国闹事。”
面对这一难题,刘范还是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地说道:“羌人抛弃故土,内附于孤,一切衣食给养都捏在凉国手中。且有锦衣卫密探严防死守,凉军四处驻扎。羌人即使生乱,也还在掌控之中。”
就连新归附刘范的荀攸也反对,理由是:“汉法陈旧而凉国革新,变法迫在眉睫。还需主公压阵,主公不可亲征。”
刘范还是侃侃而谈,笑道:“那就权当是孤留给你的一个考验,看你能不能克服重重压力,推行新法。”
荀攸听罢十分震惊,又十分激动,说道:“属下遵命,定会在主公回师之前推行新法。”
刘诞说道:“凉国新立,也应该早定章程。如建立公府,分设曹僚,订立仪制,享用车服。”
刘范说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如今大敌压境,这些日后可再说。”
典韦也力劝刘范,说道:“公子们还都年幼,而安息和贵霜那些鸟贼人多势众。若主公有个闪失,那可怎么办?”
刘范斩钉截铁地说道:“若孤阵亡,孤之二弟刘诞可担大任,你等必须戮力辅佐,共扶大业。”
闻言,众人都惊呆了。刘诞更是吓得膝盖一软,跪了下来,诚惶诚恐地说道:“兄长自有子嗣,若事有不济,我等一定扶立兄长之嗣为主,尽心辅佐。兄长何出此言?”
刘范扶起刘诞,说道:“孤子尚小,时局多变,他们不足以继承孤之大业。你是孤的同胞兄弟,允文允武,如何不能继承孤的大业?”
虽然刘范这么说,刘诞也不敢答应,说道:“若兄长不在,则弟必效周公。至于大位,必须由兄长的子嗣继承。”
刘范这才放心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