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满脸泪痕、双目通红的徐荣闯入刘范的帅帐时,刘范正召开会议,商量如何引‘诱’盟军出陈仓城来进行决战,然后歼灭盟军,定下胜负。因为陈仓城太过坚固高大,而盟军的有生力量仍然十分强大,有十七万人之多。而刘范手只有十三万七千人,虽人数早已与盟军不相下,盟军丧失了人多势众的优势。但古今攻城拔寨,必须要动用三倍于守城之军的军队,才能堂堂正正地将城池猛攻而下。不然,在守城之军与攻城之军人数相差无几的时候,攻城会演变成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到头来,攻城之军不仅会伤亡惨重,也只有很小的可能才能攻克城池。这么不划算的买卖,刘范自然绝不会答应。对于他而言,西州人民是他的靠山。而其的西凉儿郎,更是重之重。刘范不愿意付出太多西凉儿郎之‘性’命,来换取一场惨痛的胜利。刘范深知,皇甫嵩和曹‘操’深通兵法,必定不容易引‘诱’之出城。现在,盟军坚守陈仓城已经有半个月了。这半个月,西凉军人吃马嚼,将军粮吃得所剩无几。再加为大军运送军粮、提供后勤保证的五十万屯田军们、救死扶伤的两万西州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以及饲养五十万匹战马的三万多名弼马温们,正有凉州人口之三分之一、也是一百多万人在消耗着军粮。再这样下去,再有半个月,西凉军断粮了。
正当众人无计可施,让刘范颇为烦闷的时候,徐荣带着一脸的泪水,忽然闯入了帅帐之。帐外的二十几个虎卫军企图拦住他,但都没有成功。刘范有些吃惊,心想或许徐荣可以成为一个带他走出困境的突破口也未可知。徐荣跌跌撞撞地跑入帅帐,“噗通”一声,双膝跪地,让众将都颇为惊讶。然后徐荣突然如同一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眼泪不要钱似的喷涌而出。贾诩‘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刘诞却暗自叹了口气。
刘范赶紧走下来,以手抚了抚徐荣的后背,说道:“徐将军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在众人面前痛哭呢?”
不想徐荣在极度痛苦之,居然抱住了刘范的双‘腿’,然后哭得更加厉害了。典韦一看不好,以为徐荣要行刺,立即从背后‘抽’出小戟来,刘范连忙制止了他。徐荣双眼朦胧,却是没看见。徐荣哭道:“大王,董卓听闻某被大王擒住,一怒之下,在晋阳将某之家人尽数斩首示众!某全家几十口人皆被弃市,唯独一个仆人逃出生天,方才给某报信啊!”说完又是大哭。
刘范有些后悔,平白害死了徐荣家几十条人命,而徐荣却对他如此信任。但事已至此,刘范也只好装成一副震惊的样子,说道:“什么?董卓为人,竟然如此凶狠毒辣?”“凶狠毒辣”,刘范觉得,这四个字倒是对他的真实写照了。
徐荣痛哭流涕,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刘范又说道:“徐将军放心,董卓此人,凶残暴虐,天道昭昭,此人日后必不得好死!”
徐荣忽然想到了什么,放开了刘范的双‘腿’,纳头便拜,说道:“能为某报灭‘门’之仇的,全天下也只有大王了!如若大王不嫌弃,请大王收下某,留某在大王身边作一‘侍’卫!某愿归降大王,‘侍’奉大王,效犬马之劳,为大王冲锋陷阵,在所不辞。还望大王成全!”
刘范做这么多,是为了等到这句话,于是赶紧说道:“好好好!有徐将军之襄助,本王必定是如虎添翼!”
徐荣说道:“董卓此人,素来有篡汉自立之心,是大王之仇雠。将来如若大王要兴兵进剿董卓,末将敢请为先锋,为大王渡黄河,攻并州,下晋阳,擒董卓!还望大王成全!”
刘范说道:“徐将军有如此雄心壮志,要手刃灭‘门’仇人,为天下除去一大祸患,本王怎会不答应?将军先请起来,以后,将军便是本王帐下之将了,可共商议军国事。”
徐荣感‘激’涕零,说道:“谢大王厚恩,末将报答未尽!”于是,徐荣便站在了将领队列的末尾去,在马岱之后。
待刘范坐定,徐荣又迫不及待地站出来,说道:“方才末将在帐外听见,大王似乎是在攻破陈仓城而发愁?”
刘范叹口气,说道:“是啊!西凉军在野战天下无敌,但却不擅长攻城拔寨。陈仓城自从高皇帝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后,一跃而起,成为天下难得一见的坚城。历朝历代,都对陈仓城多加巩固。况且,本朝光武兴以来,羌人为‘乱’,陈仓又首当其冲,为抵御羌人之第一战线,更是坚固不催。”
徐荣毅然决然地说道:“大王不必忧虑,末将有一计,可助大王攻克此城,再败盟军!”
一听这句话,弥漫着颓然的气氛的帅帐,顿时气氛陡然一变,所有人都‘精’神振奋。刘范说道:“不知是何计策?”
徐荣说道:“禀报大王,此计其实也是一个惊天的秘密——其实董卓之谋士李儒并没有死,而且现在藏匿在陈仓城!”
刘范惊道:“李儒没死?李儒不是被杨彪算计,将之升迁至书令,而却在赴任途被黑山军伏击‘射’杀了吗?”
徐荣摇摇头,说道:“那只是李儒的一个障眼法,他把天下人都骗了过去。李儒知道,这是朝廷故意要试探董卓的忠心。他一旦进入洛阳,绝不会再回不到晋阳。于是,李儒设下一计,在监狱之寻到一名与之相貌有九分相似之人,命之装扮成他的模样,随同朝廷使节入京。而真正的他,却命李傕率军装扮成一队黑山军,在途袭击使者车驾,当着使者的面,将假李儒‘射’杀。而真李儒却化名李优,继续潜伏在晋阳。这次,董卓派他协助吕布。当日教末将出城营救吕布的,教吕布‘射’杀末将的,都是李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