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凌假装没看到慕容北辰所言,但是下一秒,慕容北辰便已经朝后面喊了一声,“暗一,把神医请到后院!”
一声令下,一道影子就突然出现,落了地,在太叔凌面前做了个恭敬地请的姿势,太叔凌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但是,这小子现在可不是王爷了,也不是太子了,他是皇帝,自己要是真的违抗,就是抗旨。
他现在可惜命着呢,还真就不敢做出抗旨的事来。
是以,太叔凌心里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气哼哼地跟着朝后院去了。
一时之间,众位宾客们都面面相觑,现场气氛一度变得十分尴尬。
周氏等人的面色都十分不好看,她们都觉得心里难受,没想到以前那个对凝猫那般深情的男人,现在竟然这般公然地在这样的大日子里打他们黄家的脸。
这就是皇权吧,可以给他们无限的荣宠,也可以随手收回这样发的荣宠。
周氏并非贪慕这等荣华之人,她只是,心里莫名地为自己那可怜的女儿难过,一时不免悲从中来,眼眶不觉发红。
但是想到今天的好日子,便也只能把心里的酸楚都咽了回去。
黄天仕和景瑜终归是沉稳,虽然方才的事委实是有些出乎意料,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便不要去想为什么发生,现在该想的就应该是要如何解决。
两人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开始如常招待客人。
景琉心里虽然憋着一股怒意,但是今天这样的好日子,他也不想一时冲动留下什么遗憾,是以他也很快开始如常招待客人。
众位客人们且不论心里如何作想,表面上自然都不会表露半分,都从善如流地重新开始说笑,对于方才的那件事就全都像是没有看到过一般,无人再提。
周氏也和两个儿媳强打起精神周旋招待。
而慕容念之,在看到自家父皇抱着那女妖精往里走时,她便被后来赶来的兮萝牵着跟了上去,连哭都忘了。
有了兮萝姑姑做后盾,慕容念之觉得自己的底气足了很多,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觉得自己一定能把那女妖精赶走!
只是,她小小的心里,依旧觉得委屈难过。
周氏虽然心里有气,但是终究还是顾念大局的,兮萝可不是会沉得住气的人,要是她带着两个孩子来大闹一场,他们家说不定要被她生生拆了。
是以,周氏便把稳得住的大儿媳尤可意差遣到了后院,好生看着些,千万不能闹出什么事来。
慕容北辰满心满眼早就只装满了凝猫,当下自然是顾不得外面的大局。
原本他今日把凝猫带来,心里便没有多想,只是想迫不及待地让太叔凌给凝猫看诊罢了。
因为他知道这个人是凝猫,所以自然就没有考虑到所谓背叛之事,也没有考虑到此举会不会让黄家上下沦为笑柄。wavv
终归,这个人就是凝猫,这是不争的事实。今日所有的笑话和难堪日后都会不攻自破,既然如此,又有何惧的?
但是他却没想到,他眼里所谓不争的事实,却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而在凝猫病愈之前,他也并没有打算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所有人都只当他是色令智昏,突然就迷上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为她失了往日的风范。
方才慕容念之的剧烈反应,让慕容北辰稍稍清醒了,也认识到了问题的症结,谣言和误解远比他想象中要难应付。
但是,这会儿,什么事都没有给凝猫好好看一看重要。
慕容北辰倒是轻车熟路,直接就把凝猫带到了她以前住的院子。
虽然凝猫早就出嫁了,她失踪也几年了,但是她的房间却依旧保持着整洁如新的状态。
前后脚的功夫,兮萝就带着慕容念之直接飞到了院子里,直接就杀到了房间里。
慕容念之看到自家父皇不仅把这女人小心翼翼地抱回来了,竟然还抱到了自家娘亲的房间里,还睡自家娘亲的床,这,这简直不能忍啊!
慕容念之扁扁嘴又想哭,但是她忍住了。
她原本是想出声责问的,但是想到方才自己被父皇呵斥了,她又有些胆怯,便伸手,扯着兮萝的衣角,小声哽咽着告状,“姑姑,这是我娘亲的房间,我娘亲的床!我不想让她睡在这里。”
兮萝立马一派正气凛然,伸手拍了拍小念之的脑袋,“放心,姑姑这就把人给你轰出去!”
兮萝说完,双手叉腰,大马单刀气势汹汹的就走到了床边,瞪着那个躺在床上,戴着面具的女人。
“皇兄,你今天太过分了!”
慕容北辰直接忽视了他,朝外面喝了一声,“神医呢?”
外头一道声音传来,“神医说诊脉需要工具,回去取去了。”
兮萝见自己竟然被忽略了,心里那个气啊,她又抬高了音量,“皇兄,你究竟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慕容北辰满心烦躁,“快派人去催!”
“皇兄,这个女人来路不明,你怎么……”
“他若是不来,就把他女儿请来!”慕容北辰气恼。
“皇兄!”兮萝怒吼。
慕容北辰抬眼瞪她,“她需要静养,出去!你们都出去!”
兮萝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当真为了那女人这般对他们。
兮萝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她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出去?这里是谁的房间你不知道吗?真正该出去的事谁你不知道?你就这么把这个女人带到这里来,你心里就不虚吗?”
这话委实是大逆不道至极,即便是慕容念之,都觉得自己的小心肝抖了抖,心道自家姑姑果然是厉害,竟然敢这样对父皇说话。
看着父皇难看的脸色,她暗暗往后缩了缩,有些担心父皇会直接动手,把她们俩都手撕了。
慕容北辰脸色的确难看,更有种有口难言的感觉。
这里是谁的房间他最清楚不过,她有没有资格睡在这里,他也最清楚不过。
但是,他却委实不能说,依照兮萝的性子,她知道了,少不得咋咋乎乎,到时候根本瞒不住。
单单是两个孩子问他,为什么他们的娘亲这么善变古怪,他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