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水浸湿了衣衫黏在皮肤上,一阵寒风吹过,刺骨的寒意使躺卧在河边的女子打了个寒噤。
柳桃之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冷,渗入骨髓的冷。
待神智稍稍清醒,常年训练的感官便第一时间运作起来,强烈的危机意识告诉她,必须马上睁眼!
怀中的罗盘剧烈地震动着,发出嗡嗡鸣响,她猛地睁开眼,坐直身子。
柳桃之把罗盘从衣内取出,便见那原本灰扑扑的罗盘,此时却是发着光,震动不止。
柳桃之不知道它怎么了,一时不觉有些措手不及。但是,还未待她做出什么反应,它就忽然停止了动静。
柳桃之捧着它细看了半晌,它又恢复了一开始那灰扑扑的模样,她便把它重新收好。
她张望四周片刻,确定没有危险,才稍微放松神经。
还不等她起身,胃下一阵翻涌,喉咙迅速涌上一股腥甜之意,
‘噗’地一声,柳桃之狠狠吐出一口黑血。
她抬起袖子狠狠擦掉,吃力地站起身子。
她记得,昏迷前是看到过孟启涵那张脸的,自己现在除了中毒之外没受到其他伤害,想必是那人把她救了出来。
不过虏她那贼人武功高强,尤其擅长毒术,就算救了她出来,想来孟启涵的情况也不会太好。
她踉跄着步伐寻找着孟启涵,忽略了心底的担忧。
鹅卵石遍布的河边,崎岖不平的道路,给柳桃之带来了巨大阻碍,好几次她都差点摔倒,凭借着过人的武功底子才稳住身体。
不过柳桃之运气不差,孟启涵并没有被河水冲太远,半盏茶时间,柳桃之就找到了大半个身子抛在河水里的孟启涵。
孟启涵头朝下浸在河里,发冠掉落头发散乱着,华美精致的衣裳也是破烂不堪。
柳桃之见状立马把他拖上岸,翻过身子,拨开他额前的散发。
孟启涵的脸上有些淤青,看上去是被岩石撞的,其他地方例如手腕处也是刮伤擦伤不止。
柳桃之想起自己完好无损的身子,心下一阵莫名情绪。
孟启涵一定是为了护着她,才受得这么多伤。
柳桃之抿唇,抬手去探孟启涵的鼻息,不料却感受不到任何气息的流动。
她心底一惊,怎么会!
又仔细检查一翻,确定孟启涵又溺水之兆。
族内倒是教过溺水之人的施救法子,可……
犹豫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柳桃之用最快速度清除孟启涵口、鼻内的水、泥及污物,然后将其脑袋靠放在自己膝盖处,托起他的下颌,捏住鼻子,深吸一口气后,往孟启涵嘴里缓缓吹气。
一次过后,柳桃之再次深吸一口,重复方才动作。
如此循环往复,几次过后,孟启涵的手指微弱地动了动。
他模糊间感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在自己嘴唇上,感觉很舒服。
等意识渐渐清醒,他才明白那是什么。
孟启涵缓缓睁眼,正上方的……恰是那个让他既恨得咬牙切齿又舍不得伤害放弃的女人。
那张清美过人的脸此时正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脸挨着他的,正在……吻着他?
不过吻技有些拙劣罢了。
孟启涵半眯的眼底一道戏谑掠过,抬起手搂住身上佳人的细腰。
柳桃之正在全力救治,突感一双大手搭在自己腰间,打了个激灵,猛然移开脑袋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张俊朗带着坏笑的脸。
那人眸中带着明显的调笑,嘴角斜勾,道:
“你难道不曾跟别人亲吻过?不如我来教你?”
说着一个用力,翻身把柳桃之压在身下。
在这等时刻,他便是连朕这个象征权利与尊贵的自称,也都舍弃了。
柳桃之还来不及出口喝骂,唇瓣便被孟启涵堵住。
“莫非真是第一次?连换气也不……?”
“啪!”
孟启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
“你这个无耻小人!”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孟启涵的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伸出手去摸了摸那传来疼痛的地方,脸上有丝不可置信。
“你居然敢打我,我堂堂北梁皇帝因你流落此地,你居然还敢打我。”
孟启涵嘴角一阵抽搐,若不是柳桃之,他怎么会溺水流落此地,她竟然还敢打自己?这个可恶的小女人,当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下流胚子,打你算轻的。”柳桃之抱臂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肯看她,脸上还带着些薄怒。
孟启涵揉揉脸,只见柳桃之气鼓鼓的脸颊透着一丝粉嫩,宛若进贡来的水蜜桃,戏弄的心思又灵泛起来,连脸上的疼痛都不再顾忌。wavv
“既然你这般抬举我,那我委实应该做些什么,才能担得起下流一词了。”
他长臂一伸,扯开柳桃之抱在胸前的手臂,还未及柳桃之反应过来,已欺身而上。
眸中透着一丝戏谑,庞大的身躯紧紧贴在柳桃之身上,温热的呼吸喷在柳桃之的脖颈上,激起心底层层涟漪。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柳桃之险些招架不住,身子也软了半分,思及孟启涵刚刚所做之事,脸颊晕染上层层红晕。
“你做什么!无耻!放开我!”柳桃之挣扎起来,奈何她终归是个女子,被孟启涵反扣在后的手臂怎么也抽不出来。
“我可是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若不是你一直追着我,我也不会被人抓住。”柳桃之怒视着近在咫尺的人,一双澄亮的凤眸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孟启涵斜睨着她,“我一直追着你,你不知道是为什么吗?”孟启涵下压的力度重了几分,柳桃之试图挣扎却总是不得其法。
迎着孟启涵的眼睛,柳桃之想到自己那晚上做的事,有些心虚。
她自然知道孟启涵为什么会追她,但是,她却不想承认,她恼怒道:“好歹你也是北梁的皇帝,就算我做了什么,你这般小肚鸡肠地对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耿耿于怀算什么本事?”
“微不足道?小事?你差点让我断子绝孙,你觉得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孟启涵的眸中阴鸷,原本想放过这小妮子,可她却委实是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