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萝扯下了蒙面的黑布,露出了那张绝世容颜。
端木恒看到是她,心里不觉也是一惊。
凝猫当下便满是戒备,“你们去看看,后面有没有尾巴。”
凝猫的语气非常明确,她便是担心兮萝不安好心,故意留下线索,把他们所有人都暴露了。
毕竟,这样的事,她做得驾轻就熟。
兮萝嘴微动,似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撇撇嘴,撩下一句话,“我哥哥让我来找你报平安,爱信不信。”
兮萝的话让凝猫呆住,下一刻,她一个健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兮萝的肩膀,双眼发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兮萝轻抽了一声,凝猫下意识放开了她的肩,看着她的肩膀,眼神有些复杂古怪。
兮萝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肩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们知道了慕容远逸用假人头做诱饵的事,害怕你们上当,便要来提醒你们,没想到刚入夜,你们就已经打上了。”
凝猫已经没了方才那一瞬的震惊,她认真地观察着兮萝的神色,“你说的是真的?”
兮萝撇撇嘴,“就知道你不信。”
说着,她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根白色布条,扔给了她,“喏,自己看。”
凝猫接过那布条,打开一看,这显然是从里衣上扯下来的,而上面,赫然是以血书就的几行字,“凝猫,兮萝救了我,我无事,她乃无辜,千万保重,等我。”
后面,是几个小小的猫爪印子,凝猫看到那图画,心里顿时就有一股异样的情绪涌了上来。
那样的情绪,似惊喜,似释然,还有一股失而复得的庆幸。
那字迹如果有人能模仿的话,那绝对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约定的猫爪印。这一定是北辰哥哥写的,他没事,他真的没事!
凝猫的眼角不觉一阵阵湿润,兮萝见她如此,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wavv
端木恒却是要急死了,“你们不要再磨叽了,赶紧给她包扎处理,她要是出什么事,我饶不了你们!”
这话说得兮萝又有些不爽了,“伤她的可不是我们,你要饶不了,也是上面那些北梁兵。”
端木恒就要反驳,凝猫把那方布团收好,赶忙开口劝道:“事态紧急,救人要紧。”
端木恒瞪了兮萝一眼,转而开始清场,兮萝一边碎碎念地咕哝,“好好一个姑娘家,硬是要扮男人,也得亏是我,在她小时候就知道她的底细,要不然,就这么让我们伺候一个‘男人’处理伤口,这符合你们这些大家闺秀该有的教养吗?”
她嘴上虽然说个不停,可手上的动作却很麻利。
得知慕容北辰没事,又提及兮萝乃无辜,凝猫心情颇好地跟她搭话,“不是我们大家闺秀,你不仅仅是大家闺秀,更是皇族出身,该是大家闺秀中的大家闺秀。”
兮萝嗤了一声,“倒是没见过像我这样的大家闺秀。”
端木宜伤了好几处,虽然没有非常致命的伤,但是伤口太多,在眼下这样的条件,一个处理不好,便很容易伤风感染,甚至可能会致命,她们都异常小心,不敢有半分的马虎。
当夜在听闻慕容远逸利用假人头作为诱饵时,他们便兵分了三路。
兮萝去密道处跟凝猫她们通风报信,纪楚含与护送的侍卫同去,陆七七、穆音阁去偷孩子,而堕星魂,独自一人去了北梁都城。
没错,堕星魂去的方向,就是北梁都城。
大元的援军久久未到,即便到了,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马上攻破城池解救他们于水火,那么,便反其道而行之,从北梁军内部瓦解这场战争。
他们之前都遗漏了一个问题,慕容远逸一个大元的落跑王爷,为什么到了北梁就成了香饽饽,竟然拥有这么大的带兵权?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他们不曾发现的秘密。
堕星魂此去,便是要揭开这个秘密,然后,釜底抽薪,从根源上瓦解慕容远逸的势力。这样借力打力的方式也许会带来隐患,但是,解决了眼下的问题,才是关键,更为他们等待援军争取了时间。
大家纷纷出动,整个峡谷里,余下的便都是真真正正的伤员病员。
萧子渊腿伤未愈,但是除了腿伤,跟满是内伤外伤,时睡时醒的慕容北辰相比,他的战斗力算是最强的。他便挪到了峡谷洞口充当哨兵,一旦有风吹草动,他便能第一时间察觉。
江鲤一直窝在峡谷的一角,以前照顾伤员的事她都会主动做,现在,她大多时候都蔫蔫的,没什么精神,也不大开口说话。
今夜,几乎所有有战斗力的人都行动了,整个峡谷显得空旷了许多,可是,整个峡谷的低压气氛却久久未散。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江鲤眸光幽幽地盯着被安置在峡谷那头的太叔凌,听着外头那一声接一声的动静,不知怎的,她突然就冒出了一个主意。
江鲤起身,在所有人都没注意时,朝着太叔凌的方向走了过去……
此时的另一头,尝试把血殇偷回来的陆七七和穆音阁最终以失败告终。
她们急忙撤离,险些败露行迹。
一路往近郊而去时,林区里的防守已经有严密了几分,她们很小心才没有惊动防守撤回到峡谷里,有惊无险地回来了。
守在门口的萧子渊看到她们平安回来,心里先是一喜,可回来的,却只有她们,女儿并没有找回来,他的心底,不自觉地便涌上了一丝丝失落。
刚进到峡谷中,不知怎么的,穆音阁心头却有股突突的感觉,一股莫名的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
穆音阁脚步加快朝太叔凌的位置而去,峡谷中几乎一片漆黑,为避免被敌人发现,只在两处燃了微弱的灯光。
就着这微弱的光,穆音阁飞快奔了过去,看她刚走了一半,脚步就硬生生地顿住了。
她觉得自己的心口猛地一阵钝痛袭来,一阵昏天暗地的感觉让她险些一头栽倒。
就在几米开外,太叔凌平稳地躺着,可他的嘴边,却染了一丝丝血迹。越是靠近,那股血腥味便越是浓郁。
就在他的旁边,晕着另外一个人,是她下令不许再靠近这里的江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