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贺司杰又跟往常一样跑出来玩,红颜守在他身边。
燕北洵走过来,面露微笑,“小殿下,昨晚睡得还好吗?”
贺司杰转过身,眨眼道:“还好吧,阿颜将故事的本事不错,我睡得很好,今晚上还要她给我讲故事。”
一句话,就断绝了燕北洵晚上找红颜的可能性,要不是在场的人太多,红颜真想给贺司杰竖一个大拇指,这小鬼太给力了!
燕北洵双眼微眯,看贺司杰的眼神透着一丝丝寒意。
“嘶。”
贺司杰又夸张地搓了搓手臂,说:“好冷啊,我怎么感觉有人在对我放杀气?这里安不安全啊?我的命可值钱了,不少人都对我不怀好意。”
燕北洵立刻露出微笑,“应该是错觉吧,谁敢对小殿下图谋不轨呢?我第一个不放过。”
“那就好。”
贺司杰点头。
他摆了摆手,说:“好了,你先下去吧,我要去玩了。”
燕北洵额角青筋凸起,还没人刚对他这么说话。
“阿颜,我们去玩大转盘吧,你会投飞镖吗?”
贺司杰拉着红颜的手,把她拉走。
红颜至始至终都没有看燕北洵一眼。
燕北洵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渐渐远去,拳头一点点地收拢,邢森这时候走过来,说:“爷,这个小鬼实在太嚣张了。”
“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燕北洵冷声问。
“已经准备好了。“
“好。”
燕北洵笑出声,说:“我要那个小混球为冒犯我的事情付出代价!”
两天下来,红颜跟着司杰都相安无事,每次燕北洵借口找她的时候,贺司杰总是能够及时赶到,然后用各种理由将红颜留下来,这次,贺司杰堵在门口,笑嘻嘻道:“我待会儿还要跟阿颜谈点事情,她就不过去了。”
说完,就把门重重关上。
红颜见司杰的理由越来越敷衍,不禁笑道:“你这个小子,还真够直接,你真的不担心那个男人恼羞成怒直接把我们两个就地正法?”
贺司杰坐到沙发上,气定神闲地喝果汁,他说:“如果他不想在a国和j国混不下去,就最好别动我,虽然现在亚当叔叔还没找上门,但是这也是迟早的事,我出事了,他一定脱不了干系!”
红颜看着司杰喝得那个红红的果汁,狐疑道:“你每天喝得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红得跟血似的。”
贺司杰虽然身板很小,但是比例却十分协调,他翘着腿也不会让人觉得怪异,反倒隐隐能看出今后是个偏偏美少年,他舔了舔嘴唇,神秘兮兮的笑道:“你不觉得我现在就像是气质忧郁的吸血鬼吗?”
红颜笑,“等你先把脸上的笑容收起来再说吧,还忧郁。”
她看着那红得像血似的饮料,咽了咽唾沫,问:“好喝吗?”
“还行吧。”
贺司杰将杯子放下,说:“虽然姓燕的不怎么样的,但是他的东西是真不错,全部都是商品,话说回来,他到底什么来头?”
红颜对燕北洵的了解也少之又少,只知道那个男人来头不小,而且跟a国的上层交集颇深。
她打量着那杯饮料,想到之前燕北洵在她身上弄得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虽然每个都没听过,但不能否认,光是听他报的那些名字,都会觉得价值不菲。
她打算喝喝看,就被贺司杰制止了。
“我劝你还是别喝这个为好。”
红颜手一顿,不解地看着她,问:“为什么?”
贺司杰别有深意地看着饮料,说:“就跟我看不顺眼那个姓燕的一样,那个男人看我肯定也不顺眼,我吃的东西,难保不会被他下料,你要是喝了这个,慢性中毒什么的我可担当不起,你可是我妈咪的救命恩人,我必须把你安全带回去才行。”
红颜越听越觉得不是滋味。
什么叫把她安全带回去?合着她现在还是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保护着?
等等……
现在该关注的好像不该是这个!
红颜猛地看向司杰,说:“小鬼,要是这些吃的里面被做了手脚,你刚才还喝那么多?”
司杰又在红颜面前喝了一口果汁,他说:“没关系啦,我从小就开始服用微量的毒药,身体早就有抗体了,而且,听说我妈咪在怀上我跟思初的时候,被什么项链辐射过,我们的体质也比一般人强很多,所以对我下毒是没用的。”
红颜嘴角一抽,“你们还是人吗?”
“好了,我们也该商量一下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你有办法?”
红颜狐疑。
这个小孩要不要这么牛?
贺司杰看红颜的眼神就像是在关爱一个傻子似的,说:“你以为我这些天到处乱晃是为了什么?真以为小爷我玩物丧志?”
红颜:“……”
抱歉,她真以为他一直在玩。
“我已经差不多掌握这个地下城的布局了,今晚上我们就走。”
红颜听完就不赞同,她说:“不可能,你认为燕北洵会对我们不设防?我们的行动在地宫完全自由,可见他对自己的守卫系统非常自信,我们现在出去,只是在打草惊蛇。”
“阿颜,你真的好傻。”
贺司杰用怜悯的眼神看了红颜一眼,说:“难道你以为我们会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吗?肯定要伪装啊。”
红颜:“……”
“哎,以你的智商也说不清楚,你只要跟着我来就行了。”贺司杰一副无奈状。
红颜:“……”
想打人怎么办?
地宫是不眠的娱乐天堂,但并不代表24小时都能一直人声鼎沸,每天凌晨5的样子,人就会锐减,有些客人会陆陆续续离开。
红颜见两个守卫对贺司杰点头哈腰,惊讶道:“你什么时候把这里的人收买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每个人我给了一百万,他们就倒戈咯。”
贺司杰轻飘飘的说,好像一百万对他而言不过是个数字而言。
穷人红颜表示伤不起。
她在红家是按照高级职工的规格那收入的,这么多年下来,也就攒了个十几万,她原先还觉得自己挺有钱的,可这些万恶的资本家却一次次的刷新她的认知。
最后红颜得出结论:有钱真好!
可红颜不知道,钱并不是万能的,像地宫这样的组织,里面的人多少都是被握住了把柄,因为钱背叛的少之又少,毕竟,比起钱还是命更加重要,不过贺司杰很擅长观察人心,他观察了那么多天,也收集了很多情报,得知这两个人经常在换班后去赌博,手气还不好,欠下了不少钱,要是再叫不出钱,就要上报组织,到时候也是死路一条。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赌一把。
贺司杰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攻其弱项,才能成功。
不得不说,这个孩子都快成人精了。
“阿颜,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啦。”
贺司杰见红颜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催促道。
红颜顿了下,然后赶紧追上去。
因为有内应存在,一路上畅通无阻,走到出口的时候,红颜一阵感叹,竟然这么轻松就出来了,之前她提心吊胆到底是为什么?
可还不等红颜彻底松口气,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动作之迅速,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就眨眼的功夫,他们就被人包围住了。
“小殿下,这是要去哪儿呢?”
燕北洵阴魂不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走廊里,脚步声如约而至。
红颜只感觉脊椎都阵阵发寒,而贺司杰却还保持着冷静,他笑着转身,说:“燕哥,是这样的,我觉得这么多天不回家,我妈咪一定很担心我,我玩也玩够了,就打算回去了,我看还早,怕打扰你睡觉,就没去找你了,你不会生气吧?”
“怎么会?”
燕北洵微微一笑,说:“小殿下要走,我们又怎么能阻止呢?”
说着,燕北洵的视线在红颜身上转了一圈,说:“不过呢,这些天我都没跟红颜好好叙叙旧,怪想念的,不如这样,你让她留在这儿,我再带她好好玩一圈,过几天再把她送回来?”
红颜心顿时提起来,心里把燕北洵骂了个遍,这个混蛋,到底跟她什么仇什么怨,非要把她留下来?
贺司杰不动声色地走到红颜前面,说:“本来我是不该拒绝的,不过……”
“小殿下,你这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红颜并不是你的跟班,你一直缠着她是什么道理?”
说这番话的时候,燕北洵的语调已经透出了淡淡的危险。
“谁说我是跟班了?你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这几天咱们见面的次数也不少吧,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我要跟小殿下回去。”
红颜反驳道。
燕北洵笑,“所以,你是非走不可咯?”
明明是笑着的,可是红颜却觉得此刻的燕北洵被不笑时更加骇人,与此同时,那些将他们包围住的人一点点地向他们靠近。
“燕哥,你这是干什么?”
贺司杰扫了周围一圈,嗓音有些僵硬。
燕北洵微微笑着,说:“其实是这样的,我这人非常不喜欢被人拒绝,你们再三拒绝我的好意,我现在是有些生气的。”
红颜的手不自觉地朝着腰侧摸去,但是燕北洵似乎发现了她的意图,说:“最好不要拿枪哦,因为你的动作一定没有他们快。”
“你威胁我?”
红颜警告道:“你别忘记了,你面前的是什么人!”
“我知道啊。”
燕北洵露出一抹近乎天真的笑容,然后反问红颜,“可那又怎么样呢?”
“咚!”
一瞬间,红颜跟贺司杰的心都猛地下坠,着男人是打算撕破脸了吗?
燕北洵的视线落到红颜身上,问:“我再问一次,你到底是自己回来呢?还是要让我动手呢?”
红颜额角落下一滴冷汗,她笑:“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
燕北洵笑得越发渗人,“你自己进去,我就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要是我叫人把你带进去,恐怕接下来你会受不了,我这人最讨厌动粗,所以别逼我动粗,知道吗?”
红颜:“……”
怎么办?
现在该怎么办?
红颜分析了一下形势,现在只有她跟贺司杰两个人,虽然小鬼头脑子很灵光,但也基本上是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她想要护着一个人安然离开,根本就是难于登天。
难道真的要听燕北洵的话,可是他怎么会放了小鬼头吗?
红颜冷汗越来越多,脑子快速寻找解决的办法,可是无论哪种对策在绝对的力量下都显得那么无力。
“我耐心有限,我数十秒,要是再无法决定,我只自动认为你选择第二种咯。”
燕北洵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冲击着她的耳膜。
如同催命符一般。
“一……”
答应吗?
红颜在心中这样问自己。
“二……三……”
万一他还是对小鬼头动手了怎么办?
“四……五……六……”
但是不答应说不定当场就要被干掉了,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再赌一把,万一燕北洵突然发善心呢?
“七……八……”
不管怎么样,必须把小鬼头送出去才行,答应,答应吧……
红颜的嘴唇颤抖地厉害,她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
“九……”
听到九的那一瞬间,红颜的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我……”
她刚发出一个字。
“轰!”
一道巨大的爆炸声在身后传来,冲击波吹乱了红颜的发丝,一缕缕阳光从墙的另一面射了过来,红颜惊愕地转过身,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朝着他们缓缓走来,最后立在那片废墟上面。
首先是贺司杰兴奋的叫喊声:“亚当叔叔!”
红颜呆愣愣地看着沐浴在万丈光芒下的男人,惊愕得说不出话。
亚当来了。
燕北洵眯着双眼看着亚当,脸色瞬间阴沉到极点。xdw8
亚当面容冷峻,脸上再也没有平日的温和,渐渐的,一个个身影纷纷出现在那堵被摧毁的墙上,一个狼狈的女人被带了上来,正是夏树。
他直接用枪指着夏树的太阳穴,冷冷地直视地燕北洵,说:“要是不想这个女人脑袋开花的话,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