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不用了吧。”小山西有些犹豫。
“可不用，俺一个老太婆的生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不能麻烦部队，这不合适。”老大娘急忙说，饺子也不包了。
“大娘，你就听我的，时间仓促，咱们就热闹一下，正好，这今天是除夕，还有这么多军属都在，我们一起给你过生日，我婆婆也来了，我等会儿啊叫她过来跟你聊聊天，你们都是同龄人，有话说。”
我笑着握着大娘的手，安抚道。
“这不行不行。”大娘直摇头，“我说姑娘，部队能让俺来看看儿子就挺好了，可不行这样的。”
“妈，这是我们首长的老婆。”小山西听他妈喊我姑娘，急忙更正。
“首长媳妇儿，哎呀，你怎么不早说，我这……”
“大娘，这里没有首长，只有军人，也没什么首长媳妇，咱们都是军属。”我说着瞪了小山西一眼，他忙把头低了下来。
“如歌，怎么了？”南宫绝这时候走了过来，刚才说是去办公室开个电话会议，估计是刚完事。
“小山西的妈妈今天六十大寿，这小子也不说一声。”我简明扼要的说。xdw8
“有这事。”南宫绝的眉头挑了一下，“小山西，你干什么吃的，自己母亲过生日，连招呼都不打。”
“首长，这……”
“首长，俺不让儿子说的，不能给部队添麻烦。”小山西的母亲一见这情景，急忙为儿子开脱。
南宫绝缓下脸色，伸手握住大娘的手，“大娘，这不是添麻烦，这是我们应该的，也是欠您的。”南宫绝说：“您为部队培养了这么优秀的战士，我代表国家和人民感谢您。”
“这话说的，俺可没那么伟大，俺就是想儿子当兵就当个好兵，别给这身衣服丢脸。”大娘有些激动，她虽然不太懂，但看着南宫绝肩膀上的闪亮的一颗星星，还有小山西的态度，也明白南宫绝的军职不小。
“大娘，您儿子不仅没丢脸，还争光了呢。”南宫绝说着看向小山西，“赶紧的，告诉大家能干什么的就干什么，给咱老妈过生日。”
“是！”小山西敬了个军礼，转身跑了出去。
大娘六十大寿的事情瞬间就传开了，好多军属把从家里带来的特产拿了出来，战士们开始布置食堂。
我去了厨房，跟师傅们交流了一下，烤个蛋糕出来还来得及。
大家伙开始动手忙活，这食堂里的气氛又热闹了几分，我和南宫绝把我婆婆接了过来。
“你说那个战士怎么不早说呢，还有你。”我婆婆一边走一边指责南宫绝，“这就是你当首长的工作不到位，对战士的关怀不够，老人家过六十岁的生日你都不知道，还有，部队里来了这么个老人，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不是可以陪她说说话聊聊天。”
“妈，是我的错。”南宫绝抱着思宁，点头称是。
我斜眼看他，忍不住想笑，他也就在我婆婆面前会有这种吃瘪挨训的时候。
南宫绝感受到我的目光，用一种警告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故意放慢脚步，待我婆婆先进了食堂，他凑过来在我耳边说道：“取笑我，今晚床上收拾你。”
说完不等我反驳呢，抱着思宁一个大跨步进了食堂的门。
战士们都是干什么都迅速利落的，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食堂里就变了样。小山西剪纸的功夫真是了得，剪了好多窗花，还有一个大大的寿字。
有了南宫绝的指示，他可不敢马虎，要是没有个寿字，他铁定要挨训。
我婆婆已经和大娘聊了起来，看她眼含泪花的笑容，我心里有一种被填满的感觉。
“南宫绝，这种幸福是一般人家的父母体会不到的。”
“军人的妻子不好当，军人的父母也不好当。”南宫绝把包裹着思宁的被子拿下来，叠好放在一边。
“我相信，这个生日，是大娘一生难忘的。”
“你也快过生日了。”南宫绝突然说：“这么多年了，也没给你过过生日，说来我这个老公当的也挺惭愧。”
我偏头看他，“我也没给你过过生日，还有瑞瑞，我欠你们父子俩的真的太多了。”
本来打算今天给瑞瑞好好过一次生日的，连同南宫绝一起，谁想到又除了那么大的事，这一来就又错过了。
看着和战士们一起布置屋子的瑞瑞，小小的个子，做起事来倒是有模有样的。
我心里不禁愧疚感更多，现在这个社会，六周岁了还没过过生日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吧，现在家家都把孩子当成宝贝，孩子生日比节日都重视，像我们瑞瑞这样的，绝对是个例外。
“傻丫头，是我欠你们母子的。”南宫绝一只手抱住思宁，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头，“还有三天，你的生日，今年我不会再错过了。”
“提醒我又老了一岁？”我笑呵呵的道，不想把话题弄得太伤感，“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我的生日。”
南宫绝一愣，随即笑了，倾身过来亲了下我的额头，我下意识的用目光扫视了周围一眼，“南宫绝，这是食堂，多少人看着呢，你一个首长能不能注意点。”
他却变本加厉的咬了下我的耳朵，“咱们俩这点事，这里的战士有谁不知道的。”
“你少拿肉麻当情趣。”我推了推他，“抱好孩子，磕了碰了，咱妈不打你。”
南宫绝撇了撇嘴，“我怎么发现我在咱妈心中的地位是越来越低了呢，妈心里最重的是你，然后是瑞瑞，我这混个第三也行，现在倒好，又来了这么个小丫头跟我抢。”
我看着他那故意做出的委屈相笑了笑，用肩膀怼了他一下，“你啊，知足吧，不过你这第四的位置也马上要退位让贤了。”
“这话怎么说？”
“你忘了，我们家那个宝贝儿子，不是给你定下了儿媳妇儿吗，娃娃亲。”我说：“当初咱们从京都回来的时候，说起这件事，我看咱妈笑的都合不拢嘴了，这还没见面呢就喜欢的不得了，等再过一个月琬琰百天宴订婚的时候，啧啧，你这地位，堪忧啊。”
我边说还边同情的摇了摇头，就差没为他掬一把同情的眼泪了。
南宫绝看了看我，“合着我堂堂一个少将，就这么被一群奶娃娃给打败了。”
“不然呢。”我点点头，“事实就摆在你眼前，这还给你拖延了两个月呢。”
当初瑞瑞是说琬琰一满月就订婚的，但是考虑大冬天的，又赶上过年了，南宫绝这边事情太多也走不开，云磊夫妇过来也不现实，孩子毕竟太小不宜折腾这么远。连苏菲的爸爸看孙女都是飞京都去的，我前两天打电话，苏菲说她爸爸一见琬琰喜欢的不得了，这个除夕就留下跟他们一起过年了。
所以，这个娃娃亲的订婚宴就改在了琬琰百天，再过一个多月，那时候天气转暖了，都开春了，南宫绝正好要休年假，我们定完亲就可以直接出去玩了。
这边说着话，那头战士们已经把一切布置妥当，厨房里也烤好了蛋糕坯子，我把思宁交给嘉乐和瑞瑞，拉着南宫绝一起进了厨房。
“你要干什么？”他狐疑的问我。
“跟我一起给大娘做生日蛋糕。”我说：“你这个做首长的聊表心意。”
“这东西我哪会儿做啊？”南宫绝有些为难的拿起奶油看了看。
“凡事都有第一次。”我说，“最重要的是我想你陪我。”
好听的话不管什么时候都受用，这话一出，南宫绝立马撸胳膊挽袖子，做出了一个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南宫绝，这是裱花，你这好像要刨地。”
食堂里的几个炊事班的战士一听我这样说，都忍不住的想笑，但是碍于南宫绝的威严，又憋着不敢笑，所以一个个脸通红的样子特别滑稽。
南宫绝眯了眯眼，突然拿起一个小勺，也不知道谁放在这的，舀了一勺奶油就往我脸上抹。
我没防备，被他抹了个正着。
食堂里蒸饭的大箱子，是类似于不锈钢的那种材质的，被战士们擦的锃亮，这会儿正好映着我的脸，白色的奶油在左侧的脸上三道，就像猫的胡子，不过少了半边。
我鼓了鼓腮帮子，怎么也没想到南宫绝居然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来，还当着战士的面。
“南宫绝！”
“别动气，我给你化妆，不过小花猫少了一面胡子，别动啊，我再给你添上。”说着举着勺子的手，又奔着我的另一半脸来了。
我急忙躲开，“南宫绝，你再敢画我就把你变成猪八戒。”我边说边挑了一个裱花袋，往里面倒了点粉色食用染料，揉了揉。
“猪八戒背媳妇儿？！”他居然毫不在意的就冲了过来，真的把另一半胡子给画上了。
我趁机把粉色的奶油挤在他鼻子上一坨，还快速的用手指褚了两个小眼。
旁边的几个战士这下彻底绷不住了，都笑出声来。
南宫绝抬手一抹，双手抓住我的胳膊，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声音说道：“林如歌，明天我要是还能让你下床，我就不叫南宫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