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绝抱着孩子,身边还跟了昨晚那个战士,应该是他的警卫员。
他抱孩子的姿势很标准,还一边走一边说着话逗着孩子,出门的时候,一手按着孩子的头在自己的肩上。
我捂着自己的嘴巴,克制着不发出声音。这些日子,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他,不在想孩子。
南宫绝抱着孩子上了车,看着车子驶出一段距离,我才拦了辆出租车,让远远的跟着。不敢靠的太近,怕被他们发现。
车子驶进了新玛特商场,我一路尾随,看到他去了婴儿用品专柜。
很熟练的挑选了奶粉,零食,玩具,还有衣服。
然后又选了一套孕妇用品,整个过程也不过就是二三十分钟,虽然是速战速决,但看得出他很认真的选购。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日子,他应该很辛苦吧,又照顾孩子又要工作的。
“女士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我聚精会神的看着南宫绝和孩子,完全忽略了自己身处的环境,原来是店里的一个服务员发现了我,热情的上前询问。
我吓了一跳,眼见南宫绝转过头来,急忙扭头跑了。
一路横冲直撞的出了商场,我怕被南宫绝发现什么,直接上了门口的出租车回了家。刚进家门还没喘过气,就接到蓝雨的电话。
“如歌,南宫绝来了。”
我一愣,随即明白了他在商场里选的那套孕妇装,是看望蓝雨的。
“如歌,你在听吗?”
“哦,我在。”
“他带着瑞瑞来的,你,想不想看看孩子?”蓝雨在电话里问。
“想,可是怎么看?”孩子那么小,又不能自己出来玩。
“南宫绝今晚会留在方铎家吃饭,我一会儿找个借口抱孩子出去,你在家等我。”蓝雨的声音压的很低,我为她这份谨慎感到欣慰,同时也很感动。
“谢谢!”除了一句谢谢,我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没关系,我不跟你说了,待会等我电话。”
蓝雨的这个电话,让我的心顿时起了涟漪,整个人坐立不安的,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紧张。
我有一种小媳妇第一次上门见公婆的心态,不知道该干什么,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方铎家离我租住的地方不远,步行的话也就十几分钟,开车也就是两三分钟的事。
大约半个小时后,我的电话响了,我迫不及待的接起来,“蓝雨!”xdw8
“嗯,下楼,我在远大商场门口等你。”
远大商场就是远大超市的楼上,也是一个高档商场。
“看你跑的,快喘口气。”一进了商场的大门,就看见蓝雨抱着一个孩子站在门里眺望,那孩子穿的正是之前在南宫绝怀里看到的,军绿色的披风。
我顾不得喘口气直接跑过去,一把从蓝雨怀里抱过孩子,泪水不受控制的就流了出来。
“诶,你看看你,哭什么啊。”蓝雨虽然在说我,但是她也哽咽了,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
“我跟你说,别在这浪费时间,我是好说歹说要当孩子干妈,说是带孩子出来买见面礼,才把孩子抱出来的。”
蓝雨递给我一张纸巾,提醒道。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扭头看向她,“谢谢你!”
“你丫的再说这种话我就跟你绝交了,电话里就一口一个谢谢,我还没说你呢,诚心找骂是吧。”蓝雨拍了下我的肩膀,“赶紧的,帮忙给我干儿子选礼物。”
我第一次在她面前有点不好意思,看着孩子可爱的小脸蛋,胖嘟嘟的,一双大眼睛像极了南宫绝。几个月不见,他长高长胖了不少,而且看着就很机灵。
冲着我嘟着嘴吐着泡泡,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双小手在我身上胡乱的舞动着。因为他的扭动,露出了脖子里红色的线绳,我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我当初编的平安扣。
南宫绝他看到了,也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眼眶一热,又要哭出来,蓝雨见此急忙转移话题道:“你看,这孩子多乖,看着你笑呢。”
“嗯。”我点点头,母子连心吧。
两个人抱着孩子穿梭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中,最后选了一块和田玉牌。我付了钱,蓝雨没有和我争。其实,从一开始出来,她应该就已经打算好了,她猜到我一定想给孩子买点什么,她就担个名,再说,以后她给孩子买东西的机会多得是。
看看时间不早了,我十分不舍的送她跟孩子道商场门口,不敢送出门,怕开车的司机看到。
我亲了亲孩子的小脸,看他已经有点昏昏欲睡,内心最柔软的的母性让我很想哄他入睡,但却不能。
等蓝雨抱着孩子离开后,我站在商场的门口,久久不能回神。
晚上的时候,我又收到了蓝雨发来的彩信,是一张孩子熟睡的照片,还有南宫绝和他们一起吃饭的。她还告诉我说,王淼在酒吧胡闹被人发到了网上,方铎的妈妈看到了气的当即就退了婚。现在,她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
我很欣慰的笑了,突然感觉头疼欲裂,最近几天身体常常会出现各种不舒服,而且情况愈来愈重,我猜想,自己的日子恐怕不多了。
定了定神,拿了钥匙和手包准备到楼下药店买点止痛药,没想到下了楼还没走多远,就昏倒了路边。
我是被一阵噩梦惊醒的,醒来的时候只觉头重脚轻,浑身无力,脑门上全是汗。
“你醒了,先把药喝了。”
眼前出现了一位足有六七十岁的老人,留着长到锁骨的白胡子,手里端着一个瓷砂碗,慈祥的看着我。
我揉了揉太阳穴,看了下四周,家居摆设大多是红木的,现在这个社会,还真的不多。
“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我问道。
老人还没开口,就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道:“这是我家,这位是我爷爷,我下班的时候看到你倒在路边,就把你带回来了。”
我寻声看去,见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男人从门外走进来,他穿着家居服,手不断的拨弄着头发。看样子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
北方的冬天室内是集体供暖的,所以温度很高,即使洗完头不用吹风机,也能很快就干。
“谢谢。”我真诚的道了谢,那老人摇头笑着,“先把药喝了吧。”
我这才想起老人已经端着药碗半天了,我这实在是有点失礼,急忙不好意的接过来,一口气就喝了下去。
等药咽下,我后悔了,好苦,苦的我直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
“给你水。”年轻的男人递过来一个水杯。
我喝了两口,感觉舒服一些了,这才又道了谢。
“不客气,我叫黄轩,你叫什么?”年轻的男人自我介绍道。
“我叫林如歌。”
“你好。”黄轩露出一个微笑。
我点点头,黄轩的爷爷这时候脸色微有些凝重的看着我道:“姑娘,你这身体,你自己知道吗?中枢神经系统已经退化病变的很严重了。”
我惊讶的看着他,黄轩适时的解释道:“我们家祖上世代从医,而且,还是御医。”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老先生既然是医生,看得出我的病情自然不难,而且我觉得这老先生很不简单。
果然不出我所料,如果不是我遇到这位老先生,恐怕还真就早早的见了阎王爷。
“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帮你号过脉,幸好,还不算晚,要是再过个把月,估计我也没辙了。”
“老先生,你的意思是我的病,还能治?”我没有忽略掉他话里的重要信息,激动从床上弹坐起来。
没有人是不怕死的,只是必须面对死亡的时候没有办法才选择接受。如果能活,谁还想死呢。
老先生笑呵呵的点点头,“只能说我尽量试试,不过,我也只有五分的把握。”
五分的把握,那就是一半的希望,够了。
“你就放心吧,遇到我爷爷算你命大,他要是说有五分把握,那至少有七分,就算不能让你痊愈,估计保你这条命十年八年的不成问题。”黄轩自信满满的说道。
十年八年,那也行啊,至少我还能陪着孩子长大。
多日来的沮丧,在这一刻都被希望所取代,我已经忍不住的幻想和孩子一起玩耍大脑的画面,忍不住的幻想,当我重新出现在南宫绝的面前,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姑娘,你这病治起来不太容易,除了药物之外,你也得坚持锻炼,治疗周期也不会短,我暂时估计,恐怕至少要一年才能恢复。”黄轩的爷爷捋着胡须说道:“你应该之前染过很严重的毒瘾,虽然戒了毒,但是对身体还是有损害。”
他说到这就停住了,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怕他误会,心知既然能治我的病,肯定也查出了大概的病因,急忙解释道:“老先生,你别误会,我之前给军方当了一段时间的卧底,所以……”
“是这样啊!看不出你还是个军人。”黄轩的爷爷用一种敬佩的眼神看着我,我急忙摇头,“不是,我不是军人,我只是帮个忙。”我本想说我是军嫂,但想了下还是没说,我怕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就像文华接近我,不就是因为我是南宫绝的妻子。
我确定这爷孙两个人都不是坏人,但也觉得谨慎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