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送来的及时,总算是捡回一条命,不过,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他的肋骨断裂刺穿了胸膜,差一点就扎在心脏上……”
我只觉脑袋一木,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挂着点滴。南宫绝就坐在我的身边。
“嘉乐,嘉乐呢?”
“在重症监护室。”wavv
我用另一只手拔掉输液针,起身就往外跑。
“你要干什么?”南宫绝抓住我。
“我要去看他。”
“你!我真是早晚被你气死。”他恶狠狠的说,抱起我向外走去。
重症监护室外面,我隔着玻璃,看到满身插着管子的嘉乐安静的躺在里面。有一瞬间,我甚至觉得他停止了呼吸。
我突然抓住南宫绝的手,“你是他的领导,你一定知道嘉乐是怎么受的伤,他到底伤在哪里?”
南宫绝反手将我搂在怀里,“我们得到消息,有一大批毒品从缅甸进入境内,这批货的量很大,绝不能流向市场。但是背后的大毒枭还没有现身,我们必须把在场的所有毒贩全部抓住,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你也知道他们都是亡命徒,其中一个人抵死反抗,想要驾车冲出边境,一旦被他冲过边境,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嘉乐为了阻止他,开枪射击,但是没打中,情急之下挺身冲了过去,结果被撞了出去,当然,也阻止了那个人出境。”
“嘉乐!”我边听边哭,南宫绝继续说:“以嘉乐的枪法不应该打不中的,可是那天,他的状态有点不太好。”
“因为我,都怪我!”我大哭起来,“嘉乐他生我的气,是我让他丢脸了,呜呜……”我想嘉乐一定是因为我的事情,心神不宁才在任务中失了手。
我突然起身冲到了监护室的门口,拍打紧闭的门板,“嘉乐,嘉乐你一定不要有事,都是姐姐的错,你可以不认我,但是你一定不能有事,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林如歌,你冷静点。”南宫绝一声低吼:“他还在昏迷,你还要照顾他。”
我被他这一吼,找回了理智,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我的举动引来很多医生护士,都被南宫绝赶走了。
我以为他一定会大发雷霆再教训我一通把我拖走,但是没有,他在我旁边坐下,让我靠在他的怀里。
“他现在没事了,但是现在需要你的照顾,林如歌,你必须坚强。”
我抽动着肩膀,抬头看向他,他冲我点点头。
是啊,我必须好好的,我还要照顾嘉乐。
“你对我的身份虽然震惊,但好像并不意外。”过了一会,待我平复了下来,他问道。
我知道他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擦了擦眼泪,抽噎着说道:“从我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不太一样,尽管你总是冷着一张脸,说话做事也很……坏,但是我一直觉得那不是真正的你。
我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你,特别眼熟,直到今天下午看到杨子浩的新闻,我猛然想起嘉乐成为特种兵的时候我去部队看他,路过训练场,他看着一个人的背影告诉我说“姐,你看那,他是我们特种兵的骄傲,今年只有25岁,是华夏最年轻的上校,他的事迹堪称是传奇,姐,他是我的榜样,以后我也要像他一样。”
今天本来是打电话要问一下嘉乐的,却没想到是他战友接的电话,告诉我他在急救。说着我又哽咽起来,想起嘉乐的手机,打开在相册里翻了翻,果然还在。
我递给他,“这是当时嘉乐偷拍的,虽然只是一个侧影,你不会怪他吧,我知道你们有纪律,他就是崇拜你。”
南宫绝微微蹙了蹙眉,眼睛在我脸上扫视了一圈,低哑着嗓子道:“原来是你……”
他轻笑一声,“有一次我去下属部队视察,在训练场上,似乎有陌生的气息,猛一回头,看到一个长头发的女孩,为一个士兵整理衣领。”
当时他还以为是那个士兵的女朋友,看着女孩温柔的目光,还有温和的笑容,那一刻既觉得欣慰,又觉得失落。
他这一说,我想起那次的画面,鼻子一酸,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多想再为他整理衣领。”他从小穿衣服就不太注意领子的细节。
“南宫绝,你知道吗?我好恨我自己,我真的好恨我自己。”
“你没有错,只是用错了方法,你把他当小孩子,但是你忽略了他的内心,他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不成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去做那种工作,但是我相信你有你自己的苦衷,不过,我劝你离开那种地方,找一份正常的工作。”
他当初也只是大概的调查了我的家庭背景,因为觉得无关紧要,只是觉得她机灵,想要利用她掩护自己,所以并没有调查她其他的信息。
“正常的工作?”我苦笑一声,“我也想啊,可是,我缺钱啊。”而且我也要保护嘉乐,这一句我在心里说的。
我不怕自己受苦,我只怕嘉乐受委屈,我怕那些人找嘉乐的麻烦。
“缺钱?据我所知你并没有其他亲人了,只有嘉乐一个弟弟,而且他也不需要你养活,可以说你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你能需要多少钱?你拿到了夜大的毕业证书,找一份供得起自己的工作绰绰有余。”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他。
“你不明白。”我吸了吸鼻子,“我爸爸染上毒瘾,借了许多高利贷,债主三天两头的逼上门,妈妈为了让爸爸戒毒费尽了心思。
那天下着大雨,晚上的时候爸爸毒瘾又犯了,妈妈阻止他,结果两个人撕扯中爸爸失手打死了妈妈。
在看到妈妈倒在血泊中的时候,爸爸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自杀了。剩下我和弟弟。
那一年我十六,嘉乐才十四。
高利贷的人找上门,说父债子还,逼着我们还钱。我找遍亲戚朋友,他们却都见死不救。
后来,那个放高利贷的大哥看上了嘉乐,说让嘉乐去陪他,所有的债就一笔勾销。
你知道我当时整个人都傻掉了,我那时候虽然还不太懂那种肮脏的世界,但我也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我不能让嘉乐受到伤害,于是以死威胁,好不容易说服他们跟我签了合同,他们答应给我两年时间让我赚钱还债,我的条件是不许他们告诉嘉乐,也不许找嘉乐的麻烦。
没有办法,我下海做了陪酒佳丽。”
南宫绝的目光,隔着厚重的玻璃,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嘉乐,“你是个好姐姐。”
“我只有嘉乐一个弟弟,小时候,虽然他总是淘气害我挨骂,但是他对我真的很好,他会给我抓萤火虫,会给我抓蝴蝶,我生病了他会守在床头不吃不喝,那一年我发高烧,他吓得直哭,后来也不知道听谁说用冰块能降温。
可是大夏天的,哪里去弄冰块,我们家穷,没有冰箱,你知道吗,他偷了我妈的钱买了冰棍,后来被我妈发现挨了一顿打,不过,我的烧倒是真退了……”
我回忆着跟跟嘉乐童年的点点滴滴,南宫绝就坐在我身边,静静的听着。他没有任何不耐烦,偶尔还会插上一句。
自从父母去世,这还是我第一次跟人说家里的事,也是这两年里,说话最多的一次。
我渐渐平静下来,可能是两年来的压抑,说出来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不知不觉,我靠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也许是嘉乐年纪小,也许是身体底子好,他的伤恢复的很快。
部队对他也很照顾,安排了专属护士照顾他,我也不用担心。他还没有原谅我,我也不想给他添堵,每天熬了滋补的汤交给那个叫琳琳的护士就走。
日子依然继续,我的身体也都好了,半个月以后,我去医院送了东西,便没有再回龙庭,而是直接去了蓝色港湾,耽误了这么久,我得马上工作。
我回来上班,红姐自然高兴。她很聪明的没有问我消失的这段时间去哪了,我也懒得跟她提。
八点多的时候,我正在大厅里陪一个客人跳舞,大厅的灯突然灭了。
整个大厅陷入一片混乱,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难免有些慌乱,尤其身边的客人,他还趁机把我拽进怀里,我想要挣开,但他却把我抱得更紧,嘴巴还凑了过来。
若是在以前遇到这种事太正常了,我也会笑着迎合,只要给钱,只要不打破我的底线就行,毕竟我是做这行的,被吃豆腐很正常,但是现在,我却出奇的反感,甚至恶心。
我手脚并用的跟他周旋,“老板,这么多人呢。”
那男人却并不在意,“现在都黑着,看不见,你这么漂亮,看的我真是浑身发痒啊,让我过过瘾,我给你双倍的小费,怎么样?”
我干笑着想要直起身,“老板,这样不好,你先放开我。”
“有什么不好的,来,给哥哥亲亲!”
我阻止的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惨叫,客人松了手,然后,我便被一个人捂住了嘴巴,强硬的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