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去了天牢,叶清瑶被关在死囚的牢房里。南宫凛守在外面,那些守卫都被他镇住,没人敢多说一句。
“嫡姐,你怎么来了?”叶清瑶脸色苍白,不过没被虐待,看起来还好。只是之前胳膊中箭的伤势还没痊愈,一路折腾过来伤口早裂了,如今成了阶下囚也没人给她包扎。
鲜血早就溢出渗透了白色绷带。
“清瑶,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叶慕兮望着她,说道。
叶清瑶叹了口气,“嫡姐,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这次犯了死罪,是我不小心,掉进敌人的陷阱。嫡姐你的飞鸽传书我收到了,不过还是迟了……嫡姐,你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被我连累。不然幕后黑手,肯定会把你拖下水。”
叶慕兮没跟她说三日之约的事,而是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药瓶,说道,“胳膊伸出来,我给你换药。”
“姐,反正我今天午时就死了,换不换药也没什么关系吧。”叶清瑶眼眶一红。
叶慕兮纤纤玉指给她解开胳膊肘上的绷带,眼眶微酸,“不会,你不会死的。”
叶清瑶没再说话,姐妹俩一时间气氛格外悲怆。
叶慕兮仔细地给叶清瑶包扎好了伤口,将手中的药瓶递给她,“早晚一次,记得换药。好好养伤,一切都会好的。我先走了,等我几天,我来接你回家。”
“嫡姐。”叶清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突然喊道,“嫡姐,你别再为我涉险了!我什么都帮不了你,还每次都给你惹麻烦。你以前跟我说过,没有用的人,会被叶府舍掉。现在我也是没有用的人,你丢掉我吧,我不怪你。嫡姐,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皇帝雷霆震怒,将她打入死牢,一切结束的太快。
这一辈子好短,可是叶清瑶觉得自己活得够本了。
过去的日子,走马观花一般在眼前一幕幕闪过。没有见过面的父母,祖母,嫡姐,君陌尘……
一个个人,一张张脸。
欣喜,难过,希望,破灭。
已经够了。
最近一段时间她很消沉,胳膊上的伤很疼,但比不上她心底的疼。君陌尘的冷酷无情,让她一下就连待在他身边的余地都没了。
似乎找不到了继续努力的方向。
在这个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的地方,一路走来那么不容易,自己却只会给嫡姐添麻烦,不够聪明,不够强大,什么都做不到,继续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只会拖累嫡姐。
就这样吧,我走了,嫡姐还少了一个麻烦。
叶慕兮回头看着她,认真说道,“你既然还喊我一声嫡姐,那就听我的。别想那么多,等我来接你。人活着才有希望,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谁说你没用,你站在我的身边,我不是一个人,这就是最温暖的力量。只有亲人能给我的力量,走再远的路,都不会觉得孤独的力量。”
叶清瑶的眼眶一瞬间蓄满泪水。她真的觉得自己好没用,可是这一刻,又觉得自己必不可少。
嫡姐给人一种发自内心的强大坚强的力量,你才是最温暖的人啊。
叶慕兮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走出了牢房。门口的南宫凛在等她,和她一起离开。
出了牢房,叶慕兮若有所思,“清瑶今天不太对劲,不像是因为被判处死刑吓到了。不过,算了,这些等她出来再说吧。当务之急,还是先要找到救活相思花的办法。”
一同回到云笙别院,叶慕兮对着相思花苦思冥想,南宫凛虽然明知道相思花救不活,还是把各种能人异士召集过来,众人一个个头大,都拿相思花没办法。
南宫凛看着半死不活的相思花,眉峰一沉,转身出了云笙别院。
三日之内救活相思花不可能。救不活,叶慕兮就要和叶清瑶一起死。
到时候,他只能劫法场,远走高飞。
从此她们两个逃犯的身份过一辈子?这辈子都不能再踏入大乾王朝?还要连累整个叶氏家族?
但,还有另一个办法。
“世子!”君陌尘快步走了过来,看见南宫凛离开的方向,说道,“世子这是要去……?”
南宫凛嗯了一声。
君陌尘抱拳,诚恳说道,“陌尘也是为了这件事来求世子帮忙。”
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用不着说求这个字,但是今日,他却说了。
因为他知道,让南宫凛做这件事,让他为难了。
“无妨,物尽其用。”南宫凛淡淡说道,足尖一点,消失在了京城。
……
一个时辰后,京城外一座荒山野岭,隐秘的地宫之中。
南宫凛熟门熟路,穿行在迷宫一样的通道里,刚刚走到一处温泉,一个沧桑的男声响起:
“你已经三年没来这里,现在回来,是迷途知返吗?”
下一刻,南宫凛面前多出了一道全部笼罩在黑袍之中的身影。他穿着一身印着奇怪花纹的黑袍,面容掩盖在一张狰狞铁面之后,而那面具的样式,和南宫凛的鬼面,如出一辙。xdw8
不知道还以为他也是九幽冥府的人。
“我来取回我的东西。”南宫凛淡淡说道。
黑袍男子呵呵一笑,略有些讽刺,“你的东西?什么?相思花?你也配拥有它?”
南宫凛眉峰一沉,意识到了不好。
“用不着奇怪,京城的风吹草动,逃不过我的耳目。你为了一个女人,曾经劫狱。如今那个女人,要为了另一个人救活相思花,你除了来这里,还能去哪找第二株相思花。”黑袍人说道。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相思花,并不是一株,而是一对。其中一株在皇帝的花泉山,另外一株,在这里。
黑袍人很了解南宫凛,猜到了他想救他喜欢的女人,一定会来这。
“交出来。”南宫凛冷冷说道。
黑袍男子冷笑,“你有什么资格拿她的东西?她的遗物,都该她儿子继承,而不是你靖安世子,你爹是靖安侯,你娘是侯爷夫人,你跟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有什么资格拿相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