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远看了一下他如今的模样,也是点了点头。
也对,他这个样子怎么看信?
反正季远才不会帮他解开绳索了,他曾听殿下说起过,这家伙的武功高的离谱,万一给他解开了绳索,他把自己留下,那可怎么办?
季秋还在燕京等着自己呢,自己可千万不能出了意外。
只见季远将信件展开,他也没看,径直递到了慕惜秋的面前。
老道士等人好奇,侧过身子想要偷偷打量,接着季远当时便冷哼一声,将信件给扭了过去。
老道士顿时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慕惜秋认真的看着那信件上面的字,字不多,很快他便看完了。
而等他看完之后,脸上的笑意顿时更浓了。
老道士等人见他这模样,更是好奇了。
那上面究竟写的什么东西?温如言想让自家公子做什么?为什么自家公子竟然还会笑的这么开心?
只听见慕惜秋点头说道:“好了,信我看完了,殿下的意思我也很清楚了,小哥请回吧!”
季远一把将信件装回自己的怀中,他并未去看,他这人的性格虽然跳脱,但温如言吩咐他的事,他做起来从来不会含糊。
在他看来,温如言既然没说让他看上面的内容,那么他就不能去看。
只见季远也很干脆,径直又朝着那窗户走了过去,待他走到那旁边的时候,突然扭头看着慕惜秋说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帮你松绑?虽然我不知道殿下在信中写了什么,但看你这笑容,肯定是跟你达成了某种协议,你此刻若提出这个要求,我想我应该不会拒绝!”
慕惜秋抬头看向他,脸上也是浮现出了一丝自信:“放心吧,自然有人会帮我松绑的,就不劳小哥大驾了。”
季远点了点头,看着他又丢下了一句:“其实我真的很想杀了你!”
说完这话,季远翻窗离开,尔后径直朝着城外奔了过去。
现在整个长岳城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城门口的守备正是最为松懈的时候,季远想要出城,确实不会有任何困难。
待他离开之后,老道士这才开口诧异的问道:“公子,那温如言在信中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拿小姐威胁你了?”
慕惜秋轻笑道:“也是,也不是。”
老道士等人顿时一头雾水。
他们根本理解不了自家公子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慕惜秋也不理会他们,而是抬头看了一眼那透过屋顶上的缝隙洒下来的月光,喃喃自语道:“有点意思了!”
约莫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柴房的门径直被人推了开来。
那人身后还跟着数位手持火把的将士,原本还黑乎乎的柴房顿时便亮了起来,从暗到亮,慕惜秋的眼睛也好似有些不舒服一般,微微的眯了起来。
待他看清楚来人之后,便平静的开口问道:“不知发生了何事,竟劳烦肖都统来了这如此破败不堪的地方?”
肖一辰一脸歉意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朝着慕惜秋双手一合,朝着慕惜秋躬身说道:“此番让六皇子受委屈了,还请海涵!”
说完这话,他径直起身对着身后的将士吩咐道:“还等什么?还不赶紧给六皇子松绑?”
那几个将士得到命令,纷纷上前,解开了慕惜秋他们身上的绳索。
慕惜秋起身,微微活动了一下臂膀,道:“肖都统还未说你的来意呢。”
肖一辰再次拱手一施礼,道:“慕惜秋莫要生气,是王爷有请!”
等他将今夜之后一五一十的跟他们说完之后,老道士等人的表情顿时便的丰富了起来。
而慕惜秋则是径直开口说道:“前面带路!”
和硕王府之外的正街上!
赵明远端坐于那马背之上,裴景曜跟徐清二人则也是骑着马一左一右的陪在他两侧。
四周火光冲天,虽是夜晚,但竟被照的如同那白昼一般。
三人一脸平静的打量着前方的厮杀,任前方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心情。
看着自己这边的将士步步紧逼,随着那震天的喊杀声,一点一点的逼近了和硕王府的大门处,徐清这才笑着开口说道:“大将军,骁骑营跟先锋营已经乱了,不出半柱香的时间,他们必败!”
一旁的裴景曜也是点了点头。
此刻对方兵力虽胜过自己这边,但由于叶凌玄一重伤,对方便已经乱了!
肖一辰护送他回了王府,外面仅剩下一个段子杨,以他的能力,根本斗不过自己二人,更别说自己这边还有久经战场的大将军在掠阵了。
那边落败,乃是迟早的事情。
他跟徐清二人是这般想,但赵明远脸上的凝重却是没有消散半分!
而就在此时,那原本慌乱无比已经打的毫无章法的骁骑营先锋营将士,却突然变的有些不同寻常了起来!
原本左右两巡防营的将士已经快要逼近了和硕王府,但却突然又被对方给大力反扑了回来!
徐清跟裴景曜见此情景顿时大惊失色!
“怎么会!”徐清一脸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道。
而那一脸凝重的赵明远见此情景,双目之中陡然闪过一丝精光。
你果然出来了!
皇宫之中。
温如言浑身是血,背着小太子,一手拉着叶蓁,一手提着剑,一步一步的从那大殿之中走了出来。
若是往里看去,便会看到那大殿里,此刻满地都是尸体!
柱子上,墙壁上,甚至那高台之上,到处都是血迹!
若是此时有人踏进大殿,根本寻不到任何立足的地方,随便踩下去,要么踩到尸体上,要么便会踩到血滩里。
要是那胆小之人遇到看到这个情景,怕是就直接给吓死了!
而随着温如言一步一步前行,那手持长戈身披盔甲的御林军甲士,却是一脸恐惧的盯着他,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温如言已经杀红了眼,这群甲士,也被他给杀破了胆子!
若非是他们亲眼所见,他们根本不会相信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般嗜杀之人!
武功那么厉害不说,关键是杀了这么多人,脸色竟然还那么平静!人命在他面前,好像就如同草芥一般!
就算是那久经沙场的老将,也根本做不到这个地步吧!
有将士扪心自问。
自己当初第一次斩杀敌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来着?
哦对,整整吐了一天!
温如言双目微红,提着剑,安静的看着身前那黑压压的甲士。他身上的血迹,有自己的,但大部分还是别人的。
一人,一剑!
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