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这群虎狼将士的目光还能认真施礼的长乐公主叶蓁,倒还真让和硕王叶凌玄刮目相看了。
这个皇侄女,倒还真有几分魄力。
叶凌玄想到这里,微微一摆动披风,身后的将士瞬间将目光收了回去。
叶蓁只觉得浑身上下压力一减,顿时轻松了许多。
和硕王府的将士刚才的举动很是无礼,但叶蓁确实也没有办法,这群将士眼中只有和硕王一人罢了,眼下齐皇重病在卧,她区区一个长乐公主又怎会让他们放在眼里。
只听见和硕王叶凌玄豪迈的一笑,尔后虎步一迈走到叶蓁面前轻轻的扶了一下她,笑着说道:“蓁儿何需这般多礼?这让皇叔情何以堪?”
叶蓁也是抬头微微一笑,道:“侄女给皇叔施礼,那是理所应当。”
“你我叔侄二人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叶凌玄又是大笑了一声,道:“怎么,不打算请皇叔进去坐坐?”
叶蓁赶紧扭身做了一个请势,道:“皇叔请进。”
叶凌玄虎步一迈,走在了最前面,叶蓁跟在其后,但刚才一直站在车驾旁边的两个老者却也同时跟了上去,太子府子云等侍卫想要靠近,却被那两个老者同时一瞪,他们只觉得一股压力席卷而来,却是不敢再上前一步了。
叶蓁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两位老者,尔后扭头对着子云等人微微摇了摇头。
这青天白日之下,叶蓁可不相信自己的这位皇叔敢公然出手对自己不利。
院中。
温如言拿着笤帚,看着一行人走了进来,而那和硕王又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面,他的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
此番他在周天子的授意下来到大齐为的就是阻止和硕王登基,而且在临行前周天子也说了,必要的时候可以将和硕王给杀了。
而眼下对于温如言来说正是一个天赐良机,此刻两个人相距不过数十丈,若他突然动手,应该有七层的把握一击必杀。
不过当他杀意刚刚显露出来的时候,两道冰冷的目光同时扫了过来。
温如言当时便收敛了杀意,轻轻的握着笤帚低下了头。
跟在和硕王身后的那两个老者将目光扫过来之后只看到了几个小丫鬟正一脸不安的低着头,而一个下人正持着笤帚在扫地,旁边也还有几个下人在局促不安的忙活着。
看到这一场景,两个老者顿时眉头微皱,尔后微微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那一丝疑惑。
刚才那么一瞬间,他们二人确实感觉到了一股杀意,而这杀意传来的方向正是那里,可为什么等他们看过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杀意仅仅只是显露了一瞬便消失了,根本再无迹可寻。
莫非是自己感觉错了?
不对,若是只有自己一人感觉到了,那还有可能是感觉错了,但是我二人同时心生警惕又怎会出错?
那股杀意绝对出现过!
可为什么瞬间又消失了?
这便是两个老者眼中闪过疑惑的原因所在。
他们两个人武功奇高,但若是放在他们身上,他们自问做不到将杀意收放自如的地步。
能做到这一点的,绝对要比他们厉害的多,可太子府庭院深处的那两位他们也认识,绝对不在这群下人当中,而且就算是他们两个人亲自,也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莫非这太子府又出现了一位顶尖高手?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
像那样的绝顶高手哪个不是眼高于顶,怎么可能甘愿来太子府做一个下人?
想到这里,两个老者又是疑惑的对视了一眼。
他们可不相信长乐公主会招募到这样的高手,退一万步讲,即便真的招募到了,她又岂会将这位高人摆在明面上?
和硕王可是说了,这位长乐公主的智谋可是相当不简单的,自然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察觉到他们二人的异样,和硕王微微扭头看了他们一眼,两人同时紧皱眉头,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和硕王心领神会,又不留痕迹的与他们二人拉近了一些距离。
看着一行人消失在前院,温如言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拿着笤帚轻轻的划拉了两下,然后心中暗道:“知道那两个人是高手,却没想到竟然这般厉害,感官简直太敏锐了,幸亏自己杀意收的快,否则今日恐怕就要被他们发现了。”
一想到这里温如言又是暗自叹了一口气。
他本以为若是自己突然出手将会有七层的把握一击必杀,却没想到这和硕王身边也是卧虎藏龙,能人之士辈出。刚才他若出手,定会在第一时间被那二人给拦下来,然后等待他的便是门外那群虎狼之师的围剿,温如言是厉害,但也不可能真的在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尔后乘风而去。
毕竟这是现实,不是......
太子府前院正厅。
和硕王大刀阔斧的坐在了主位之上,两个老者立在他的身后,叶蓁吩咐下人备茶之后安安静静的坐在了他的下首。
“皇叔今日怎么有兴致来这里了?可是有什么事吗?”叶蓁轻笑着问道。
和硕王听闻此话,佯装生气道:“怎么,听蓁儿这意思,好像不欢迎皇叔了?”
叶蓁赶紧慌慌张张的解释道:“怎么可能,皇叔可是误会蓁儿了。”
和硕王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宠溺的看着她说道:“你啊还是这么单纯,皇叔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看你这认真的。”
叶蓁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一副小女儿姿态的模样瞪了叶凌玄一眼,不依道:“皇叔要是再跟蓁儿开这样的玩笑,那蓁儿可就不理你了。”
两个人的脸上皆是真诚的笑意,这一场面若是让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的旁人看到,说不定还会生气几分温馨之情呢,
长辈慈善,晚辈崇敬,倒还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可是两个人心中到底如何想的,又有谁知道呢?
叶凌玄解下披风,端起下人奉上的香茗掀开盖子轻轻的吹了几下,然后轻抿了一口,接着便不以为意的说道:“子然呢?为何不见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