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
安夫人一脸阴沉的看着面前局促不安的李婶说道:“你是说安凌微那个小贱人没有进来?”
李婶一听她这语气,便知道自家夫人现在已经生气了,头都不敢抬一下,赶紧回道:“是啊夫人,眼看安大小不是,眼看安凌微就要进来了,结果这个时候王麻子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说是什么贾县令又赏了他很多首饰,着急让她回去选几样戴在身上了。”
安夫人冷哼一声道:“李婶,我知道你是看着那个小贱人长大的,对她也是有感情的吧?今天这事,是不是还有我不知道的猫腻呢?”
李婶顿时吓得跪倒在了地上,急切的解释道:“夫人,真的不关我的事啊夫人,当时后院也有不少人在场的,外面的情况虽然他们看不见,但是也能听见啊,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的,夫人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安夫人其实也就是故意吓唬她一下,现在见她这幅模样,心里也信了她的话了,而且当时自己在后院可是安排了不少人呢,谅她也不敢骗自己。
“行了,你先出去吧!”
李婶这才如释重负,赶紧退了出去,并帮安夫人关好了房门。
待她走了之后,安夫人这才仔细的思虑了起来,她可不是常人,李婶刚才已经把当时的情况仔仔细细的跟她说了一遍了,温如言的那般说辞能骗过李婶,却骗不过她,他突然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
安凌微现如今跟安府的关系,他怎么会不清楚,安凌雨出嫁,安凌微怎么可能过来看望她,温如言的来到这里说的第一句话,在她看来就是有大问题的。
“莫非这王麻子也知道了这件事情,而且他料定安凌微此举会遇到危险?”安夫人喃喃自语道。
她又想到这人尽厌弃的王麻子突然成了贾县令的师爷,之后这县令大人断案就如有神助一般。
“莫非是我看走眼了?”
想到这里,安夫人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呵,王麻子”
与此同时。
温如言家中。
待他跟贾姑娘说完那句话之后,贾姑娘顿时一脸兴奋的问道:“你想出办法了?快说快说。”
温如言呵呵一笑,道:“不急,得让我先安排一下,你先进屋去照看安姑娘吧,我出去一趟,等我回来再与你细说!”
说完这话,温如言也不给贾姑娘再开口的机会了,直接起身便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嗳你去哪啊?你先把话说清楚啊。”贾姑娘在背后喊道。
温如言也不答话,只是背对着她摆了摆手,然后便自顾自的出去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贾姑娘顿时冷哼一声道:“哼!臭屁什么!”
林中。
温如言确定贾文雅没有跟上来之后,这才轻轻的拍了拍手掌,不多时,树林深处突然跃出来一个人,正是季远。
他正要施礼,温如言直接摆手说道:“行了,你这家伙就别在我面前假装恭敬了,有事直说。”
季远嘿嘿一笑,腆着脸走到温如言面前,然后开口说道:“殿下,您还记得上次我们跟您提起过的那个潘玉吗?”
温如言点了点头。
季远接着说道:“这几日我一直在悄悄的盯着他呢,发现白日里总是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去拜访他,而且每隔三五天,这家伙便会乔装打扮一番,在夜晚亥时的时候一个人偷偷的跑到扬州府丞家中,每次走的都是后门,最重要的是,每次在里面待得时间绝对不超过一炷香便会出来,然后悄悄绕路回家。”
“扬州府丞?”温如言眉头微微一皱。
季远赶紧点了点头。
“然后呢?”温如言又问道。
“嗯?什么然后?”季远有点发懵。
温如言不解的又问道:“然后你可发现了什么?”
季远:“我就是发现那潘玉一直去扬州府丞家啊!”
“没有了?”
“没有了。”
温如言见他这般模样,顿时惊讶道:“你大老远的跑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是啊,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有用的消息,所以就赶紧过来告诉您了,您这脑子好,说不定就能从中间发现些什么了。”季远如是说道。
温如言听他这样说,一脚踹死他的心都有了,还以为你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证据呢,结果你就跟我说了这个?我能从中间发现什么?发现这潘玉跟扬州府丞有关系?然后呢?我去把他抓起来?
季远见温如言的脸色不好了,便一脸委屈的说道:“殿下,你也得为我们想想啊,我们一共就三个人,还不能暴露身份,以普通人的身份怎么可能打听的到官场里的重要事情,别说没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他也不敢说呀,就这个消息,还是我不眠不休的盯了那家伙好几天才得到的。”
温如言摇头叹了口气,他也明白季远说的确实有道理,只好开口说道:“罢了,你传信给季宁,让他盯紧那家伙就行了,看看他平日究竟还和那些官员有牵扯。”
季远点了点头,不过他突然又反应了过来:“传信?殿下是不打算让我回去了?”
听他这样说,温如言的脸上突然涌上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季远可是跟随了温如言多年,即便他现在顶着的是王麻子的那张脸,但是他依旧能看得出来温如言这一丝笑容中包含的不怀好意。
要知道,整个季家少年营里,他只会对自己一个人做出这番表情,以前每当他做出这个表情的时候,那就代表着自己可能要倒霉了。
想到这里,季远顿时吓得后退了好几步,直接开口说道:“殿下,您您又想让我干什么了?”
温如言呵呵一笑,道:“小事,小事!”
得,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话语,还有那令人刻骨铭心的诡异目光,季远现在已经肯定了,自家殿下又想让自己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只见季远支支吾吾的说道:“殿下,您给个痛快吧,我看您这目光可是慎的不行,到底要让我做什么?”
季远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就是个悲剧,明知道前面是个坑,自己还得往下跳,能有什么办法?不同意?反抗?人家的身份在那摆着,打又不能打,就算能打,他也根本不敢打,自己的武功都是人家教的,根本打不过啊,轻功也没人家好,打不过也逃不掉,逃走被抓回来挨一顿痛扁,事情还得接着去做。
温如言见他这般懂事,便笑着将头探到了他的耳边,低声私语了几句。
待他说完之后,季远直接对着他一抱拳,道:“殿下,属下还有要事,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管温如言了,直接转身就走。
温如言冷笑一声,道:“你给我站住!”
他这话一说完,季远顿时转身一脸平静的走了回来,然后在温如言诧异的目光中,径直跪倒在地,搂着温如言的腿高声哭道:“殿下,您放过我吧,这事我不能做啊,我要是做了,我还活不活了!那群季家小子们得笑话我一辈子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