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胸膛澎湃激荡,一种难遏的情愫一浪高过一浪在身体中翻腾,比酒更火辣。
他身体有了本能的反应。
于是撬开的她的齿,她被动又呆萌,想到那年的她,小小一只安静站在旁边,简简单单,却就入了他的眼,撞了他的心,只是那是尚未知爱,尚未懂情。
一别山水阔,百转千回来。
竟然,还能遇到!
他无师自通,出于本能,他完全被自己的烈火燃烧得更旺盛。
他拥她入怀,把两人深埋在松软的被子中。
手,从刚才的撑墙,到现在的搂腰,一掌盈握,好软好温。
火速除掉身上赘余,再俯身的时候,就显得凌乱了。
于是,他们的身体紧贴,阳东的火热,也传到简英姿的身上。
她能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感觉到他的情感的奔流肆意,汹涌澎湃。
她轻轻扶着他的肩,没躲,没闪。
只是等他亲昵的时刻,她在他耳畔说道,“哥,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这话说得严肃而苍凉,阳东听到了。
简英姿知道,阳东今儿醉了,他也没有不醉的理由,毕竟,今天的震撼,她也觉得心怀澎湃,况且他还是性情中人。
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但是,也只能到这里。
……
阳东完全不记得青岛那晚闯进简英姿房间的过程。
但是,今天这一晚,他没断片儿,即便现在,他都是有理智在驱使的。
所以,他是有万分的心理准备的,准备着可能发生的一切意料之外。
他轻轻起了一下身。
简英姿幽幽一句又传来——“二爷,我爱你。”
简英姿刚才明白而清晰的“到此为止”那句话,像一个烧红的烙铁,直接烫到他身上,残忍又倔强。
他都理解,也都明白。
但是,他瞬间又听到了三个字。
“我爱你”
简英姿!
这三个字,你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就足够了!
管它什么“到此为止”
管它什么“发乎情止乎礼”
阳东把把简英姿抱得更紧,恨不能把她抱到自己的骨头里。
吻,更加急躁火热,而且侵略地更加肆无忌惮,就想惩罚她想“到此为止”的畏缩。
“我爱你!”阳东吻得投入,含混道。
简英姿也听到了,之后是他一连串儿的执念和贪恋——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听到了吗?我想娶你,我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
对于自己刚才的默认和放纵,简英姿是发乎内心的,她也想给这段即将无疾而终的情分划个不那么痛苦的句号。
崔文辛在酒桌上胡说八道的一万句话里,有一句话,真真切切——
阳东之所以出现,是因为他要去花伊家,第一次去认门,这是要结婚了。
结婚。
这两个字。
打在心里,心恸。
意料之内,疼痛之中。
这是一个神圣的仪式。
完成后。
阳东,就是私人物品。
在这之前,虽然良心也会受到谴责,但是终究是没在法律上僭越。
就这么麻痹自己的神经,让自己肆意一次。
然后,离开阳东。
罗子那里,能不能活着回来,不知道。
薛美英知道自己没死,会怎样。
麦克知道自己没死,会怎样。
也许,过不了多久的某天,自己就永远安安静静地离开了。xdw8
就仿佛世界上根本不曾存在过简英姿这么一个人。
所以,她想爱他。
不骗他。
也不骗自己的心。
阳东想去掉简英姿的衣服的时候,简英姿握紧了他的手,从他身下出来,坐在他面前,他迟疑了一下,也停住了,在她面前,等待着。
简英姿不忍直视,低头哧哧一笑,“二爷,别冻着。”说着,就把被子裹上了他身子。
“我爱你——”阳东还要欺身而来,却被简英姿直接顺势迎面一抱。
他在她怀里了。
她却不再回应一句“我也爱你”。
而是,“休息吧,二爷,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儿呢。”
阳东一怔,这么会儿功夫,身子也冷了,就那么看着她,她也看着他,眼睛里清澈透明的,没有一丝**。
他松了她,怔怔的。
按照平常有些傲娇的性子,此刻狼狈尴尬的样子,一定是羞愧万分,此刻,心头却凉,脑海却钝。
简英姿看着他失魂的样子,也不安慰,把刚才裹揉的被子摊开,先钻进去躺下,因为当初并没想到还会有人同住,罗小文为了简英姿睡得舒服,开的都是大床。当然了,更是为了他自己硕大的身躯睡得舒服。
“二爷,赶紧睡吧,别冻着——”
是,冷,尤其喝了这么多久,浑身燥热难耐。
阳东掀开被子缓缓躺下,却背对了简英姿。
蜷缩的,像个刚被捡回来的小小流浪狗。
简英姿刚才阻止了阳东解衣,自己却把外衣外裤脱掉,把手搭在了阳东的腰上。
望着他韧实的后背,蝴蝶线好看,轻声道,“哥,睡吧。”
阳东再也忍不住。
淡淡几句话飘到了简英姿的耳朵里,这么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声音,是那么的低哑脆弱。
“我,想为你,奋不顾身一次的……”
“我知道的,哥。”简英姿听完就滚了硕大的泪珠子。
他又说,“人生,第一次说服自己,想突破自己坚守的原则……”
“我理解。”
阳东喃喃,“我真的爱你……”
“我明白。”
这个平日显得比自己刚硬得多的男人,眼下,仿佛秋风扫过的脆草。
不堪一击。
简英姿就那么在阳东后面轻轻地抱着他……
并不知道。
阳东的枕头上,第一次,透了一片湿湿的眼泪。
……
南宋朱熹在白鹿洞讲学著书。他洁身寡欲告诫学生,“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一年春节,学生回家过年,只有朱熹一人留在学馆。天空下起蒙蒙细雨,朱熹孤灯独坐,开卷读书,百般寂阒,吟出两句诗来:细雨洒芭蕉,孤灯空寂寥。
窗外面传来了娇滴滴的声音:不嫌奴貌丑,与君度**。
朱熹一惊:夜半更深,是谁家女子在这儿?推开窗户,只见窗外有几枝芭蕉在雨中摇曳,远处一片朦胧,难道是幻觉吗?朱熹重又伏案读书,注释《有狐》篇。读到高兴处,情不自禁地朗诵起“有狐绥绥”。窗外又传来:夜静更深人未眠,心忧聊诵《有狐》篇。缘何圣化痴情在,欲海贤关一线牵。
朱熹又是一惊,再一次推开窗户询问,外面依旧无人答应。朱熹想了想,于是念道:夜读《诗经》不爱眠,会心喜读《有狐》篇。前缘原订三生石,不是前缘莫乱牵。
吟完诗,果然又听到一首诗回来:孔门弟子莫轻狂,此是读经学圣堂。休趁夜深人静后,逾墙扮演风求凰。
朱熹急忙打开房门,只见月照芭蕉,一个妙龄女子银铃般笑着,“我是五老峰下的狐仙,外出游玩而归,路过贵处。”朱熹细看那女子明眸皓齿,身姿绰约,满脸带笑,眉目含情。
朱熹挽留,才知狐仙不仅容貌出众,而且才华横溢,她在阅读朱熹的《诗经》注释时,对其中某些不够确切的地方,还能一一掼出,畅叙了自己精辟见解,朱熹想:元宵之夜,巧遇婵娟,真是三生有幸。也顾不了平日对学生们的说教了,趋步上前,说:“我俩相交,谈得投机,今日幸会,真是天赐良缘,小姐如不见弃,敢求百年之好,万望而却步应允!”
狐仙说:“我是狐仙,难道你不害怕?”朱熹说:“小姐才深貌美,天生丽质,真叫我一见倾心。何谈‘害怕’二字呢?”打这以后,狐仙每日从五老峰晚来晓去,帮助朱熹注释《诗经》。两人夜夜相处,感情越来深。
朱熹夜会狐仙的事,不幸被人知道了,向礼部参了一本。礼部派了一名侍郎,专门来处理此事。这个侍郎为人老奸巨猾,把礼教奉为经典。对朱熹说:“你要不说清狐仙跟你关系,礼部将取消你的功名前程。”
这一夜,朱熹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他悄悄起床,看见狐仙脱下来衣裙,心想:只要明天把这套衣裙交给侍郎,自己就能保住功名了。可是,他心里又隐隐作痛。而侍郎早已带了几个人暗中守候在书院外面,见朱熹手拿衣裙,转来转去,忧虑万分,便带人夺走衣裙。
打这以后,狐仙因为没有衣裙,再也不能变美女来跟朱熹相会,最终死在猎人火铳之下,朱熹买下尸身葬在白鹿洞后山,立了一块碑,本想刻上“狐氏夫人之墓”,可是一想不妥,便改成了“胡氏夫人之墓”。
留传至今。
又有玉环飞燕皆尘土。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
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歌一曲——
只得长恨!
马嵬坡下花钿翠翘洒落满地,美人香消玉损于寒风之中。
痴情皇帝,泪洒衣襟。
爱而不得。
古今相同。
【咸阳易】至此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