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东家门口最近装修,有一段是土路,看到左边走大约二十米,出现了一米的拖拽,大概是用手拎了一会儿,累了,所以蹭到了地面,阳东担心这么跟着会不期而遇,那就real尴尬了,只好贴着墙根儿顺着路走,到了柏油路面就不再有痕迹,所以阳东的步子加快了一些,整条路没有转弯,走到一个类似城乡结合部三不管的城中村,突然多了好几个方向的不规则小胡同。
这种城中村要么是已经卖掉地皮,还没盖楼,聚集着未迁走的拆迁户,要么是正盖着楼,为了方便工地吃喝拉撒凝聚成的临时村落,再有就是三不管地带自然汇拢的群落人口。正值晚饭时间,颇有些人流,小饭店昏黄灯光已经亮起来,人影攒动,熙熙攘攘,四下看了看,阳东没发现目标。
阳东并不是一个习惯放弃善罢甘休的人,如果他能放下,也不会跟女神经病顶火到开战的地步,阳东把卫衣后面帽子扣在头上,压低到眼睛,弹丸之地,准备一个胡同一个胡同的找。
必须要找到她是有原因的,她出现在自己家门,和花伊进门的时候,阳东很确定,后面一定是没有她的,那么她应该不是紧跟而来,如果是打听到自己家的地址的话,那为什么站在院子里不进门呢?而且,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呢?一身伤痕,对!伤痕,阳东突然想到,她之所以不背包,是因为一身伤痕,没办法背包。
如果她的家就是这里,那知道名字就好办了,偏偏不想问花伊。xdw8
如果家不是这里,那就要住——旅馆。
好,那就先找旅馆试试看。
阳东低头问路边小卖店抽烟的一个中年人,“大哥,打听一下,这附近哪里能住?”“前面有旅店,刚才还有个人在问,刚过去,没走多远。”阳东听了这句话,兴奋异常,没想到如此简单,“是一个小姑娘吗?拖着一个大包。”“不知道是不是姑娘,是带个大包。”阳东哼笑一声,是了,她这身打扮,的确分不太清男女。
阳东走到路尽头的旅店,旅店名字都没有,就是在一块铁板上,用红油漆刷了两个大字——旅店。
一幢白色的二层小破楼,外皮已经掉的斑驳,门口低洼,需要下坡进入,门前大概雨季汇聚了水,冬天一干,坑坑洼洼。
阳东推门进去,空间局促,为了房间更多,这个小旅店连前台都没有,只有一张桌子,一台电脑,往前就是走廊,不长也不短,昏暗。
“还有房间吗?”阳东问。
“有,身份证。”小姑娘坐在电脑桌前的凳子上,手揣在兜里,哆哆嗦嗦,一说话吐着白气儿,旁边一个简易电暖气,嘶啦啦冒着红光。
“没身份证,”阳东没骗人,他身份证还在背包里,出门没带,“那也行吧,身份证号告诉我,我登记一下。”阳东觉得即便说个假的她也不知道,但是他不习惯骗人,也不想说,“就别登记了,我休息一会儿就走。”小姑娘抬眼看了看阳东,勉为其难从桌子抽屉里拿了一把斑驳污渍的钥匙,“一层潮,二层房间好,不过电视没有线,看不了,热水到二层尽头热水器打。一晚五十,押金五十。”
阳东点了点头,这破地方,要五十押金是干嘛的呢?满眼望去都没觉得有值五十块钱的东西,“对了,我看刚才有人登记了,你把我俩房间挨着吧,万一找人说话也方便……”
阳东没敢直接提是找人来的,可是小姑娘还是警惕地又打量了他一下,“楼上住了好几个人,你认识刚才那个女的?拉着大包的?没穿棉袄的?”
阳东觉得这个小姑娘看上去挺精明,但是嘴巴的确大漏勺,或者是脑子也漏,还没敲打,就啥都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