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你喜欢过别的女子吗?”
而且,邵云昭还问了一个其他女子从未问过他的问题,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从前得到的女子都太容易了些,相处的时间太短了些,她们还来不及询问;
还是因为那些女子的心思没有邵云昭的细腻,一眼就看出了他伪装的面孔。
伪装……
的确,今日如果不是帝君提醒,他还能更好的伪装下去。
但是那个伤疤被帝君给揭开,它便鲜血淋淋地暴露在人的眼前。
他一双风流邪肆的桃花眼登时变得阴郁!
邵云昭瞪着大大的眼睛,瞧清楚他眼底的一切,心中微动,“看来你是喜欢过别人的!”
苏牧捉住她的手,粲然一笑,面若桃花,“难道我喜欢过别人,昭儿就不喜欢我了吗?难道昭儿不喜欢我的这副皮囊?”
能这么说自己的,大概也只有他了!
他抓着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
女子的手柔弱无骨,白皙柔滑,带给他些许的暖意。
邵云昭看尽他眼底的流光,只觉得那双眼邪肆冷澈的可以照见自己的内心。
她心神骤然一缩,猛地缩回手,转身要走。
苏牧顺势就从后搂住她的腰,她的腰较之一般女子要柔软很多,让他贴心地舒服。随后再收拢手,将头靠在了她的肩头上。
两个人的肌肤紧密地贴在一起。
邵云昭听到他说:“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觉得好冷,好寂……”
后面的字她听得不是太清楚,但是大概知道他的意思。
她便很震惊,他外表风流邪肆,对什么都毫不在意,但内心竟然如此脆弱。
他曾经又经历过什么?
邵云昭闭一闭眼,魏翎羽眉清目秀的容颜就在她的眼前,她终究还是推开了苏牧,大步流星地走开了。
“有意思,本王还未见过如此厉害的女人。”
在邵云昭走后,苏牧幽幽地道了一句话出来。
其实刚才他对邵云昭说的有一句话,是真的。wavv
那就是他很冷,很寂寞,甚至于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噗!”一道嬉笑声忽然自暗处响起,苏牧神情一紧,猛地转过身,看见来人,又立刻卸下了那些警惕。
他脚下一动,飞到她的跟前,手指微抬,已然勾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小鱼儿,你是不是皮痒了,竟然敢偷听我和邵云昭的谈话。”
没错,来的人正是殷流瑜。
因为北上之时同苏牧喝过一次酒,酒后见真性情,所以苏牧给她娶了一个绰号叫“小鱼儿。”
“谁说是偷听,我是正大光明的听的好吗?”殷流瑜脚下一闪,躲开他的触碰。
“你站在这儿多久了?”苏牧缩回手指,幽幽地看着她。
“从你搂邵云昭的腰开始,我就站在这儿了?我很好奇,为何不将她就地正法,以你的本事……”殷流瑜揶揄地道。
“她心里没我,我怎么可能动她。我虽然迷恋美色,但我并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
他苏牧从不缺女人,也从不会强求女人。
他苏牧要的是心甘情愿给他的女人,好吗?
对于在处理女人的事情之上,苏牧也不理解自己是怎么回事,生而为人这二十多年,似乎从未想过找一女子相伴到老,只是习惯流连于风月之地,渴求着得到一颗颗女人的心,却又在得到之后,肆意践踏和蹂躏。
他是从来不会去想,花尽心思讨得女人喜欢,得到她们的身体,又将她们给一脚踏开后,她们会是什么感想的。
爱他、恨他、想杀他……
这些与他而言都无关紧要,他最在意的是,品尝那种患得患失的滋味。
一如今夜这花好月圆之夜,与邵云昭若即若离的苦涩之味。
而这些,殷流瑜未必懂他,所以他直接问:“找我有什么事?”
殷流瑜道:“今天你和帝君不在的时候,姑娘试探过邵云昭,这个女人的心计不浅,你在她的手里兴许会吃亏。我在想,你要不要。”
“不要。”苏牧很直接地拒绝,嘴角携一抹邪戾的冷笑,“我看上的女人,还没有拿不下的。”
“你!”殷流瑜咬了咬唇,颇有些无奈:“可我们对她的底细并不了解,帝君和姑娘虽然没说,但是他们也应该是不同意你带着外人一起上路的。”
“你错了,帝君是同意的。”苏牧笃定地说,因为白天帝君揭了他的伤疤,所以未来几天帝君都会惯着他的。
“……”殷流瑜不解地眨眨眼。
“小鱼儿不知道,便不必再说,总之这个邵云昭我一定要拿下。”
这件事仿佛变成了一个执念,久久在苏牧心底扎根发芽。
……
伤口开始重新长肉,便不时会酥痒难受,一大早贺兰慕玥就被这种感觉给惊醒。这几天赶路他们都在荒郊野外赶路,为了避免御凤蛊发,都是她睡马车,御凤睡野外。
她撩开车帘便想看一看御凤的位置,结果她先看到了趴在苏牧身上睡着的邵云昭。
她不禁想,苏牧到底有什么本事,朝夕之间就能让邵云昭放低对他的戒备,抱得美人归。
她看得出神,没堤防那处,一双桃花眼突然轻轻地睁开了眼。
她看到苏牧对他比划了个手势,指了指旁边的银杏林。
她想到自己也睡不着了,便点了点头。
银杏林里。
“鬼王从不任性,但是这次为什么会这么强求?”贺兰慕玥昨天晚上从殷流瑜那听说了此事,觉得格外不解。
苏牧听到她的问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汗,是他刚刚做噩梦被吓出来的。
他每每往自己的身上洒了沉露的香味,又跟女人厮混一夜之后,都会做噩梦。
不是梦见那个“她”,就是梦见被自己抛弃过的女人追着满大街跑。
昨天晚上的梦更是惊心动魄。
竟是梦到在邺城的那个女人,化为恶鬼来找他,逼问他为何抛弃他,追着他满大街跑。
现在他都还惊魂甫定。
他缓缓抬眸,对上她冷澈如秋水的眼眸,不知该如何回答。
贺兰慕玥对上他竟然惨白的脸色、阴郁的眸子,一下子怔住,他怎么会突然这个样子。
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心疼。
她低声地问道:“苏牧,你怎么了?”
苏牧一怔,深吸了口气,努力派遣着心头的余悸,可他只感觉到头疼。猛地握住了头!
贺兰慕玥便越是震惊,她说道:“要不要我为你把把脉?”
“不必,也不用你管。”
苏牧歪着头,语气森冷,突然间像是一个还没睡醒就被人给叫起来的孩子。
可话说出去之后,他就后悔了。
他深吸一口气,皱眉道:“对……对不起。”
贺兰慕玥一直以为苏牧是个洒脱不羁的人,看到他这副模样之后,她才知道那不过是他伪装的表象罢了。
贺兰慕玥说道:“是不是去北陵城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苏牧揉着头说道,“是因为昨天晚上做噩梦了。”
“呃。”贺兰慕玥有些惊愕。
“一个很可怕的梦,所以心情不太好。”
“嗯?”贺兰慕玥忍着耐心和他说话。
“你的伤势都好了吗?”
清晨的风带着冷意,像是吹醒了一些苏牧,苏牧的眸色渐渐地变得冷静下来。他握紧手,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了情绪,轻轻的问。
“都好了,多谢关心。”贺兰慕玥说道。
“那就好。哦对了,你也应该有事要问我吧?”她那样清冷的人,自己如何一个手势就能让她离开,显然是她也有事要找自己。
贺兰慕玥道:“我昨天想了一夜,总觉得邵云昭的铃铛手链来得有些诡异,只是想让你多试探试探她。”
苏牧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另外。”贺兰慕玥抿了抿唇,咬牙说道:“邵云昭似乎很喜欢魏翎羽的,你昨天也听见了,我只怕你在她身上白下功夫了。”
“不会的。”苏牧很笃定地说:“只要是我想要得到的女人,就没有得不到的。”
“那就祝你马到功成。”
可是贺兰慕玥依然觉得,在邵云昭身上下功夫,只是白白浪费时间。不过她根本也不明白,为什么有的男人会这么喜欢逢场作戏,流连花丛!
和苏牧说了这一番话之后,贺兰慕玥便走回去找御凤。御凤合衣靠在一棵树下睡着,她便走到了他的旁边坐下,静静地等着他睡醒。
他这几天其实也没睡好,前几天在日夜操劳北境的事,这几天又因为不能靠自己太近,就在野外将就着就寝。
他那么矜贵高傲的男人,又何时为了一个女子自降身份,睡在荒郊野外的。
贺兰慕玥对他只有惭愧。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脚步声已经很轻了,结果还是惊醒了他。
又或者说是,他睡得很浅。
于是他们很快地又踏上了前往义陵的路。
义陵。
这个地方她并不熟悉,但是在路上听御凤说,是个小镇,位于西垠和北境之间,偏居一隅,很是特别。
走到义陵镇口的时候,她才知道义陵特别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