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兰气急地吼道:“柳长月,你枉为人臣,对得起先帝对你们柳家的恩遇吗?”
柳长月也怒了,抬手就点了林君兰的穴道,看到林君兰狠狠地瞪他,一双漂亮的美眸布满怒火,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他将她扛了起来,仍由她华贵精美的裙摆挡住了自己的一边脸,一边走一边说:“天域就要变天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的封地是六王中距离龙城最远的,大不了我带你回我的封地,从此闭门闭户,再也不管天域的这些破烂事儿。”
林君兰听他竟这么说,直接吼了出来,“你愿意却不见得我愿意,柳长月,如果你是真男人,真君子,就应该为帝君分忧解劳,而不是一心只想着自己安逸舒适。你不要忘了,你们柳家的封地是怎么来的。”
“安逸舒适?”柳长月脚步一顿,抬眸扫了林君兰一眼,道:“也只有你们五王觉得北境那个是个舒适安逸的地方,你可知道,北境一年四季都是冰天雪地的,不时还有外敌入侵,我从爹爹继承过来家主之位,便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
北境那个地方林君兰自然是再熟悉不过,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激怒柳长月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听他这么说,她刚好就接过话,“既然一年四季都是冰天雪地的,你觉得以我的身体能在那里生活多久?”
柳长月突然怔住。
林君兰趁机又道:“你我分属两王,虽然说自小就有很深的情意,但是也还没有到我非得要跟你走的地步吧。我是君兰王,是帝君的臣子,为帝君镇守一方,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我从爹爹那继承的遗志就是要为帝君为天域奉献毕生的一切,哪怕是战死也在所不惜。柳长月,你我志向不同,本质上就不是一路人,你放下我,让我去保护帝君。”
柳长月将林君兰放了下来,阴郁地看着她。
北风呼啸,蔷薇花林里的花被吹落,洋洋洒洒飘落在他们身上。
柳长月看着粉色花瓣落在林君兰的发梢、肩上,那样嫣红和美丽的花朵,却将她的肤色衬得更加苍白,心下一动,越是怜惜。
他道:“根本不是这样的,你原本是要将位置禅让给林跃的,是帝君非要推你上位。君兰,他这是害你而不是在帮你。”
林君兰扯了扯嘴角,不可置否,“是又如何?可我继位之后反倒庆祝是我得了家主之位,如果是林跃得了这个位置,恐怕早就率领整个家族反叛帝君了。”
“反叛又如何?六王早就不同心,石王禹王更是早就与帝君背道而驰,你又能管得了多少?”
“管不了我也要管,我是不会让先帝先后建立起来的功业就这么被摧毁了的。”
“你怎么就知道先后不想功业被毁?”
林君兰看着柳长月,发现他眸色突然间阴鸷得很,她忍不住就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了?”
柳长月没有回答,他朝林君兰走近,将双手按到她肩膀上,“林君兰,从前你就打不过我,今天你也不可能打得过我的。”
林君兰一惊,就要立刻运气脱离他的桎梏,但是突然间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之中。
柳长月将她横抱起来,他看向大殿的方向,低声喃喃:“御凤,这都是你自找的,我曾多次来信劝你取消选妃大典,可你不听,今天的后果便由你自己承受吧。”
段寒是看着柳长月带着林君兰离开的,看到他们许久都没回来,已经了然发生了何事。wavv
他心道这么多年了,柳长月的性格还算没变啊,可就是明哲保身,又能保到什么时候!
他又看向魏芊月,低低地骂了一声“愚蠢的女人。”
又看向鬼王,嘴角扯了扯,讥诮不已。
最后他看向季云瑶朝她走了过去。
季云瑶不是会武之人,看到有刺客冲出来要刺杀御凤之时,她就往后退,一直退,现在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也因为退得快,没有被刺客洒到毒粉吸入进去,没有中毒。
段寒走近她,伸手将她扶起,说:“公主别怕,那些刺客要杀的是帝君,不会注意到你的。”
但是大殿内已经有鲜血溅开,有一些还溅到了季云瑶的脸上,是几名刺客想冲上去杀御凤,却被收殿的黑翼军阻拦,杀死的几个黑翼军以及一些无辜者的鲜血。
季云瑶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养大,从没见过这样血腥的场景,心惊胆颤,惊恐万分。
她看到段寒朝她走了过来,抓紧他的手叫道:“求王爷救我离开。”
段寒走过来便是有这个意思,他看向身后的护卫,对他道:“你速速送公主离开大殿。”
那护卫道:“是。”
可是季云瑶抓着他的手还不肯松开,又说:“还请王爷也救救帝君,不要让他受伤。”
巧儿却叫了起来:“都什么时候了公主还有空关心别人,快走吧公主。”
段寒却应了声:“公主放心。”
然后他将季云瑶和巧儿往大殿外面重重地推了出去。
待看到她们在自己护卫护送下离开之后,他转身看向了大殿内的情形。
不知是什么情况,贺兰慕玥挡在了御凤的身前,而北涟雪手中的烟雨伞尖上多了一把尖锐的扁形的剑头。他刚才注意着大殿内的情形,余光却一直看着贺兰慕玥的。这次来龙城最主要的目标就是她,当然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而此时,贺兰慕玥现在已经确认,北涟雪就是第七个要刺杀御凤的刺客。
她站得笔直,杏眼里冷光迸射,定定地看着北涟雪。
北涟雪一袭杨妃色裙子,衣袂微微飘动着,手心有些发颤。
她有些忌惮,也有些惶恐,为什么刚才她的伞剑马上就可以刺入贺兰慕玥的胸口了,只是因为看了贺兰慕玥的眼睛一眼,就收回了手,还让贺兰慕玥给拍了一掌,被打中了右边肩膀?
现在她再次看向贺兰慕玥的眼睛,发现她的眼睛除了很水亮很明媚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