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本座为什么会不计一切后果也要让你当本座的侍女吗?”御凤黑眸沉沉,紧压着胸腔内滚动不已的怒火。
若是往常,他能确定,对方的人头此时已经落地。
只是面对她,一个可以影响自己体内血魔蛊发作的人,他无法下手。
神医曾经说过许多,比如血魔蛊虽然入体已久,但只要没有药引影响,便终生都不会发作。可一旦发作,便会不时地发作。所以,这个女人身上肯定带着药引。
到底是什么,他需要将她带到神医面前去看。
莫萧的提议其实也不错,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隐患,杀了会更好一些。
可他又不得不想,万一药引和解药是共存的,杀了她岂不是也断送了自己的命。
如今那些叛徒也已经散发出自己中了剧蛊的消息出去,也不怕瞒着她。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内心竟也是不想杀她的。
动手的时候,有不舍和怜惜的感觉袭中他。
“为什么?”这也是贺兰慕玥一直想知道的问题,她很庆幸,终于不再是和御凤打哑谜,而是正面敞开了谈。
“因为你身上有让我血魔蛊发作的药引。”御凤沉沉道,横抱起她,猛地飞上地面。将她放在自己刚才坐的榻上,欺身而进,猛地含住她的嘴唇。
“唔……”霸道缠绵的感觉一下子袭来,又一下子抽走,这次却是猛地咬了贺兰慕玥。口齿间的细微疼痛让她蹙了眉,却没有太多的时间品味。
再看向御凤时,他眸子里闪过一道暗红,她倏地惊愣,“这么说,我便是血魔蛊的药引?”
说完这句之后她又迅速觉得不对。
不是她是他的药引,而是她身上藏着的东西是血魔蛊的药引。
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他眼睛变红?血魔蛊发作?
吻吗?舌头?是不是舌头?贺兰慕玥觉得很不可思议。
“嗯。所以本座不杀你,你已经是万幸了,你竟敢还用下三滥的招数来勾引本座。”谈起这个御凤身上又是浓浓的怒火。
也正是因为她只是在勾引,而不是在利用,才会手下留情。
“我……是啊,我看帝君很帅,惨绝人寰,又是在这花好月圆夜中,可不是情不自禁。”他既然这么认为,贺兰慕玥只好这么接话。所幸是这样,否则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暴怒,怎么一巴掌将她拍成肉泥。
现在她并没有觉得奇怪。等后来好长一段时间回想,才意识到这天晚上的御凤,似乎与平常表现太过不一般了。
“你还真会说。”御凤冷哼一声,戳了口气。不知是不是被气得不行,喝了被他“嫌弃”的茶。
话说到这里,贺兰慕玥又意识到一个问题,御凤刚才是不是将自己的秘密都告诉她了?他竟然将自己的软肋都告诉她。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对她已经是全身心地信任了?
突然间,她心里面竟然有些愧疚。默了默,对御凤道:“既然你的血魔蛊是由我引发的,那我便会想办法替你解了。”
她说得如此笃定,御凤不由冷眼看她:“说得轻松。”
贺兰慕玥道:“你不信我吗?”
信。怎么不信?
要是见识过她给自己解寒毒,又陪同自己一起抗敌这些事,领教过她带来的惊喜了,他当然会存着一些侥幸她真的可以帮自己。wavv
但是说到解血魔蛊的事,御凤说得她还是说得太过轻率了,如果真的这么好解的话,这些年寻遍名医早就解了。
不想就这么话题继续下去,御凤转而道:“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
说罢他就往外走去,只是临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又道:“石天沧在想办法废你手筋脚筋,封你奇经八脉,你自己看着办。”
废手筋脚筋。封奇经八脉。
贺兰慕玥冷笑,呵,她就说石天沧表现有异,果然存着杀心。只是为什么石天沧非要人前表现得很疼惜她一般呢?
等贺兰慕玥回过神来之时,才又幡然清醒,御凤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第二日,贺兰家的别院里竟然来了许多的客人。
门庭若市,笑声不断,惊醒了熟睡中的贺兰慕玥。
贺兰慕玥打开窗,远远地看见院子里有一群嗑瓜子聊天的女子,肥环燕瘦,莺莺燕燕,簇拥着贺兰曦八卦取乐,好不热闹。
才来龙城几天,贺兰曦就有这等功夫。贺兰慕玥钦佩不已。
静静地看了一阵,嘴角勾起了冷笑。
这场景,看似贺兰曦是在结交走动,恐怕是在为谋划贺兰琰和石歆瑶之事做铺垫吧。她的心思贺兰慕玥能猜到几分,当时贺兰曦被人捉奸在床,可是许多人都见证了。而当时,石歆瑶和石隋沂可是狠狠地折辱了她一番。
如此故技重来,可能是想要院子中的这些人都见证到石歆瑶颜面扫地。
对这件事她已经没有太大的兴致,一整天又沉浸在练功之中。
午后,一道惊叫在贺兰琰的房间内响起。
贺兰曦和贺兰慕玥商量好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当时贺兰慕玥并没有去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场景,是后来贺兰曦对她提起,才能想象出那个画面。不过,那个画面与先前贺兰曦被人捉奸在床的画面没什么区别。
然后贺兰慕玥就在想,贺兰曦脑子不怎么灵光,依葫芦画瓢的能力却很强大啊。
傍晚。
假意安慰好石歆瑶一番之后的贺兰曦,马不停蹄地赶来见贺兰慕玥。别看她刚才一幅很冷静淡然的模样,实则上后背上都起了一层冷汗,此时走路的双腿也在发颤。
她往背后捅了一刀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石家的石歆瑶啊。
也不知道石歆瑶怀疑自己没有,她心中很不安生。
敲开门,对贺兰慕玥说道:“大姐,计划成功了。”
声音很低,神色很谨慎,表情很惶恐,当时的贺兰慕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贺兰曦。愣了下,将她拉进来,关上门,又亲手给她斟上茶。
此一计,她功劳巨大,值得自己为她倒茶。
贺兰曦接过茶。茶水滚烫滚烫的,却怎么都温暖不了她的手,甚至于身体还在瑟瑟发抖。
看到她这样子,贺兰慕玥笑笑:“没见得你从前干坏事时有什么惊恐的,比如杀了贺兰风絮的侍女,又教唆贺兰风雪谋害我,怎么这次这么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