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靖明道:“你是打算让我们去凑热闹么?拿出你夜郎国大王的气势来,这么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
夜澜:“……”
我:“……”
“哥,请问你这是什么奇怪的毛病?”我问,而后用手背拍了拍他的额头,“大哥你这样很像个傻缺啊,你知道么?”他蹙眉,“你才是傻缺,你最像傻缺。”夜澜有些无语,问道:“要去瞧瞧么?毕竟在两国交界处发生这等事件,我们都难辞其咎。”我道:“难道不是病死的么?”
“似乎不是,像是被人毒害。”
我心里一惊,赶忙拉住姜靖明的袖子,“还愣着干什么?当名侦探的时候到了。”
“死了人你还这么高兴?还有没有点良心。”
我咽了口唾沫,说道:“大哥,我没有高兴的意思,就是对于查案之事有些兴奋。你怎么能这样曲解我的意思?好过分一男人。”姜靖明白我一眼,拖着我跟在夜澜身后前往出事地点。倒地的人已被清理到县衙仵作房,周围一群人议论纷纷,在我们到达的时候,还是没有停止他们的话语。衙门的捕快正在馄饨摊前维护秩序,姜靖明上前询问情况,被问话的衙役只说无可奉告,请他先到一边去,不要影响到他们执法。话虽然严厉,但态度确实客客气气的,不像我先前知晓的那些凶恶的官差。
我看向夜澜,“他是突然倒地的么?”夜澜点头,低声道:“就像是中了什么巫术似的,忽然就开始手舞足蹈起来,而后倒地吐沫子。”中巫术?我心里有点发慌,御狐族似乎也是操纵巫术的吧?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关系呢?
姜靖明靠近问道:“你有法子混进县衙吗?”我指指自己,“你在开什么玩笑?是打算让我暴露身份还是男扮女装进去?”他拍了下我的额头,“我问的又不是你。”夜澜道:“你自己不行?为什么要问我?”
“牌子太漂亮了,舍不得解下来。”
我:“……”
“哥,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我忍不住扶额,“好好的一个大男人,怎么感觉智商不大够的样子?”姜靖明白眼,而后疑惑问道:“智商是什么东西?”我回他一个白眼,“智商就是智力,我刚才说你不大聪明,这个你明白了?”姜靖明道:“我对你真是无话可说。”
“那就不要说了。”我摆手,将头转向夜澜,“如果我哥不愿意交付身份牌,我也不好暴露身份的话,接下来要怎么办?”
“你觉得呢?”夜澜苦笑,有些无语地看着我们兄妹俩。
这儿衙门的门面不大,应该算是个小分点。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门外的守卫拦住我们,例行对我们进行问话,夜澜取下腰上木牌递上,那人端详两眼,赶忙行了一礼,恭敬说道:“三人稍等,我这就去请示大人。”夜澜系好牌子,若有所思地说道:“这里算是哪个国家的归属?”姜靖明啧啧两声,抬手揽过他的肩膀,嘻嘻笑了两声,有些像是个浪荡子般说道:“大家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还是我的?小三儿,你说是不是。”我呵呵笑了两声,回道:“虽然我觉得我哥真的脑子不大灵光,但他确实说得挺正确的,咱们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干嘛还要分你我他呢?是不是?”
“是么?”夜澜微笑,“那月落本月的俸禄我就不发了罢?青璃觉得如何?”我点头,“我觉得可以,反正他又不打算娶亲,府里又没什么人要养,少一个月俸禄不会死人的。”姜靖明眯起眼,看上去有些危险,“怎么?联合起来欺负是么?信不信我直接蹲在地上哭?”wavv
“你真是丢脸得很。”我说。夜澜同样摇头。
衙役去而复返,搓了搓手说道:“请三位跟我进来罢。”我们跟在他身后进去,绕过一道长廊,来到书房。里头只有两张桌子,两张椅子,以及一大堆公文,唯一的装饰物就是搁在窗下的细长花瓶,但上头的花已经有些干枯,似乎是有些日子没有浇水。男人让衙役退下,领着另一人走到我们面前就要行礼,夜澜折起一只手背在身后,清了清嗓子说道:“不必多礼,我们这回都是微服私访。”又问道:“大人可否告知名姓?”
“下官姓傅,这是下官的师爷,姓韩。”说着,与韩师爷一道向我们拜了拜。
姜靖明问道:“那死者的死因是什么?”傅大人有些疑惑地看向夜澜,对方道:“这是黎国的姜月落将军,至于这位,是他的胞妹姜青璃小姐。”
“原是姜将军与四皇妃娘娘大驾,下官有失远迎。”
姜靖明道:“这些繁文缛节能免则免,我们又不是为了让你们行礼才到这里来的。”我心道,那刚才在偷笑的人又是谁?真的不是你吗?夜澜问道:“方才姜将军的问话,你们应当听到了罢?回答即是。”傅大人与韩师爷对视一眼,拱手说道:“此事恐怕一言难尽,请大王、将军、娘娘随下官走一遭罢。”我们一齐点头,跟着他们前往仵作房。
在前去的路上,姜靖明压低问道:“你觉着这回是什么情况?”我摇头,“你觉得呢?会不会是他?”夜澜抬手戳了下姜靖明的额头,“莫要说悄悄话。”姜靖明有些无奈地点了两下头,而后听到他继续说道,“就算要说,也该带上我。”
我:“……”
姜靖明:“……”
夜澜,真的好神奇一男的。
傅大人忽然问道:“三位贵客是到此处游玩么?可是需要下官带路?”夜澜当即回道:“只是暂时歇脚罢了,明日还要动身往夜郎国去。”傅大人又道:“原是要去夜郎国的么?下官真是有些失礼了。”
我道:“大人不必介怀。待从夜郎国回来时,或许得劳烦大人当一回向导。”傅大人轻笑,“得娘娘信任,下官真是恭敬不如从命。”姜靖明插进我们的对话,“大人的日子过得这般清贫么?那么大的洞怎么都不见补上?”傅大人一愣,脸稍稍红了红,“近日衙门内有点拮据,让将军看笑话了。”我道:“一般不是可以上报到县衙的么?你们没有申报么?还是那边没有派人来?”
“我们先前递交过申请,但迟迟不见回复。后来大人便派我到县衙询问情况,但那边却说公文积压,让我们重新递交申请。”韩师爷轻轻地笑了一声,“可谁知最后这些个申请到底会不会到他们的手里呢?”姜靖明皱眉,“百姓们的钱可不是用来养这些米虫的。”
“到了。”傅大人道。
仵作房里的人见着大人到来,皆停下手中活要来行礼,大人向他们介绍我们的身份,那些人也要下跪,这回姜靖明出了次威风,摆手让他们起身。傅大人问道:“验尸可有结果了?是意外还是他杀?”助手看了眼仵作,那仵作面不改色回道:“死得有点蹊跷。”蹊跷?我心里有些疑惑,死得蹊跷是怎么个死法?
姜靖明问道:“是怎么个蹊跷法?七窍流血还是面色发黑?”我怎么感觉他说的好像都是服毒的症状?就不能提出点其他的么?
仵作退后两步,来到尸床前,掀开上头蒙着的白布,一股腥臭味奔涌而来,我忍不住跑到门边干呕两下。回来时见姜靖明和夜澜的脸色也都不大好看,我试着顺了顺自己的呼吸,听姜靖明开口问他们问题。我躲在姜靖明身后,悄悄往那儿瞧了一眼,只见尸体已然发黑,看上去有些面目全非的样子,且手脚都生出腐肉,那些臭气应当就是从那儿飘出来的。我掩住自己的口鼻,问夜澜道:“这是怎么个死法?怎么瞧着这么瘆得慌?”
夜澜将眉头皱得紧紧的,“这死状我也是第一次。方才他倒下时面色尚且红润,这前后最多不到两刻钟,怎就变成了这样?真是诡异至极。”
仵作道:“我们方才也是骇了一跳,他就在我们眼底忽然变成这副样子,且在大王到来之前,还从脚心爬出过几条蛆虫来。瞧着着实有些可怕。”我心道这未免也太过吓人了罢?活生生的人忽然倒地,现在尸体又突生异变,莫非真的是跟所谓的巫术脱不开干系吗?
夜澜道:“你无法查出这是什么原因么?”仵作摇头,“我们瞧着就不像是中毒或是其他,或许需要求助圣婆。”傅大人皱眉,“本地的圣婆向来只会坑蒙拐骗,信不得。”我拉了下姜靖明的袖子,“圣婆是什么?跟圣女是什么关系?”
韩师爷听到我的问话,礼貌微笑回道:“圣婆熟知巫门蛊术,有些我们无法查明死因的案子,皆会求助她的帮助。不过,下官并不知晓娘娘口中的‘圣女’指的是何人?”我微笑,“没什么,就是随口一说罢了,师爷莫要放在心上。”他将信将疑地将目光放回傅大人身上,“大人,此案的确有些奇怪,不如听仵作一言罢?”
傅大人仍旧迟疑不决。
姜靖明道:“大人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