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国师?是黎璟的师傅吗?那位神龙不见尾,压根儿不知道究竟姓甚名谁,只知性别为男的人?
“嫂子,你在想什么呢?要跟我们一起玩么?”昭阳忽然问道。
“玩?玩什么?”我问。
奉阳举起手里的纸牌,“就是这个,嫂子你玩过吗?”怎么这里也存在着纸牌么?有趣,真是有趣得很。我问道:“你们想怎么玩?是斗地主还是双扣?”
“地主怎么了?为什么要斗他?不是都按时交赋税的么?”昭阳问。
我道:“斗地主只是纸牌的一种玩法而已,三个人玩,两人当贫农,一人当地主。地主会比贫农多三张牌,且有优先出牌的权利,而贫民中有一人的牌提前打完,那就是贫民胜利,反之则判地主胜。这个规则你们听懂了么?”三人点头,宜儿问道:“那双扣是什么?是两个人扣住牌,不让对方抢走吗?”
“不是,”我摇头,“双扣是四个人玩的纸牌游戏。两两为一组,看谁最先离开。一般我们玩这个游戏的话,都会设置惩罚,让最后一名唱歌跳舞或者请客吃东西。”两位公主异口同声说要玩双扣,我看着奉阳手中的牌,“不成,这太少了,不够打。”
“我这里还有呢。”昭阳变戏法似的摸出新的一副牌,兴奋道:“嫂子,教我们玩罢?不然这一路真的好无聊。”我点头,接过他们递来的纸牌,按照我自己的印象开始洗牌和发牌,“这局当是试验,算是给你们了解一下规则。下一局我可就要认真了。”她们三个人点头。
这三个人不愧是公主和御狐师,理解能力都非常快,一局下来,大致的规则都已经弄懂了,看来接下来的‘战役’确实不好打。按照猜拳的形式,我与奉阳分在一组,我们还因此调换了位置。奉阳同我说道:“嫂子,我还是有点不熟悉,你一定要带着我嘿。”
“但是,牌局如战场,我不敢轻易松懈。”我说。
奉阳鼓了鼓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接下来就是敌人。嫂子你等着吧,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我轻笑,“好啊,我倒是想看看你会怎么样地不放过我。”昭阳嘻嘻笑,“那接下来谁先开始?”
宜儿提议,“要不依照马吊的方式?以东南西北定顺序?”我们点头。
等马车驶入城镇中时,我们再也不想看到纸牌,有些令人作呕。如果连着打上一个多时辰的纸牌,还要不断计算和推理,真的是非常累人。客栈的伙计牵了马去吃草,随行的人提了包袱进去订房,昭阳寻了个靠里的位置让我们坐下,又点了几道菜。待跑堂离开后,对我们说道:“这里还是黎国境内吗?我瞧着似乎有些好玩了。”
“一个时辰的话……”我在心里算着,“应该离开黎国了,但是具体是哪里,我暂且不清楚。”
宜儿道:“约摸还有一两天就到夜郎国境内,两位小姐兴奋么?”昭阳和奉阳一起点头,奉阳问道:“夜郎国跟我们的国家有什么差别么?我先前只是听月落哥哥提过,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到那边玩过。”
“差别还是有点大的,你到了那边就会知道。”我说。
昭阳忽然瞪大眼睛,拍着我的胳膊急道,“嫂子,你看那两个人是不是觉得很眼熟?”谁?我转头过去,也和昭阳一眼惊讶,那两个正站在柜台上跟掌柜的说话的人,是姜靖明和夜澜吧?他们怎么忽然到这里来了?
似乎因为我们的动静过大,他们也将目光投到我们这边来,夜澜还停留在原地,姜靖明倒是走了过来,笑道:“没想到你们比我们早了一步。”
“哥,你们是出来游玩的么?”我给他让了个位置,姜靖明顺势坐到我身边,回道:“算是吧。但是有位小姑娘的夫君几天前就托人送信来给我,希望我能够前来保护这位小姑娘的安全。这不,作为这位小姑娘的哥哥,我自然责无旁贷。”听到这话的昭阳三人都意味不明地对着我笑,奉阳还咯咯地笑得打嗝,边打嗝边说道:“四哥原来,是这样深情的人啊?我以前,以前都没有看出来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又见夜澜靠近,便问道:“那夜澜大哥呢?他是微服私访还是?”
“出来玩的。反正你们到时候也要入夜郎,顶多就是溜出来两天,让那托辛苦一会儿而已。”
“你这样做,就不怕那托王爵打击报复吗?”
夜澜大哥轻笑,“舅父不会这样计较的。”说着,就在姜靖明身边坐下,笑问道:“你们四位姑娘可是有什么游玩计划么?若是没有,我们可以带你们走一遭。”奉阳道:“好呀!我们正想找个当地人引路呢,哥哥们能够出现,真是帮大忙了。”
我道:“劳烦二位哥哥了。”
姜靖明道:“不客气,你到时候记得给我向导费就成。”
“我们需要么?”昭阳问,“我们都这么熟了,应当不需要罢?”
“不用。我会找你们四哥讨要,至于小三儿的,我只要银票,不要现钱。切记切记。”切记你个头!我真想揍他一顿,怎么这算盘都算到自己妹妹的头上了?真是个欠揍的男人。夜澜笑道:“那你们打算明日动身?届时直接往夜郎国都城进发罢,保准畅通无阻。”
“那,这里是哪里?”我问,“是夜郎境内,还是黎国境内?”
姜靖明开始嗑瓜子,边嗑边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这里是中间地区,先前让你看的地图都记到哪里去了?”
“中间?”宜儿道,“那就是两个国家均有管理权么?”
夜澜点头,“以这间客栈为界,以西的位置属夜澜境内,以东的位置属黎国管辖。而这家客栈的话,两国都拥有归属权。”我道:“如果依照这个算法,那这家店不是要交两份税么?那不是很心酸?”姜靖明伸手戳了下我的头,“你这个蠢丫头真的如娘说的那样,一孕傻三年。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看看我,我是怎么交税的?”
我惊讶地捂嘴,“哥,你是不是从来没有交过税?不成,你可是将军啊,怎么可以知法犯法?”我瞧着姜靖明连杀我的心都有,只见他磨了磨牙,说道:“依照两国律法的特殊条例,像我这种在双国任职的官员,是依照时间来交税的。就是,如果我一个月在黎国待的日子超过十五天,那么我就要按照黎国的税法交钱。相反的,我就要依照夜郎国的交钱。这家客栈也是如此,如果他们每个月接待的黎国客人多,就交给黎国经营税,夜郎国的客人多,就给夜郎国交钱。”
昭阳若有所思地问道:“我有一个问题。如果时间或者人数一样,那这样就要交双份的钱了吗?”
“这个得依照收入而定。”夜澜道。
收入?我忽然发现古人的想法似乎有点意思。
夜澜道:“还是以月落为例,月落在黎国每月的俸禄是十两银子,在黎国是十五两。如果他在两个国家待了同样的时间,就拿夜郎国的俸禄交夜郎国的税,但是必须要向黎国递交申请,否则就要进行补税。据说还是双倍。”他有些不确定地看向姜靖明,后者点头,说道:“我先前就因为忘记申请,补了税,五两银子呢。”五两?那也就是说,他原先的税率是百分之二十五?貌似有点夸张了啊。
“而且,那个过来催债的,你们也认识。”我们纷纷问是谁。姜靖明以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就是你夫君。”黎瑾恒催税?这个画面怎么感觉这么好笑?wavv
“那要是四哥没有交税呢?是月落哥哥催吗?”昭阳问。
“不,是你们大姐催。而且睡梦里就把人家拽起来,一定要讨了钱,数清楚才走人。所以,我们很长一段时间,见着映旭都是要绕道走的,深怕她会来扒我们的衣服取钱。”
我们一众人:“……”
这个纯阳公主,狠起来真的是能把人给吓死。
奉阳继续问道:“我其实想知道,四哥每月有多少俸禄?回回瞧着,好像都是好大方地把钱递给嫂子。”我心里连忙摆手,我不是,我没有,你这小丫头可不要乱说啊,我有的时候可是用的小金库呢。
姜靖明认真思索半刻,回道:“比我多五两吧似乎?但是他还有皇子俸禄,所以满打满算,每个月至少三十两银子入手,而且还不算上逢年过节的礼物,感觉手头应该不会很差钱罢?是么?小三儿?”
我猝不及防被他点了名,说起来,我还真是管过黎瑾恒府里的账,一干收支心里还是有点数,便点了点头,说道:“因着有父王的赏赐,还有先前与二皇子一道参与的海运,确实攒了点家底。但是,你们为什么对子长的钱库这么好奇?难道你们不好奇夜澜大哥的吗?”
昭阳摊手,“夜郎国这么富有,身为国主的夜澜大哥,应该也很有钱罢?”夜澜道:“我的生活简朴得很,月落应该知晓。”
“清粥配小菜,不知道的还以为夜郎国负债累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