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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传说

    另一件事?我心里有点纳闷。

    当初是黎瑾恒强烈要求我们之间要坦诚相待,现在反而是他在百般隐瞒,难不成所谓的“坦诚”仅仅是在针对我一个人吗?

    “这是国师的命令。”他踌躇许久,愣生生憋出这样一句。

    “但作为交换,我可以将这事全然告知。”

    他有点不自然地摸了摸眼上的纱布,“他说,在事情还未有个定局前,尽量不要让你过多得知我的守护兽讯息。所以,我才会对你下药,暂时令你忘记与之相关的记忆。”

    “什么时候的事?”

    “我割袖子前夜。”

    我心里一沉,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原来当初我之所以紧紧攥住黎瑾恒的衣袖,并不是潜意识的信任动作,而是出于恼怒。细细想来,我对他的感情似乎也是从那天开始慢慢发生变化,可竟然都是误会吗?

    “你生气了吗?”他有些小心翼翼地询问。

    我抬眼看他,“所以你那天突然返回塔中,是想向国师确认我身上还有多少药效?”

    “是。”

    我忽觉口中酸涩不已,像是被人塞进一大块新鲜的柠檬,经过许久后才说道:“我还真是挺想生气的,但仔细想想,我又该生谁的气呢?国师之所以能成为国师,自然是有他的本事,想来在我们会面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我的身份有异。但他是否有点武断了?贸贸然清除他人的记忆,难道就不怕不小心将对方清成个白痴吗?”

    黎瑾恒垂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你别这样,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拍拍他的肩膀,试着宽慰道。

    还未等他做出表示,房门忽地砰砰作响。

    姜靖明与垠栖先后进屋,坐到桌边顾自倒好茶,极为悠然惬意就桌上的瓜子品起茶来。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你们这是来做什么?想向我们公布婚讯么?”垠栖娇羞地一挥手,像无尾熊似的攀住姜靖明的胳膊,“月落你听,小三儿都觉得我们是天生一对呢。”

    姜靖明试图抽了几回未果,只得暂且作罢,对黎瑾恒道:“那托有动作了。”xdw8

    “他这回打算做什么?”黎瑾恒正色询问。

    “刚收到的消息,参赛顺序发生大变,我们怀疑的选手大量集中在咏真和尹雪裳组。”姜靖明以食指擦了擦嘴唇,“但目前无法得知,究竟他是想弃车保帅,还是刻意在向我们投烟雾弹?”

    “保帅?”我感到疑惑,“难道彩凤祭最大的帅不是垠栖姐吗?”

    垠栖笑道:“小三儿真会说话。我起初也是这样以为,不过现在想来,或许是中了那托设下的陷阱。”

    “陷阱?”我问。

    “那托的目的也许并不在夺取彩凤镇上。”

    黎瑾恒发声,“引蛇出洞,一网打尽。”

    “不觉得有点矛盾么?他是你们的手下败将,如果真想动什么手脚,为何不在前些日子将我们挨个击破?非要等到我们这个大部队集合了才有所行动,这不是在存心找死吗?”我说。

    垠栖道:“我先前与小三儿有同样的疑问,但方才我听丛家兄弟提起过彩凤镇的传说后,大抵明白了他的意图。”彩凤镇的传说?就是那个彩凤庇护镇民的故事吗?这和我们有什么联系?难不成我们其中有人是彩凤神转世不成?

    姜靖明似是看出我的疑惑,解释道:“小三儿先前应当听默语讲过彩凤神的故事,而彩凤镇里却还有另一个传言。”

    “什么传言?”我虚心求教。

    “幽兰谷为玄夜狼族栖息之地,这事想必你们都已知晓。可是,统领整个狼族的王却是沉睡在他地,根据狼族巫师的卜算,现今的狼王应在彩凤镇一带。夜澜当初继任并未经过狼王许可,这就是那托一直想要取而代之的最为致命的理由,在夜郎国国内长久都流传着这样的传说,只有命定的圣女才能唤醒狼王,并与狼王共同任命新一任君主。”姜靖明的话已然说完,我却沉浸在思考中不可自拔。

    那托想要找圣女请狼王出来裁决,但如果狼王同意夜澜继任,那他这么多天的努力岂不是白搭?

    垠栖道:“黑云城的首任城主便是玄夜狼族的圣女。”我回神惊讶地看她,“所以,那托才会找你联盟?既想借用你手上的娘子军,还想利用你圣女的身份?”

    “自我的祖婆婆开始,历任城主就再也没有唤醒狼王的本事,失去能力的我们自然就被夜郎国的王臣视为弃子。若非有夜澜和娘子军在,只怕我黑云城早已与漠漠黄沙融为一体。”

    黎瑾恒道:“此事恐有困难。当年夜郎一役损失惨重,百姓流离失所,那位圣女都未现身协助。又如何保证她这次会现身?父王长年派人探查圣女下落,不得任何反馈,眼下谁人能保证这位圣女还尚在人间?”

    “那托这人虽说总爱以卵击石,但在追查圣女一事上却是十拿九稳。”姜靖明眉头紧锁,“他要是能在同一个坑中摔倒两次,那我觉着这场战咱们不打也罢。”

    我问道:“依照你的说法,他已经找到圣女的踪迹了?”

    “你说呢?”他的目光朝我投来,“能满足条件的女子,天下屈指可数。”

    我指着自己的鼻尖,“你不会在怀疑我吧?我跟狼确实有不解之缘,但不代表我就是玄夜狼族的圣女。圣女圣女,前提条件就是要圣洁之女吧?我这么个有夫之妇能是圣女吗?可别笑掉人家大牙。”

    姜靖明道:“你在怀疑对象名单中而已,否则那托为何要借助彩凤祭主办方来寻人?”

    “但的确如小三儿所言,每一任圣女都是未婚女子。”垠栖补充道。

    房门陡然再次被敲响,这回是阿二急匆匆的身影。

    “出什么事了?”姜靖明问。

    阿二道:“楼下打起来了,月落你们前去瞧瞧罢。”

    垠栖撇嘴,“人家打架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在这儿喝茶赏月落来得有趣。”

    “是大王,大王来了。”

    姜靖明当即蹦起,用力甩开垠栖的手,直接从门外的栏杆一跃而下,我们紧随其后。只见旅店大堂已然乱成一团,掌柜的抱着账册和算盘缩在柜台后头,小二躲在离后厨最近的桌底,浑身发抖,除正在动手的两队人马外,店里再无其余客人。

    “晗儿,你能看清有什么人吗?”

    黎瑾恒动着耳朵,似乎想以声辨人,垠栖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环胸靠在楼梯边打哈欠。

    “有男有女,看起来都是些练家子。”我探头努力观察。

    “他们用的什么兵器?又是什么样的衣着打扮?”他的声音始终是冷静的。

    “没有人用兵器,都是以拳脚相搏。至于衣服,都是夜郎国常见的寻常百姓打扮,但衣料属中上等。”

    “你们一问一答还真是好玩。”垠栖笑着说,“不过与其问这些模棱两可的问题,倒不如听我报名字。离我们较近的一方是月落、夜澜和一位有点眼熟的女子,他们的对手是安家的东南西北。”

    “那托应该就在附近。”黎瑾恒判断。

    我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东南西北是他的四大亲卫,既然他们在这儿,那托定然离得不远,没准儿还正在某处暗暗观察着我们。”垠栖轻蔑一笑,如是说道。

    说话间,一阵萧声由远及近,东南西北四人猛然停止动作,其中一位还挨了姜靖明挥去的拳头,他们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行了一礼,旋即并列跑离客栈。

    “什么玩意儿?那托这个人可真不厚道,我正打得开心他就喊人回去,是不是见不得别人好?这个脑子有问题的男人,可别让我见到他,不然我见一次揍一次。”

    听到这声音,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黎瑾恒轻声唤我名字,我正想与他说明缘由,便见那女子转过身,直直朝我这儿飞奔而来。

    “啊呀,这不是我们家小三儿和小子长吗?”她伸手翻动着黎瑾恒的纱布,“你这是干嘛呢?和小三儿玩瞎子游戏吗?”

    “二姐,子长的眼睛是真的看不见了。”我拉下她作怪的手说道。

    姜靖明狐疑地盯着黎瑾恒好一会儿,“谅你也不敢胡乱骗人。”又将目光转到垠栖身上,“这不是小栖栖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是人来疯吗?”

    “默语,好.好久不见。”垠栖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双臂也松开垂在腿边,就像是遇见领导巡视的小文员。

    夜澜笑吟吟地前来同我们问好,我微笑回应后看向姜靖明,他的脸色也是难以言喻。

    “夜澜大哥,你怎么会跟我二姐一同出现在这里?”

    他轻笑,“我与默语在途中相遇,得知目的地一致后决定同行,恰巧比月落晚半日入镇。”姜靖明道:“在别人身后偷偷摸摸的,并非君子所为。”

    “我原以为月落应有察觉。”

    姜靖昕道:“寒暄的话晚些时候再讲不迟。小子长,现在的局面你应该大致明白了吧?那托亲征彩凤镇,看来预言果然不假。”

    “什么预言?”我问。

    “凤起狼鸣,圣女降临。”垠栖一字一句念道。

    夜澜收起笑容,“但,我们依旧不知圣女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