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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罪己诏

    修文方向,自安长老和宋万化先后逃跑之后,余兵无力抗拒大明天威,将近五万人向明军投降。

    明军合兵一处,不过七八千人,却迫得五万叛军投降,他们放下武器,被迫进入修文城中。

    连日大战,修文城中百姓早己逃个干净,只有官兵和军队在此,王三善时代,这里是关押二万战俘的大型监狱,现在多了五万人,加上龙场的二万多,光战俘就有十万之巨,马祥麟干脆把修文城当作大型监狱,不但把五万人关进去,还把龙场驿的二万战俘也赶过来。

    这些战俘入城才知,城中们二万战俘并没有烧死,而是被明军佯吓烧死,将他们吓得够呛。

    十万人的巨型监狱,放眼世界都没有,马祥麟派了三千人守卫,然后派三千入城支援米柱,另外有三千人支援追杀宋万化和安长老的部队。

    此战,在龙场和修文一带展开,明军以一万人大破叛军十二万,生俘七万,阵斩三万,逃亡者不足二万,明军乘机收复贵阳,贵州局势复稳,米柱将此战命名为龙修战役。

    朝廷自收到贵阳丢失,王三善等死难的消息,这是彻底乱成一团,一省会城市丢失,巡抚、布政使战死,实是土木堡之后,最骇人听闻的消息,前年萨尔浒之败传至京城,也就如此。

    朝中言路鼓噪,御史吴远桥上书弹劾亓诗教十大罪、弹劾内阁四大佬等八大罪,另有六科给事中联合弹劾兵部尚书熊廷弼战略失当,弹劾米柱失察等等,总之是相互相讦,先把责任落实,帽子扣死再说。

    首先顶不住的是熊廷弼,他挂冠待参,任由千人捶、万人捅,其次是四大阁臣,他们在离开金水桥时被言路鼓噪攻击,当众掷臭鸡蛋,骂之:“尸位素餐、泥胎菩萨!”

    而米柱则足头号攻击对象,但大伙却找不到这货,不在东厂也不在家中,一问才知早于数日前己率四千人南下贵州参战,看在他亲上战场杀敌的份上,才被人放过,但在伯爵府外骂街的人可是将米夫人和张嫣吓得够呛!

    杨如花大腹便便,她手持梨花枪,信心满满的道:“阿娘二妹勿忧,风声不对,本宫便护着你们杀出去,当年本宫怎么护驾,今日便怎么护你们。”

    其实也不用她护,东厂风宪官杨以诚调来一队番役,有敢在伯爵府前闹事者,一律拿了,锦衣卫总旗薛用,率领五十锦衣卫,守护米府。

    米夫人道:“老爷出征!维新又出征,这大明朝难道只有米家有男人不成!”

    杨如花道:“阿娘此言差矣!这叫米家的男人最优秀,都是纯爷们!”

    米夫人道:“明儿得去大相国寺上香,保佑他们父子平安归来,老身愿永远吃斋念佛。”

    自从贵阳出事,朱由校就老大的不快,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早朝不去了,最爱吃的红烧肉不吃了,连木工活儿也提不起他的兴趣。

    王体乾深以为忧,对魏忠贤道:“这样子下去,皇上的身子骨可就瘦了!”

    魏忠贤看了一百四十多斤,壮得像头小老虎的朱由校,他说道:“武死于战,文死于谏,咱家决定冒死进谏,让皇上亲贤臣,远小人,重振朝纲!”

    王体乾道:“这有什么用?不如让奉圣夫人进宫,或许有奇效!”

    魏忠贤最恨别人拿皇帝与客氏间的烂事说事,他怫然道:“老王何必胡说,应该去找皇后娘娘。”

    他们俩人去坤宁宫找皇后娘娘,说明了来意,段皇后道:“这点本宫也没有办法,战事不利,大城失陷,皇上深以为虑,他的心情非常不好,最近他天天念叨,常念诗圣的《登高》: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魏忠贤叫三字内相,意思是只认得自己名字,会写会读,而王体乾认识的字更多,但凑在一起,又不知是什么意思了,皇后这么一说,意思相当明显了,他们却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只能干瞪眼。

    皇后只好解释:“皇上很烦!很忧虑,战事不利,失陷大城,皇上欲下罪己诏!”

    魏忠贤和王体乾大为惊恐,连忙叫道:“使不得!使不得!”罪己诏可以塞天下悠悠之口,但是下得多了,对皇帝权威,是极大的削弱,当年萨尔浒之败后,开平、铁岭相继丢失,大臣们迫万历皇帝下罪己诏,他宁死不从。

    这罪己诏一下,他们少不得迫令皇上减税减赋、清心寡欲,亲贤臣,远小人,至于谁人是小人,小人是贤臣,就内他们说了算了。

    魏忠贤叹道:“内阁辅臣,权威不足,言路崛起、虎豹当关,小人得志,欺凌圣上,我魏某今日决定死谏,以报皇上知遇之恩。”

    魏忠贤看得清楚,这一次言路鼓噪,汹涌澎湃,这其中有赵南星、邹元标等清流领袖从中推动,他们给皇帝极大压力,严重的丧师辱国,连《大明日报》也压不下反对的声音。

    王体乾道:“同去!”如果让言官们完全得势,他们将是皇帝必须远的小人之一,不杀不足以平天下民愤那种。

    朱由校在书房里神情郁闷,正在写罪己诏草稿:“立政兴化,必在推诚;忘己济人,不吝改过。朕嗣服丕构,君临万邦,失守贵阳,越在草莽。不念率德,诚莫追于既往;永言思咎,期有复于将来。明征其义,以示天下。小子惧德不嗣,罔敢怠荒。然以长于深宫之中,暗于经国之务,积习易溺,居安忘危。不知稼穑之艰难,不恤征戍之劳苦。致泽靡下究,情不上通,事既壅隔,人怀疑阻。犹昧省己,遂用兴戎,征师四方,转饷千里。赋车籍马,远近骚然;行赍居送,众庶劳止。力役不息,田莱多荒。暴令峻于诛求,疲民空于杼轴,转死沟壑,离去乡里,邑里丘墟,人烟断绝。天谴于上而朕不寤,人怨于下而朕不知……。”

    看着皇帝如此识大体,写出的草稿也是不俗,面面俱到,赵南星欣然道:“皇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将弘远图,必布新令。晨兴夕惕,惟省前非,自然可以国运昌隆,百姓安居乐业。”

    贵州局势崩盘,丢失大城,痛失大臣,多位大臣认为这是皇帝不修德政所致,皇帝修德,才能天人交感,政通人和,天下太平。

    魏忠贤冲进御书房,他看见赵邹二人威迫皇帝写罪己诏,十分气愤,大声骂道:“奸臣!何苦威迫皇上至此!”

    赵南星傲然道:“就认识三个字的人,有什么资格和本官谈德政?”

    魏忠贤道:“赵相公若肯公平公允,忠于王事,不拘一格,招募人才,贵州颓势,何至于此!”

    赵南星不屑道:“本官不与目不识丁的人谈话,你一个太监,无耻阉竖,除了识引君逸乐,卖官捞钱之外,还懂什么?还有米柱,皇上委以重任,却只知拉帮结派,捞钱讨赏,这种人,百死难赎其罪。”

    王体乾道:”赵天官,好大的名声,却是除了满口仁义道德,一无所长,若罪己诏一下,局势没有起色,又该如何?”

    赵南星道:“自然是亓诗教、米柱、马千乘等进剿不力,按律当斩。”

    魏忠贤怒道:“好个老匹夫!便宜都让你占了,别人都是背黑锅的。”

    朱由校道:“各位爱卿莫吵了,朕意已决,丧城失地,全是朕过,朕将下罪己诏,以求列祖列宗和苍天的愿谅。”

    “皇上圣明!”赵南星和邹元标齐齐欢喜赞叹。

    魏忠贤道:“皇上!何至于此?君

    忧君辱,君辱臣死,皇上这是置老奴于何地?”

    朱由校道:“朕知道魏公公忠义,稍后会有封赏到府中,贵阳丢失,损折官员无数,百姓无数,不下罪己诏,难以向天下臣民交待。”

    魏忠贤道:“朝中奸臣,何其之多,罪己诏一下,不免将皇上看轻,百姓臣民,也没有了敬畏。”

    朱由校道:“朕心中自有分寸……。”

    皇帝决定下罪己诏,轰动了皇官,轰动了京城,皇帝罪己,这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许多皇帝终其一生,都不会下罪己诏,现在得见,也是有幸。

    皇帝下罪己诏,未公开宣布,己满京城得知,赵南星和邹元标两位名满天下的道德君子名气更响,成为天下名声至亮响的人,他们可以令皇帝屈服,下诏罪己,这是何等风光牛B,他们一时稳压军机处和内阁,成为最牛之人。

    一时之间,赵府邹府前,门庭若市,挤满了前来拜见,欲求干谒幸进的人。

    东林党的声势也是大振,俨然是道德公知,代表天下的道德标准,顺我者忠良,逆我者奸佞。

    魏忠贤看见这些状况,乃大叹道:“大好局面,竞毁于一旦,老奴无地自容,愧见先皇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