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柱笑道:“多少钱才算有钱?”
杨如花道:”至少上万,才能说是有钱吧?”其实杨如花脑子不好使,算术更差,根本就不是精打细算的人,她对银两没有什么概念,要钱就去帐上支取,家里什么都有,很少有花钱的时候。
这在大明应该是相当少见,因为在宫里皇后都有定例的,如当朝段皇后,每年银1000两,各种物品的用度和数量,也是有定额的,名为皇后,天下共主之一,却不是可以随便花费内务府的钱和珍宝,当然更不能随便支取内帑中的东西。
杨如花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她可以随便进入伯爵府的内库之中,领用看中的东西。
米柱道:“万两银子也叫富贵?那么咱们家的富贵多了去了。”
杨如花道:“你当官才两年,就捞了这么多银子,不怕锦衣卫?”
米柱道:“我就是锦衣卫头子,再说,钱又不是贪的,怕什么?”他才不会那么傻,把银子放在家里,他都用于投资和扩大业务了,论内库,家里银子不超三万两,但是论资产规模,这么说吧,他们家族不用为钱麻恼,钱也不能为他带来什么愉悦感,美女才能。
米柱在与杨如花呆了一阵之后,来到西院张嫣处,张嫣己冲好了一壶好茶,正在凉榻上乘凉,张嫣穿得十分清凉,尽显其丰腴迷人的身材,米柱看得食指大动,他躺在旁边,说道:“宝珠,在看什么书呢?宋史,这有什么好看的?”
张嫣笑道:“在家闷得很,看书解闷呀!”张嫣在京城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什么姐妹,除了偶尔出去上香拜佛,逛街购物就没有别的事可做,米家后院,三大主妇,米夫人最近一直沉迷于吃斋念佛,杨如花习武,张嫣喜欢读书,大家爱好不一样,就是想打麻雀,都必须等米柱回来才能凑成一桌。
比较大众化的娱乐就是三天请一次戏班子入府唱戏。
张嫣道:“昨晚才在西院过夜,现在又来,不怕郡主吃酣?”
米柱道:“有什么好怕的?郡主现在身子不适,正是咱们努力耕耘之时,等郡主生了,以她的性格,只怕是想来一趟西院可不容易。〞
张嫣嫣然笑道:“光说耕耘可是没有什么用。”
米柱在家享齐人之乐时,重庆的战局有了新的变化,奢崇明大军不敢单独攻城,于是往乡下四处捉百姓。
但百姓们早前让他们祸害惨了,所以都逃走了,躲在山里或城里逃难。
官府也组织了大量的人手,四处宣传,组织和慑助百姓撤退,叛军张罗了大半天,才捉了不到百来人,也没有抢到什么鸡鸭牛羊等东西,捉人加顺便征粮的计划落空。
马祥麟还出动了骑兵队和火枪争们,见到了小股叛军,立即上前剿杀,大队人马就撤退。
如此一来,叛军更加难做了,大队人马出动,尘烟滚滚,百姓老远就跑了,小股部队出动,随时会被明军伏击、剿杀,一天下来,百姓没有捉到多少,粮草更是没有,但是却折了二百二十多人,等于用两个士兵换一个百姓,这代价也太惨了。
奢崇明有心撤退,但儿子被当众砍头,人头被插在旗杆上示众,如此奇耻大辱,他这个梁王如何能忍?更何况明军连日被削弱,城中空虚得很,说不定下定进攻,就可以攻破重庆城,城中子女玉帛,尽归他所有。
但是现在,太难打了,我太难了,奢祟明萌生去意,准备命令大军
拔营,转攻各地,他怕在此师老无功,明军大军云集,他想走都走不了。
奢祟明曾为明将,知道明军的兵力布署,没有一个月,明军集结不了一支敢来剿杀他的大军,估计来得最快的是重庆下游的施恩土司覃家军。
施州土司,主要族群为自古定居于此的土家族,元末起由覃氏土司世袭统治,管辖领地600平方公里,是附近军力比较强的一支力量。
但是,奢祟明不怕这种土司兵,他有足够的与土司军打交道的经验,覃家军是近是来得快,但在朝廷会剿大军未至之时,他们是不会下死力的,作为一个土司军门,保存实力为第一要素,傻子才会像石柱马家一样,就不怕朝廷顺便改土归流?
但是为了立于不败之地,他们必须在明朝大军来到之前,必先攻下一些城市,获得足够的粮草和响银,据险而守,以明军那些战五渣的实力,他三万可以抗击十万。
等到水西安氏、水东宋氏起兵,平添数十万雄兵,他们去那里调这么多兵打仗。
奢祟明意识到这一点,癯然而惊,立即命令部队拔营,在明军云集之前,他们没有攻下几座大城作为据点,这将是死路一条。
可是这时又发生了令他火冒三丈的事,马祥麟让人将奢寅尸拿去喂狗,更将头颅置于金汁之中,更是当众砍了二百名俘虏的脑袋,此举是报复叛军捕杀百姓。
奢祟明气得发疯,他立即道:“全军出动!全力攻城!今日不攻下重庆,绝不收兵!”
奢祟明一声令下,叛军立即开始攻城,这一次他们只有四千多兵力,无法两门齐攻,只好撤去东水门之围,集中兵力,攻打通远门,也只有通远门地势开阔,适合大军展开。
叛军冒着明军的炮火,举着盾牌和云梯展开进攻,这一次勇将樊虎负责主攻,他立下军令状:“不攻下城门,誓不收兵!”
大将誓以必死,率队攻城,让叛军士气大振,而且他们也发现,只要他们不凑成一堆,红衣大炮的威力并没有那么惊人,他们队形变得稀疏,让好几发大炮都放空了,没有炸死任何人。
而且明兵的火枪,准头还不如弓箭,悍勇的弓箭手在盾手的掩护下,突入七十步之内,与城上明军对射,居然互有胜负,双方的伤亡都不小。
叛军架起云梯,咬着刀子,悍不畏死往上爬。
奢祟明看见攻击奏效,毫不犹豫派出第三个千人队,加大攻击力量,只要攻下城门,此城就是他们的了。
三千叛军全力攻城,他们架起了上百架云梯,无数士兵如蚁般向上爬,守城官兵推倒了一架,他们又架起了一架,悍不畏死往上冲。
明军火力大不如前,火枪火力变得大不如前,叛军在付出巨大的代价之后,樊虎率队攻上了城墙,而且率领一队刀盾刀护住三架云梯,掩护大军迅速登城。
奢祟明看见越来越多士兵登上城墙,他兴奋得大叫:”冲呀!冲呀!”拿下城墙,打开城门,这重庆就是他们的了。
樊虎无负勇将之名,亲自率兵攻上城墙,然后迅速扩大占领地段,向城楼发起了冲击,在近身格斗方面,明军明显不如他们,马祥麟率领官兵,发起了几次冲击,都没有将叛军赶下城墙去。
马祥麟只好射出穿云箭,穿云箭一出,江面上的十艘苍山舟开始迫近,全力轰击叛军营盘,虽然是在最大射程之外,但声势相当骇人,令叛军觉得不妙。
这时马尚风率领东水门援军赶至,他们让明军火枪手列队,集中射杀城墙上的叛军,但叛军用内嵌铁板的藤盾护着,弹丸伤害不了他们,反而让他们持盾步步迫来,准备伺机夺取城门,扩大战果。
马祥麟让搬来两门虎蹲炮,对着叛军轰,虎蹲炮的射程很短,只有五十步,最佳杀伤力只有三十步,平时很少用。
两门虎蹲炮齐轰,不是叛军的盾牌刀可以抵挡的,他们立即被炸死震昏。
失去藤盾手保护的叛军在明军兵枪手的打击之下,损失极其惨重,血肉之躯如何挡住子弹,他们死伤,极其的惨重,就像排队被枪毙一样。
马祥麟在马尚风的火枪手支援之下,集结了三百多名火枪手,分成六队,轮番射击,如此持续不断的打击,叛军一队队的死。
樊虎左手刀右手盾,全力前冲,准备杀出一条血路,却被一门虎蹲炮轰个正着,不但盾牌碎裂,整个人也被炸个粉碎,找出不处好的部位。
叛军大惊,心胆俱寒之下,纷纷逃命,顺着云梯往下爬,有的逃之不及,直接往城下跳。
叛军见主将战死,而且死得惨不可言,而且攻上城墙的纷纷的逃命,城下的也跟着逃命,演变成一场溃败,叛军纷纷逃命。
这一波攻击,差点便成,可惜功亏一馈,奢祟明气得吐血,但事不可为,他只好下令撤退,全面的撤退。
这一波攻击,他损失近千人,来时浩浩荡荡的两万人,现在只剩三千人左右,凄惨之极,叛军士气大丧,他们丢盔弃甲,直接西逃了。
马祥麟看见叛军全面溃退,他们赢得了重庆保卫战的胜利,马祥麟正要下令大开城门,准备率兵追击,痛打落水狗,马尚风道:“大人且慢!咱们己胜利了,何不见好就好,叛军还有三千多人,一旦反噬,只怕我军抵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