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米柱和张嫣凌晨寅中出发,离开了薛府,出发前往码头,率领舰队和部队,前往洛阳。
他们也就小眯了一会儿,就让侍从叫醒,梳洗出发,张嫣嗔道:“说好的从此君王不早朝呢?”
米柱道:“咱们可以在船中继续嘛!”他们一早出发,如是往日,城门都未开呢?城门要到天亮卯中时才开,一般人还出不了门,但城门就有皇家卫队协助驻守,米柱亲至,谁人敢不开门,他们来到码头,登上军舰,二十艘装备有红衣大炮的战艘己准备好,马上升帆出发,天亮前己离开了码头,前往洛阳。
厂卫提督米柱无声无息离开,开封府上下官员无不弹冠相庆,自从米柱进驻大营之后,锦衣们都无法无天了,逮官杀官就是一句话的事,现在好了,这尊大瘟神,终于走了。
张续我心里暗喜,口中则说:“提督大人就这样离开,真是令人始料不及!本官准备好的万民伞和程仪也无从送出,不能礼送米提督离开,实是开封百姓的损失呀!”
你还别说,为了让米柱走得风光,张续我暗中准备了盛大的欢送仪式,让地方缙绅耆老齐集,“德政碑”、“万民伞”、“遗爱靴”、“廉池”、“门口摆清酒”等各种表达敬意的方式闪亮登场,务必让提督大人走得风光体面。
谁知米柱无声无息的率领部队离开,一如来时,无声无息的来,无声无息的去,码头上的军舰己悉数开走,大营中的皇家卫队及黑水卫队等武装力量也收拾行装,向地方卫所官兵进行交接。
张续我叹道:“米提督真是来去一身清呀!”这是对离任官员一奶看
官场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二千年过去了,官员换了一茬又一茬,但官场依然健在。官员离任,曾上演了一幕幕五花八门的悲喜剧,有的依依不舍、哭声震天,有的鞭炮欢送、欢呼雀跃,还有诅咒谩骂,送贪官石碑,简直什么趣事都有,且很有创意,值得玩味。
百姓对官员的腐败贪婪极为不齿,但又无能为力,怒气和怨恨只有在他们离任的时候才得以发泄,于是“遗臭匾”、“遗臭对联”、“遗臭碑”等各色表达百姓不满的东东便“粉墨登场”。
张续我是官场老油条,对于这一套熟然于心,他有四走四不走规矩,不赠明镜,不交官印;门口不摆清酒,不离府衙;不拦轿脱遗爱靴,不离城;不立德政碑,不离开辖境。
当然,这程仪和万民伞不到位,更是不会挪步,这也几乎是官场常例,谁知米柱根本不吃这套,直接的走了,招呼也不打一声,让想拍他马屁的张续我无屁股可拍。
米柱在这样的日子也马不停蹄的赶路,这是为了对付洛阳福王,当然,现在的福王不能叫福王,现在改为福郡王了,并且改迁福建福州,由当地巡抚监视居住,这监视居住也叫看管,藩王与当地政府井水不犯河水,这一刻,他们被明文规定要听从巡抚之命,这还有好日子过?
米柱是执行这一条命令的执行人,他一天都不想等了,他先处决贼人,为殉职将士举行葬礼,成亲,一气呵成,又赶又急,他是为了押福王去福建,顺便回京,皇帝对他是一日一摧。
米柱率领舰队一路风驰电掣直趋洛阳,抵达洛阳城之后,舰队上出动了一千名陆战队员加上米柱三百人的卫队,浩浩荡荡的开往福王府,这次洛阳县指挥使骆有为、河南府知府白开水不敢躲,早早在城门口相迎。
米柱一身重甲,高踞披甲的马背上,他放下面甲,只露出一双冷冰冰的眼睛,他用面甲遮住面孔,是因为他相貌俊俏,不是一个凭相貌唬吓对手的人,与兰陵王戴面具闯阵一样。
米柱的铁甲军团在码头上集结完毕,他大手一挥,铁甲军团立即开位福王府。
在旗舰上观看军容的张嫣惊叹:“夫君好大的威风。”
铁甲大军直趋福王府前,秦拱明越骑而出,大声道:“钦命东厂、锦衣卫提督澳州伯爵米柱大人到!”
这名号一报,守卫在王府门口的士兵们即行礼,齐声道:“见过大人!”
王府卫队己被勒令解散,收缴武器,现在王府由皇家卫队接管,指挥官是秦翼明,皇家卫队有一条规定,执行军务之时,即使见到皇帝本人,也是行一个军礼,不用跪拜,这是皇家卫队的殊荣,其它的人可没有这个殊荣,王府的其它人等,可没有这一待遇,看见昂然开进的米柱马队,纷纷跪伏于两边,全身发抖,不敢妄动。
秦翼明出迎,大声道:“皇家卫队第三团团正秦翼明见过伯爵大人,请大人指示。”
米柱回了一个军礼,说道:“福郡王呢?”
朝廷旨意一下,福王立即由亲王降格为郡王。
秦翼明道:“福郡王正在皇恩殿里欣赏歌舞。”
这时王府总管田有信连滚带爬奔了过来,跪伏在地上,说道:“奴婢田有信,见过伯爵大人!”
米柱道:“福郡王呢?让他上路吧?难道要在此捱到过年?”
田有信道:“朝廷旨意咋日才下,王爷收拾行李需要一些时日。”
米柱道:“马上出发!不得有误!违者格杀勿论!”
田有信道:“这……?”
米柱道:“本官没有什么耐性?”
秦拱明、米柱的表弟薛用率领一队锦衣卫,直入皇恩殿将正在欣赏歌舞的朱常洵父子四人请了出来,塞上一辆马车,朱常洵看见高踞战马上一身铁甲,宛如魔神般的米柱,他夷然无惧,大声道:“孤乃神宗之子,光宗之弟,今上之叔父,米柱黄口小儿,安敢如此对孤!”
米柱双腿一夹,策骑前来,说道:“有何不敢?福郡王!请吧!”
朱常洵怒道:“汝竟敢欺孤至此!”
米柱不屑一顾,看见另一边厢,一队卫队将王妃押了出去,塞上另外一辆马车,手一挥,喝道:“出发。”
米柱进府不过半柱香时间,便将福王一家五口等上马车,直接的带走。
就是如此简单粗暴,不如此,难直给他们搞一个盛大的欢送派对不成?
朱常洵满腔气愤,万历四十二年,他满腔委屈,搬进了这号称小故宫的天下最豪华的福王府,这几年下来,也就住惯了,此番被厂卫鹰犬如犯人般赶离,只怕是终身回归无望,看着皇恩殿三个字,他泪流满面。
福王府之中,值钱的东西己被查封,朱由洵他们只被允许带一些随身衣物和生活用品离开,其它的一律没收,曾经天下最富的福王,现在虽有福郡王之名,但名下的财产,除了名下的郡王俸禄外,一无所有了,与一位乡下土财主差不多。
这才是米柱乐见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卑微的活着,比在高光时慷慨死去更惨。
福王府论其规模,位列天下藩王府之首,造价高达四十万两,现在是空置了下来。
福王府的家丁下人多达五千人,解散了武装家丁之外,还有大量签了死契约的下人,米柱让人烧了契约,发放路费,让其回家。
福王府更是河南最大的高利贷集团,他絭养的武装家丁主要执行武力摧还任务,他们的高利贷欠条几十大箱子,光是帐目就两个大本子,具体的欠条多到用两间房子堆放,米柱让人将这条子搬到王府门口,当众烧毁,口称:“从今无人欠王府银子。”
看到这么多欠条被烧,意味着上百万的损失,田有信心都碎了,下人们被遣散,他们这些从京城来的老臣和太监们,只得誓死追随,与福郡王同去福州了。
福王被带走,数万百姓围在王府广场前观看,看见米伯爵迅速而果断的解散了下人,让人由奴隶变为自由民,还当众烧了欠条,许多人热泪盈眶,跪了下来,大声道:“青天大老爷!”
“报应呀!报应呀!朱常洵你也有今天!”
“大伙的债都不用还了。”
“老天开眼呀!”
既然朱常洵被驱逐,下人团队也被解散,福王府没必要有这么多人守卫,米柱命令驻守王府的部队由五千变为二千五。
王府中财宝无数,又是厂卫独自负责查抄,不知有多少对眼睛盯着,各方都往这里派了密探,希望可以知道详细确切的数字,并从中分一杯羹,当然必须把重兵把守,干员在这里负责。
米柱率领马队,押着载着福郡王的马车,离开王府,前往码头。
谁知在快到城门口时,一个老头蹿出,跪在马前,如果不是米柱及时勒马,便要被马蹄踩死了这老头。
亲卫队一阵大乱,汤正忙护在米柱前面,呛的一声,拔出寒光闪闪的绣春刀,道:“大人勿受精矣!”
米柱气得翻白眼:“又不是让人干,受什么精?”
秦拱明喝道:“好个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