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刘佩和杨景发一起吃了一顿食不甘味的午饭,席间谁也没有谈正事,尽是些风花雪月。送走杨景发去休息,刘佩在房间又和启奇涛他们商议了一阵,才派人请了杨景发来。
虽然两个人都快撕破脸了,但是面子上还是像以往一样客气。二人还寒暄了半天,刘佩率先说道:“不知杨大人说要投奔于我,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杨景发说道:“刘大人,杨某人说话速来一言九鼎,绝无作伪!”
刘佩听了点点头,缓缓地说道:“那么有一些事我想向杨大人求证,那就是杨大人是如何了解到我这么多的消息?”
杨景发听了哈哈一笑说道:“这件事大人不问在下也要说的。其实很简单,您的家丁队伍里有我的族亲在!”
刘佩一听恍然大悟,果然只有内部的间谍才能把这些事了解的这么清楚!只是不知道这个人位置是高是低?于是刘佩说道:“杨大人能否将此人的实相告?”
杨景发说道:“没问题,不过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当你我分别,我回到家里一直按捺不下这口气,总想找你的麻烦。但是我的家丁,就是你见过的杨景远,他和我说没必要找你的麻烦。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所以我当时决定不再找你的麻烦了。”
“但碰巧的是,我有三个远房的族亲来投奔我。可我手下又没有空闲安置他们,所以我就指点他了三个去投奔你做家丁。我对我的族人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我们家祖辈都是武官,都有家传的武艺在,所以他们选上家庭非常容易。于是他们三个就这样做了家丁。其实事先我没有对他们做什么要求,只是告诉他们,在你这里听到什么新鲜事儿就告诉我一声。慢慢的,你这里的事我知道的越来越多,就越来越惊讶。后来我就开始有意识的让他们收集你的消息。结果最后我才惊讶的发现,刘大人现在已经是一方诸侯了!”
刘佩笑了笑说道:“多谢夸奖!那你说说。你具体都知道了什么?”
杨景发就把他知道的都说了一遍。不过让刘佩感到万幸的是,杨景发没有提到刘江和血手帮。似乎他不知道这件事。最后杨景发说道:“刘大人,我知道的都已经跟你说完了,现在总该相信我的诚意了吧?在下可以随时辞官,到刘大人手下接受差遣。”
刘佩此时已经有点儿相信杨景发的话了,但是他还需要时间来想一想这个问题,于是就推脱说道:“不是杨大人对我的家丁们有什么看法?”
没想到杨景发听到刘佩这么问,既然有点神采飞扬起来,说道:“刘大人,我之所以来投奔你,就是因为我看出来你的家庭问有缺陷,我来以后一定会受到重用。”
不过杨景发这么一说,刘佩还真的感兴趣了。于是他说道:“不知缺点在哪里?还望杨大人如实相告。不过在此之前,还希望杨大人将你那三个族亲的名字告诉我。”
于是杨景发就告诉了刘佩三个名字。刘佩恍惚之间还对这三个名字感觉有些熟悉。随后偶想起来了,这三个人都是家丁训练里的尖子。看来有家学渊源在果然是不一样的。
刘佩点点头说道:“这就是杨大人的诚意了。杨大人尽管放心,我是不会为难他们三个的。”
刘佩这话说出来,不仅杨景发不信,连他自己都不信。如果两人谈不妥的话,这三个人死的只怕比杨景发还快。刘佩接着说道:“那就请杨大人说说家丁的事吧。”
杨景发说道:“我那三个族亲对刘大人练兵的方法赞不绝口,说刘大人练出来的士兵各个精锐。只是有一个缺陷,那就是骑兵!”
这一点真说到刘佩的闹心事儿上了!刘沛现在的骑兵也仅仅是会骑马而已,至于骑马作战想都不要想。如果杨景发真的能帮刘佩弥补这个缺陷,刘佩倒是很乐意冒险相信他一下。
因为反正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再躲避的余地了。如果杨景发真的是真心投靠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他不是真心投靠,那么该泄露出去的已经找泄露出去了,也不怕杨景发再知道些别的。
一说到骑兵,杨景发的神色就郑重了许多。他说道:“刘大人可知我家祖上最初起家靠的是什么吗?”
刘佩说道:“难道就是骑兵?”
杨景发摇摇头说道:“是骑兵,但不准确。而是夜不收,”
夜不收可是明军里的精锐兵种,是专业的侦察兵。每个夜不收都是武艺精熟之辈,骁勇善战之人才可以担任。他们能熟练地使用多种兵器,并能驾驭战马。主要任务就是侦查和遮蔽大军行动。
杨景发接着说道:“家祖早先年从军只是普通的军卒,后来在军中勤练武艺,后来被上官看重才当了夜不收。后来跟随成祖起兵靖难,最后积功得了个世袭千户。所以在下最擅长的就是骑兵作战。”
刘佩听了是真的动心了!所以他已经倾向于冒些风险相信杨景发了,谁让他现在的骑兵真的没法看呢!于是刘佩说道:“不知杨大人对骑兵还有什么具体见解,可否详细说说?”
杨景发说道:“我曾经仔细打听过大人训练骑兵的方法,那是完全是错误的!大人可是以为这人骑到马上厮杀就是骑兵吗?不是这样的!不说人,就说骑兵的战马就和普通马匹要求不一样。要知道马匹的胆子是很小的,一但到战场上不听话,或者受了惊吓该怎么办?所以在养马的时候就要对他们进行训练。比如说在它们边燃放鞭炮,敲锣打鼓,慢慢的让他们胆子变大。而且,骑兵冲阵的时候,从哪里出发,如何冲击,这都有极大的讲究。至于夜不收的训练就更加艰难了!可是如果大军对阵,没有夜不收隔断对方的侦骑,你的一举一动等于都暴露在对方的眼睛下面,这仗没打就先输一半了。”
接下来杨景发又介绍了很多东西。像什么骑士的动作一定要规范统一啦,什么鞍鞯怎么绑马匹才舒适啦等等。刘佩这才发现自己不仅是不懂骑兵,而是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啊!一番话说得刘佩面如土色,他已经在想象自己的骑兵被后金军击溃后,步卒被骑兵追杀的场面了!
等到最后杨景发一句话,让刘佩不服了。因为杨景发说道:“我还听闻刘大人想组建全火器部队,恕在下直言,那是痴人说梦,缘木求鱼!”
刘佩可是知道军队的未来就方向就是全火器,自己组建全火器部队怎么会有错!所以他忍不住和杨景发争辩了起来。争来辩去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杨景发说道:“不如干脆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刘佩对这句话也深以为然。他说到:“试试我倒是可以同意,但是如何试呢?”
杨景发说道:“那就看刘大人舍不舍得几十匹马啦!”
这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大不了再花钱买就是了!要知道,杨景发此刻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很高了。只要杨景发能真的投靠他,不做对他不利的事,刘佩一定会重用杨景发的。毕竟刘佩手下可没有懂得培训骑兵和明白骑战的人。
两人说干就干。刘佩从厢房里叫出来启奇涛和吴毅洲,让他们按着杨景发要求去做准备。两个人就在房间里继续讨论,知道亲兵来通知准备的差不多了,两个人才起往千户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