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锦见她的神色怪异,便轻咳几声,“慕容姑娘,你放心,小女现在就先替姑娘药蒸,先减轻毒素的蔓延。”
慕容元珠淡淡勾唇,“全听姑娘的。”
药锦喜滋滋的笑了笑,哎呀,做大夫的,就喜欢这种又听话又被全心全意信任的感觉了!这位慕容姑娘给她的感觉和皇后娘娘很像,两个人都是那般坦荡又潇洒,说话利落干脆,不弯弯绕绕的性子,她很喜欢。
“好勒,慕容姑娘既然信任小女,小女便会全力以赴,交给小女,一切ok的。”
慕容元珠放下心来,笑着反问,“ok?”
药锦笑生双靥道,“这个啊,是我们大楚的皇后娘娘教我的,意思就是一定阔以的!”
“皇后娘娘,纪嫣然?”
药锦一面写下压制毒性的药方,一面开心道,“嗯!慕容姑娘,你也知道我们皇后娘娘么?”
“有过一面之缘,我很喜欢她。”
“真的么?药锦也很喜欢娘娘。”药锦仿若找到知己一般,一边扶着她往药炉的方向走,一边喋喋不休的跟她讲纪嫣然那些趣事,说到好笑处,两个人一齐笑了起来,顿时觉得亲近不少。
……
第二日。
纪嫣然是在一阵清冽的沉水香中醒来的,一睁眼便发现自己身在承元殿,除了裙子被人撕破了一截,浑身衣物尚算完好,床榻旁放着一叠整齐的宫装。
她刚醒,徐奉贤便乐滋滋的带着众人鱼贯而入的立在纱帐外。
“娘娘可是醒了?”
“不要方!让我缓一缓!”
纪嫣然紧张的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没有奇怪的痕迹,也没有感觉到浑身酸痛像大卡车碾压过一般,看来,傅凛那厮还算君子,没有乘人之危对她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不过说到底是不是真君子也很难说,毕竟他对她也许只是厌恶,她伤了他的林臻儿,他又怎么可能会碰她的身子。
她从纱帐中探出头,见纱帐外列着两排低眉垂目的貌美宫女,手上皆恭谨的端着洗漱工具,有些奇怪的皱了皱眉,“傅……咳咳,皇上没在吧?”
徐奉贤慈祥的弯了弯嘴角,“回娘娘的话,皇上一回宫便上朝去了,娘娘可要起床梳洗?”
他不在?纪嫣然眼睛一亮顿时放下心来,摆了摆手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放着我自己来。”除却锦瑟和锦弦那个小智障……别的人伺候她,她有些不太习惯。
“这……”徐奉贤谨小慎微的站在一旁暗诽,娘娘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很冷淡啊。
纪嫣然起身,淡淡的瞥了那套清丽的宫装,冷呵一声,视而不见的撩开纱帐走到宫女面前,花几分钟时间自己漱口洁面,轻松搞定,然后也不看众人一眼,大大咧咧的往殿外走。
“娘娘,您这是去哪儿?”徐奉贤不放心的跟上。
“回我该回的地方。”
“娘娘,陛下命奴婢好好照顾娘娘,他一下朝就过来看您呢。”
“看我还是杀我?我区区一个弃妃,就不劳皇上的怜悯了。”她呵笑一声,清冷的摆了摆手。
“娘娘,您误会陛下了,其实陛下早就想把您从冷宫里接出来了,只不过陛下他嘴硬,拉不下面子,这才——”
“这才和林臻儿共同上演这出好戏?”
“什么好戏?”徐奉贤奇怪的看着她。
“自己去问你的陛下吧,我很忙。”她忙着惩治绿茶婊白莲花,没工夫搭理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上位者。
至于他为什么把她抱到承元殿,的确很匪夷所思,只要没有和那个禽兽有肌肤之亲,她也懒怠深究。
纪嫣然这一觉睡得极好,精神抖擞的站在大殿门口,目光越过殿前一片台阶,落在汉白玉石阶旁侧的一个娇小身影上。
嘉苏听到开门的声响,一睁眼便和站在门口的纪嫣然视线碰撞。
她连忙惊慌失措的将身子缩进角落里。xdw8
嘉苏?
纪嫣然脸上浮起一抹了然的笑,也是,她中了春药被傅凛抱进承元殿,身为他的第一宠妃,林臻儿岂有不急之理。
一颗心围着一个男人的喜怒哀乐转,真是令人感觉可怜又可悲。
她似笑非笑的将发丝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离开了承元殿。
“娘娘,您不能走啊,您要是走了,奴婢就……就死在这里!”
“哦,那你死吧。”纪嫣然勾了勾唇角,扬手向着身后潇洒的摆了摆手,“咱们下辈子再见。”
徐奉贤无语的瞪了她的背影一眼。这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他满以为皇后娘娘一醒来会很感动的在承元殿里等陛下呢,没想到娘娘就这么“提裙无情”的弃陛下而去了?
活该!让陛下傲娇嘴硬!现在好了吧,等会儿下了朝不知后悔成啥样呢!
……
在纪嫣然看来,回绘星宫是很有必要的。
昨晚的一出好戏明显就是林臻儿为了毁她的名声故意为之,可惜,傅凛又怎么会在意她的名声?就算他知道是林臻儿做的又怎么样,林臻儿只需在他面前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便能让他心软,把这件事遮掩过去,到时候谁还会关心她一个失了身的弃后死活?
呵,人生如戏,谁还没点儿演技?林臻儿和傅凛的演技当真是影帝影后级别的。
好在她是南朝公主,背靠南朝这座大山,傅凛才不敢正大光明杀她,但也难保哪天他不会为了他那朵小白莲为爱走钢索,一刀将她嗝屁儿了。
纪嫣然心口闷疼的嗤笑一声,让一个人无缘无故消失的方式成千上万种,下一次他对她就不是废经脉这么简单了。
这般一想,她不能再拖了,她洒在嘉苏香囊里的药粉至纯至阳至热,与林臻儿体内的寒疾正好相冲,其中一味“三枝九叶”不但能彻底激起她的寒疾,还能让人产生与人交合的**,这么算来,林臻儿的病也该发了吧?
哼,早知道林臻儿竟然敢给她点催情香,她就该加大“三枝九叶”的分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时间不等人,她一定要尽快拿到针灸针,疏通经脉,盗取黄泉花,逃出皇宫。
她一路走来,便觉得路过的宫人们看她的眼神透着一丝探究和鄙夷。
这后宫中的宫婢对她这个弃后持以鄙夷那是常态,可这深深的探究来自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