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在想什么呢?”锦弦的声音将纪嫣然从回忆中拉回来。
她苦涩的摇了摇头,将脑子里所有的回忆都收起来,“没什么,我们先撤吧。”
锦弦急忙跟在纪嫣然身后,“可是殿下,我们还没找到出去的办法呢。”
纪嫣然拢紧披风,“先回去再说。”
如果是她一个人的话,从这里逃出去简直是轻而易举,可是若想三个人全身而退,便有些困难。
她带着锦弦穿过一道长长的步廊,路过枫林院和霜林院的时候看到院里院外热闹非凡,门庭若市,丫鬟们婆子们进进出出,喜气洋洋,不像她的杏林院,门庭冷落,门可罗雀,连个多的太监都没有。
锦弦不满的嘟囔了几声,纪嫣然笑笑只当没听见,她戴上兜帽,将风雪里的所有人事都挡在帽子外面,静静地沉下思绪,思索着如何能以最快的时间见到宿林川,然后带着这两个小妮子从这里逃出去。
郊外的风比宫里头凉一些,却不比宫里的冷,夹着风雪落在兜帽上给人一种自由自在和煦的感觉,她想事情太入迷,没听见锦弦细细的惊呼,迎头便撞进一个清冽兰香的怀抱里。
“欸?”
来人大手环着她的腰。
纪嫣然仰起头,一张灿若流霞的美人脸便映入眼帘。
“撞到本王的胸膛也就罢了,若是撞到什么杆杆柱柱可如何是好?”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弹了弹她的金丝面具,一脸宠溺。
纪嫣然轻笑一声,眨眨眼,“你确定不是你的胸撞到我了?”
“本王只是站在这里,是你自己撞进来的。”贺兰令玥风流灼灼一笑,额间精致华贵的黑金抹额上缀着一枚白玉,将他风流无匹的俊美表露无遗。
君子之美在玉,贺兰令玥便是玉中奇玉。
纪嫣然笑着调侃道:“明明是你挡在我前行的路上了好吧,做人要讲道理。”
“本王没道理讲什么道理。”某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勾起嘴角。
还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亲昵,纪嫣然从他怀里钻出来,便看到他身后的贺兰梦抱着一柄长剑,鼻子里轻哼一声,对她这种愚蠢行为不忍直视。
“阿梦,好久不见了,想我吗?”
贺兰梦偏过头,“不想不想一点儿也不想,少跟我套近乎!”
纪嫣然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嘴上说着不想怎么耳廓都红了,怎么能这么别扭啊,青春期的小男孩儿都这么可爱吗?xdw8
锦弦见到贺兰令玥竟也十分开心,笑嘻嘻的行了礼,“奴婢参见秦王殿下。”
贺兰令玥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随后目光再次落在纪嫣然身上。
“见到宿林川了么?”
“你看到我的样子像见到了吗?”
贺兰令玥背着手微微屈下身,暗红色锦衣长袍当风,说不出的清贵高雅,他将俊脸凑到纪嫣然面前,清越如泉水叮铃的声音萦在耳侧,“来,让我看看。”
纪嫣然捧着小心脏,脸颊微烫的别开脸,“卧槽,你的脸杀气太重,我要离你远一点。”
说罢,带着红着脸的小锦弦有志一同的连退三步。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秦王殿下的美颜盛世!她和锦弦没一个是勇士,都在贺兰令玥的美颜下缴械投降。
“杀气?”贺兰令玥抿唇微笑,靠近一步,面露不解。
纪嫣然笑眯眯的解释:“屠杀我等颜狗的杀气。”
“颜狗?”贺兰令玥单手扶着腰间玉带,气势迫人地再靠近一步。
“怎么说呢,就是容易被美色迷惑的一种人类品种,非常有原则。”
“哦?什么原则?”
“美人说的都是对的,美人做的都是没有错的,如果美人错了请参照前两条。”
在场三人都被纪嫣然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贺兰令玥笑得恣意,眼眸潋滟生光,“小丫头,你说话怎么总是这么有趣。”
“生活已经这么无趣了,再不做个有趣的人,世界还有救吗。”纪嫣然哼了一声,尔等凡人懂什么,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会说话,是一项很重要的混社会手段,有时候一句话比十个拳头更管用。
贺兰令玥嘴角翘起,琉璃般的目光看着纪嫣然,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将她带走。
“小丫头,我美?”贺兰令玥从小觉得外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待他长大些,脑子里自己的样子都是身上八尺的魁梧大汉,一脸络腮胡子,胸前两驼胸肌,胳膊比大腿还粗的那种壮汉。
他向来不愿被人夸美,男人就该是英武雄壮的样子,可若是纪嫣然喜欢,他就算被说两句长得美又能怎么样。
“卧槽,你美不美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纪嫣然瞪圆眼睛,这厮果然不知道自己是长得美那挂的?
“没啊,我们男人都不看重外表。”贺兰令玥顶着一张不知民间丑苦的俊脸蹙了蹙眉。
“滚犊子吧,‘善良没有用,你得美’,这句话就是男人发明的。”
贺兰令玥看着纪嫣然的面具,他知道这张面具下是一张多么赏心悦目的脸,“你也很美。”
纪嫣然被夸了美滋滋,“自然了。”
贺兰梦再次不忍直视,忍不住出声呛道,“两位主子可以要点儿脸吗。”
锦弦忙不迭的点头,“殿下和秦王殿下这就叫,商业互吹!”
小锦弦别的学不会,学她说话倒是很积极嘛。
纪嫣然抬手,啪啪两巴掌呼贺兰梦和锦弦头上,“大人说话,小孩儿不要插嘴。”
“啊,死女人,你敢打我!!不插嘴,插手吧!”贺兰梦扬了扬手里的剑,挺起小胸膛。
“滚——”纪嫣然和贺兰令玥有志一同道。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天成,贺兰令玥却眼尖地发现纪嫣然微微翻折的袖口露出一截银白色的镯子。
“这是什么?”他执起她的手腕,还没看清楚便被一个清丽的声音打断。
“长乐姐姐,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纪嫣然轻轻挣开贺兰令玥的手,无奈扶额,得,冤家路窄!果然地盘儿太小了,哪儿都能碰到。
她回转过身,果然看见傅凛神色冰冷的站在林臻儿身边。
气氛,就这么陡然间凝固起来。
向来,皇帝在的地方就跟班主任或者老板临场一样,谁都无法自在的面对这类手握“生杀”大权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