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郭准的要求,所有人各司其职,去忙着各自的任务去了。这一次,郭准没有带张九日一起查案,并不是不信任他。而是有更加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郭准来到京城人生地不熟。因为王振的原因,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嫉妒,怨恨他。毕竟住在这么一个豪华的宅子里,很容易就被外人将郭准,看作是王振一党。
谁也不敢保证,郭准从外面买回来的仆人,就都是那么干净,没有问题。假如里面有怀着不轨之心的家伙,那么留在家里的柳芯就有危险了。
毕竟是刚娶到手的媳妇,又漂亮,又善良,又有钱的。郭准打开心扉后,对自己夫人别提有多么喜爱。
所以,为了保护夫人的安全。家里面必须要留一个可靠的人。配合着国公爷赐给郭准的一些侍卫,共同保护夫人的安全。
离开顺天府衙的郭准陈武二人,很快就进入宫城,来到郕王府大门前,想要寻找新的线索。
不过,让郭准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此刻郕王并没在府上。根据府内文吏的说法,今日早朝散了后,郕王就被圣上宣去,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王府的主人没在家,郭准也不好在此时进入王府。他和陈武站在王府大门外,打算等到郕王回来后,在入府寻找李刚。
那接待的文吏,看到郭准与陈武在门外等候,连忙上前解释道:“大人恕罪,卑职刚刚没有说清楚。
王爷在离府的时候特别交代过。如果郭大人来查案的话,任何人不得阻拦。允许郭大人随意调查,我等务须全力配合。
郭大人,还请跟随卑职入府。有什么需要,大人您尽管吩咐就是了!”
啧啧,没想到,着实没想到。这郕王殿下不仅为人忠厚,行事低调。竟然还如此善解人意。
想必皇帝责成自己查案的圣旨下了应该没多久,这位王爷就为自己,提供了这么便捷的条件。
要么说正统皇帝被抓后,这位主儿能继承大统,成为天子。除了运气,血缘外,这能力与做人的标准,也是缺一不可的啊!
“多谢郕王,臣破案之后,必定奏明圣上知晓殿下,对臣的帮助与眷顾!
陈典簿,如此就要劳烦你了。”
听到文吏陈典簿的话,郭准先是感谢了一番郕王殿下的恩情,随后又客气的感谢了陈典簿的帮助。
这陈典簿,不过是王府长史司内九品小吏,连京城看大门的门吏都不如。yyls
郭准这位五品官,又是得到王振与皇帝双重信赖的人,竟然对他这么客气。这着实让陈典簿受宠若惊。
“郭大人严重了。卑职职责所在,这些都是应该做的。还请郭大人随卑职入府吧。”
在陈典簿带领下,郭准再一次进入了郕王府。
来到待客的大厅后,郭准喝了一口茶水后,这才像陈典簿表明了来意。
“陈大人,本官这次来叨扰,主要还是为了杜淳风大人的案子而来。
劳烦陈大人请长使李大人来一趟。本官有些问题,想要询问。”
其实不用郭准说,满王府的人都能猜到。郭准来到王府的目的,肯定不是来找郕王殿下下棋的。必定还是为了杜大人的案子而来。
所以,在听到郭准的来意后。陈典簿并不敢推辞,或者是怠慢。他连忙应承下来,离开了大厅。
过了一会儿,陈典簿带着李刚回到了大厅后,就识趣的告辞离开了。
于昨日见到李刚时,他的态度与气质一样。李刚看上去还是如此的安静,波澜不惊。就好像这起案子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一样!
看了一眼镇静的李刚,郭准站起身,踱步来到他的身旁笑道:“李长使,一夜未见,长使大人的气色,要比昨日好上很多啊!”
郭准这句话,完全就是没话找话的屁话。一点意义都没有。
李刚在听到后,心里不禁冷哼一声。但脸上仍然是一副平静的模样道:“郭大人过誉了。李某昨夜,今日,明日,乃至今生今世都是这样的气色。”
或许是还在为昨日郭准要询问李环的事情而动怒。李刚对郭准的态度并不好。说话冷冰冰的不说,自始至终都没看郭准一眼。
“哎,我说你这个人是什么态度?我家大人可是圣上钦点,来调查杜大人案子的。就连……”
陈武对李刚的印象很不好,特别是今早听到李豹的讲述,提及这位长使大人,可能有恋妹的倾向后。他看到李豹,就觉得恶心,全身发麻。
如今看到李刚竟然对顾准这副态度,自然有些气愤,开口大声的呵斥起来。
见陈武要发作,郭准连忙摆手断了他。随后看向李刚笑道:“李长使,我这随从脾气火爆了一些。你不要介意才是。
今日本官前来,是奉了圣上旨意,调查杜大人的案子。经过一夜的调查,本官查到了一些线索。需要李长使来一一验证。
请问李长使,上官如枫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郭准看的清楚,在听到上官如枫这个名字的时候,李刚的嘴角,不自居的抽动了一下。双眉也不禁皱了一下。显然,他必定认识上官如枫,而且对他还带着特别的感情。
“上官如枫?李某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本官平日深居简出,在京城内也没有亲人和朋友。上哪里认得什么上官如枫的家伙!”
郭准话音落下,李刚未加思索的直觉否定了,自己认识上官如枫。
听到李刚所言,郭准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这就奇怪了。小记豆腐坊的东家,吴小记都可以证实,他经常看到李长使带着一个女子,进入上官如枫开设的医馆诊病。
除了这个吴小记外,西单牌楼的很多商户,都可以证实这件事。李大人,你说说本官是应该相信这些百姓的话那,还是相信你的?”
李刚分明就是说了假话。他越是这个德行,越彰显了自己身上的可疑。郭准可以断定,此人与上官如枫,必定存在这自己推测中的,那种深仇大恨!
郭准话音落下,就见李刚脸色一变,双眼之中,更是显露出既有痛恨愤怒,又有紧张的神色。
“郭大人选择相信谁,是郭大人自己的事情。李某无权,也没有办法左右。
总之,李某还是那句话。我不认识这个叫做上官如枫的人。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如果大人不信,自己去调查便是。可何必对李某苦苦相逼那?”
装死,放挺,嘴硬。这是嫌犯在面临审讯的时候,一贯采用的态度与办法。
这李刚分明就是心存侥幸,不打算和郭准说实话。郭准自打进入王府以来,也算是给足了郕王面子。既然先礼无果,那么后兵也不会惹来外人的非议。
“放肆!李刚,本官念在大家都是同僚一场,还有郕王殿下的面子上,并不打算对你用刑,更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丢了郕王殿下的里面。
但是,你却心存侥幸,屡次三番顶撞本官,完全就是没把本官,把交给本官案件的圣上放在眼里。
你知不知道?若不是看在郕王殿下的面子上,你这样的嫌犯,早就应该抓到大牢里关押,等待审问。将你留在王府,已经算是天大的照顾!
而你,非但不领情,更是一副不肯配合的模样!本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继续负隅顽抗的话,那别怪本官公事公办,请你和李环一同到大牢走一趟!”
坐牢受审,李刚并不害怕。要不然他也不会对郭准这副德行了。
但是,当李刚听到郭准不仅要自己去坐牢,竟然连妹妹李环也不肯放过。这就触怒了李刚的底下,让他变得激动起来。
“李某自己的事情,为何要牵连到小妹的身上?郭大人,你这么做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看到李刚情绪发生了变化,郭准心里一喜,但是脸上却装出一副不屑之色道:“欺人太甚?究竟是我们两个谁欺人太甚?
告诉你,你妹妹李环也涉及此案,与杜大人的死脱不了干系。
本官按照大明律法,依律做出的决定。如果你要是不服,完全可以去督察院,去大理寺,去刑部告本官。但是现在,本官就是要带走你和你的妹妹!
陈武,去同知陈典簿,让他带来几名侍卫,押着李刚与李环前往顺天府府衙,本官要将他们收押再审!”
别看李长使刚刚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好像是不把郭准放在眼里。但是,他的软肋就是其妹妹李环。
李刚就是收了再大的委屈,苦难都不要紧。但是让他妹妹李环受到伤害,他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见郭准主意已定,更是吩咐陈武要带人抓走自己和李环。情急之下,李刚忽然站起身,径直走到郭准的面前。
陈武看到李刚这副德行,还以为他要对郭准动手。连忙戒备起来,想要冲过来拦住李刚。
不过,还没等陈武动手,李刚忽然跪倒在郭准的面前。眼眶的泪水更是夺眶而出。
“大人,舍妹与这个案子绝对没有半点关联。求大人千万不要抓她入狱,她的身体不好,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没错,李某刚刚说说了谎话。上官如枫是谁,李某认识。就是他,为舍妹治的病。也是他,一手将小妹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