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准一想就想了大半个晚上,直到柳芯亲自前来催促了三次,他才最终确定了两个半年的计划。争取用一年的时间,将王振彻底扳倒。
尽管郭准知道这件事情十分困难,想要扳倒这个权臣,只一年的时间太过仓促。但是留给郭准的时间,就如中国国家男子足球队一样,真的不多了。
第二天清晨用过早饭后,郭准就收拾妥当前去当值。昨天曹清华可是说的很清楚,他为郭准准备了很多的工作。既然这曹清华自己非要找倒霉,那么剪除王振羽翼,就从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开始!
刚刚进入午门,郭准就看到苏生站在门内。见到自己后,苏生脸上一笑,招了招手呼唤郭准过去
等到郭准来到苏生面前后,那苏生看了一眼郭准赞叹道:“郭大人果然是好本事。这回府上的第一天,就把所有的奴才全都辞退了。”
郭准就猜到,苏生此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必定是因为赶走王振的仆人。果不其然,郭准推测的一点都不假。
听到苏生所言,郭准并不惧怕,摇了摇头叹息道:“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公公也知道,昨天幸亏是遇到了本官,这才没有闹出太大的麻烦。
昨天这帮奴才触怒的若是什么皇室贵戚,国之重臣的话,就以本官这点微末的道行,可就要遭了大霉了。”
苏生和王振都知道,郭准将府内的下人全都赶走的真实原因,就是不想自己的身边有监视自己的眼线。其他的都是借口而已。
不过,王振对于郭准的所作所为并未生气,反而觉得郭准很有智慧,是可造之材。
既然王振有心,想到知道郭准的一举一动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这遍布京城的锦衣卫与东厂番子,都是他王振的手里。也不缺这些不开眼的东西!
“噗。郭大人啊,难怪王公公说你长了一张能把活人说死,死人说活的嘴。今日一看果不其然啊。
其实咱家这次来,是受了公公所托。就是要告诉你,你赶走仆人的事情,他老人家都知道了。你不用担心,公公很理解你,知道你的难处。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别看苏生在王振面前低眉顺眼的,说话小心的像个小媳妇一样。但是在郭准这些人的面前,他可就趾高气昂了太多。完全不像是平时的模样。
郭准也猜到,王振不会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所以在听到苏生所言后,他连忙对王公公表示了感谢。
“好了,公公的话咱家已经传到了。时辰不早了,咱家就不耽误郭大人上值的时辰了。”
既然已经带完了话,苏生也就没有在留下来的理由。他和郭准客气了一下,就要转身离去。
“公公留步,本官有件事情想要和公公商量。”
在昨天制定计划的时候,郭准就定下要结交苏生,与他结下深厚友谊的计策。
看到苏生要走,郭准连忙将其叫住。在苏生面露疑问之色时,郭准从口袋里悄悄拿出一个笔筒,递到了苏生的面前。
望着郭准手里的笔筒,苏生并未接下,而是露出疑问之色道:“郭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苏生询问,郭准轻笑解释道:“下官知道公公喜欢笔筒毛笔一类的物件。所以就从某个小摊上,淘来了这件宝贝。
公公请看,这个笔筒的来头可不小。乃是宋徽宗当年所用之物。下官一看到这东西,就猜想公公可能会喜欢,所以就买下来送给公公。”
郭准手里的这个笔筒,自然不是从小摊上淘来的。相反,是他夫人柳芯之物。
说起来,郭准这位夫人可是家缠万贯,身上有的是钱。
她在云南的时候,为了帮助郭准,除了大量使银子外,还购买了不少名人字画,古董玩物。
毕竟有的人喜欢钱,有的人不喜欢。那些自视清高的官员,用这些东西收买他们更加靠谱。
而这个笔筒,就是柳芯在云南的时候,花重金从别人的手里买来,准备日后帮助郭准所用。
在前往京城的路上,郭准就看出来苏生这个人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文房四宝,笔筒一类文人善用的物件。
所以,在昨天打定主意要收买苏生后,柳芯就将这笔筒拿了出来,交给郭准,让他今日看到苏生的时候,赠送给他。
这宋徽宗虽然是个亡国皇帝,但是在艺术方面的造诣确实极高。这大宋朝是出了名的有钱。他使用的笔筒,怎么可能是凡品?
这笔筒通体洁白光亮,是用上好的整块玉石打磨而成。笔筒上面雕刻的图案,乃是九龙戏珠。散发着专属于皇家的奢华气息。
从看到郭准拿出这个笔筒开始,苏生就看出来这东西不是凡品。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笔筒竟然是宋徽宗所拥有的皇家之物。这笔筒的来历,着实吓了他一跳。
实话实说,面前的这个笔筒苏生很喜欢。心里面更是想要将其占为己有。但是理智却提醒苏生,不能如此。因为他明白,郭准拿出这么名贵的东西给自己,必定有所图谋。
所以,在没弄清楚郭准的真实意图之前,小心谨慎的苏生,是绝对不敢收下这个礼物的!
“呀,真的是好东西,好东西啊。郭大人,您这东西太过珍贵,咱家可不敢收啊。”
拿在手里把玩了一番后,确认东西是真品的苏生,就将笔筒交还给了郭准的手上。
见苏生不肯收下东西,郭准笑着解释道:“公公不要误会,下官送您这件礼物并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想感谢公公这一路上的照顾。
苏公公,若不是您这一路上的照顾与提点,下官还不知道要捅下多少篓子,惹出多少麻烦。所以,下官这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苏生在郭准来到京城的路上,给没给他照顾。二人的心里自然很清楚。
那苏生可以确定,郭准就是要巴结自己,讨好自己,所以才会下血本,送出这么好的东西。
望着郭准手里的这个笔筒,苏生确实心动了。
苏生是个宦官,在女人方面基本上没啥追求。他这一辈子所图的,不过就是金钱,权势,以及一些兴趣了。
钱苏生现在不多,但并不是不够花。权势王振也给了他很多,目前足够满足他的野心。
就是这份喜欢舞文弄墨,书画物件的兴趣,苏生一直得不到彻底的满足。所以,在这一方面他的内心是缺失的。
所以,当郭准拿出这份珍贵的笔筒后,苏生的心里很想收下。但是他小心谨慎的性格,又不允许他草率行事。所以,现在苏生实际上,是处于内心的挣扎当中。
苏生这种纠结的心里,早就被郭准所看穿。他明白苏生的顾虑究竟是什么。
“公公,您要是实在为难,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办。下官将这个笔筒暂时借给公公把玩,等到下官需要的时候,您在还给下官不就可以了?”
听到郭准的话,苏生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兴奋之色道:“借给咱家?这,这恐怕也不太好吧。”
别看苏生说的话还是拒绝的意思,但是他的表情早就出卖了他。yyls
只见苏生的双眼紧盯着郭准手里的笔筒,如果不是眼眶子拦着,恐怕早就飞出来贴在笔筒上了。
“公公这是哪里话,这有什么不好的?下官这是借,不是赠予,就是说破了天,难道还有人乱嚼舌头不成?
公公啊,下官就这点心意。请你务必要收下。如果您要是不借的话,那下官这东西真的白买了。只能砸掉算了!”
郭准说完了话,就装出一副要摔笔筒的模样。
“别,别!这么名贵的东西若是砸坏了,就是在暴殄天物,是要遭天谴的。
既然郭大人一番好意,那咱家借,借还不成吗?”
那苏生怎么会任由郭准砸碎这名贵的笔筒,连忙伸手夺下郭准手里的笔筒,说了一些感谢郭准的话。
废了这么多的功夫,总算将笔筒送出去了。郭准的心里自然很满意。
只要苏生收下东西,那今后的事情就好办了。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一回生二回熟。只要自己多送几回,也就和这个苏生算是交上朋友了。
“哎,公公收下那下官就放心了。公公先忙,眼看上值的时间要到了,下官就先行告辞了。”
郭准的目的已经达成,眼见着上值的时辰也要到了。所以他就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准备告辞了。
见郭准要走,苏生忽然想起了什么。走到郭准的身边,脸上带着笑容,但嘴里却小声的提醒着郭准。
“郭大人,咱家给你提个醒。曹清华心胸狭隘,你在云南得罪了他,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虽然王公公已经让咱家去敲打过曹清华,让他对你不要太过分了。但是咱家看得出来,他对你的仇恨,可不是一星半点,三言两语就可以化解的。
所以,一会去了衙门,你一定要当心,不要给他落下口实。只要你不闯出天大的篓子,有公公护佑,定然会保你平安无事的。
还有,郭大人一定要记住,杜淳风的案子,绝对不能接,也不要查。咱家告辞了。”
果然收了好处就不一样。这苏生不仅给郭准吃下来一颗定心丸,更是告诉郭准千万不要接下,一个叫做杜淳风的案子。
有了这样一个帮手,一个小小的曹清华根本不足为虑。倒是这个杜淳风,听起来好像有些耳熟,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究竟是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