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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曹鼐的决定

    解除了眼前的危机,曹鼐命人准备好房间,就带着郭准离开了大堂。

    曹鼐与郭准这一去就是两个时辰。李本初倒还沉得住气,一直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消息。而曹清华早已经焦急的走来走去,时不时还向外张望。

    两个时辰后,曹鼐带着郭准回到了大堂之上。尽管曹清华与马顺,想要从二人的脸上捕捉到一些信息。但是却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诸位大人。刚刚郭长使向本官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如果顺着这条线索继续调查的话,必定可以查出整个案子的实情!

    今日的会审先到这里。本官需要整理一下思路,下月十五号本官会主持继续审问。诸位大人辛苦了!”

    马顺还指望着曹鼐会露出一点消息。谁知道曹鼐一张口,就将案子推到下月十五号来审理。

    要知道今天刚刚是月初。距离下月神十五还有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究竟是什么线索,需要这么久的时间来查验。这才是马顺与曹清华最关注的。

    “曹阁老,这恐怕有些不妥吧?陛下对本案如此重视,卑职以为,当务之急就是要快速查明案情,给陛下,给天下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曹阁老竟然将下一次审问,推到了下月十五。这么长的时间,卑职担心圣上会等不及啊!”

    曹清华与马顺的心里很清楚。时间久了就意味着充满了很多的变数。本来孙茂海这个人就靠不住,若是真的让曹鼐查出什么,那么王振在云南的整个布局,将会彻底瓦解。

    二人在离开京城的时候,王振提出了两点要求。一个是要迅速结案,第二个就是要扳倒黔国公。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二人都不可能轻易答应曹鼐的提议!

    听到曹清华所言,曹鼐的脸色一沉,带着不满的口气回道:“这一点就不需要曹大人担心了!一会本官就会草拟奏疏,将这里的情况告知陛下!

    本官相信,只要圣上看过本官的折子后,必定会同意本官的建议!此事本官心意已决,曹大人就不用在劝了!”

    曹鼐的态度也很明确。根本就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这不禁让曹清华十分焦急,不断的向马顺投去目光。

    曹清华的意思马顺明白,就是让自己出头反对。

    但是马顺比曹清华聪明的地方就在于,他对形势的把控非常准确,进而根据掌握的形势,及时调整相应的对策。

    如今的形势就很明朗。以曹鼐的身份,如果他亲自向圣上说明情况,皇帝必定会答应。就算王振从中作梗,也很难找到合适的说法。

    所以,延长审案的时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算他与曹清华共同反对,曹鼐是主审官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更加没有能力阻止!

    “既然曹阁老决定了,那卑职自然不会反对。卑职等身为副审倒也没什么,倒是曹阁老身为主审,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曹阁老才需要保证身体才是!”

    思来想去,马顺也不提出反对。同意了曹鼐的建议后,又说出让曹鼐保重身体的话。

    见马顺也不阻止,反而还对曹鼐献殷勤。曹清华急的直瞪眼。但也无力改变什么。yyls

    就这样,在曹鼐的主持下,第一次会审就这样结束了。

    此时天色已深,曹鼐就下令将郭准暂时收押。不过,在下令收押郭准的同时,曹鼐又下了一道命令,暂停了布政使孙茂海的职务。让其不能离开云南府半步!

    曹鼐刚到云南不久,就停了孙茂海的职。这已经表面了一种态度。

    特别是他在单独与郭准谈话之后,才下了这道命令。这自然是引起了马顺与曹清华的担忧。

    二人猜测,郭准必定是供述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通过这条线索去调查的话,不仅可以洗清郭准的嫌疑,还会置孙茂海于死地!

    二人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郭准提出的线索究竟是什么?看来想要知道这个答案,就必须要见一见孙茂海才能知道。

    离开了知府衙门大堂,马顺与曹清华就回到了各自的房间。等到夜色更加深沉,万籁寂静之时。曹清华才悄悄的离开房间,来到了马顺的住处!

    轻轻敲响房门,果然马顺也没有睡觉。

    二人插好了门,来到书房后,曹清华这才有些不满的,看向马顺埋怨道:“马大人,今天你为何不帮助我阻拦曹鼐?

    我们临行前王公公交代的很清楚,让我们快速结案,扳倒黔国公!

    这曹鼐一开口,就将案子拖到一个半月以后。这让我们如何向公公交代?”

    见曹清华有些埋怨,马顺倒是很冷静。坐在椅子上,为曹清华倒了一杯茶水后回道:“曹大人,就算马某今日说了什么,难道就能改变曹鼐的想法吗?

    曹大人,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延长审案时间这个事,无论我们如何反对,都是无济于事的!既然是徒劳之举,马某又何必浪费口舌?”

    马顺的话,并不能消除曹清华的不满。马顺话音落下,曹清华仍然喋喋不休,总之就是在埋怨马顺没能帮自己说话,耽误了王振交代的事情!

    马顺毕竟是锦衣卫指挥使,位高权重之人。他顾忌王振也就罢了,还能害怕一个区区的刑部侍郎?

    马顺之所以会和颜悦色的对待曹清华,只不过是看在王振的面子罢了。

    毕竟说到底,二人都算王振的同党。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马顺自然不想和自己人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但是,马顺这么一味的退让,倒是让曹清华有些忘了自己的身份。墨迹了半天,终于把马顺惹火了!

    “曹大人!王公公交代的事情不需要你提醒,马某从来都没有忘!

    该怎么做,马某的心里有数。难道曹大人是想对马某教训一二吗?”

    恼火的马顺脸色大变,从刚刚的和颜悦色变得冷若冰霜。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这确实让曹清华吓了一跳。

    看到马顺的变化,曹清华心里一惊。这才想起来,坐在自己面前的可不是什么怂蛋,而是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

    尽管这锦衣卫指挥使的官阶,和曹清华一样。但是曹清华的心里很清楚,马顺这三品官远比自己这个值钱!

    按照成祖皇帝定下的制度,这锦衣卫照理来说,应该和东厂的位置差不多。有些时候,还要比东厂高上那么一点点。

    毕竟当年成祖皇帝定下规矩,这东厂需要的人手,是要从锦衣卫这边来划拨。

    而且自成祖皇帝到现在,锦衣卫的实力一直都很强大。且不说有名的纪纲,杨宏等人,就是现在的马顺,其实也不是软柿子!

    若不是王振的势力太大,大到连马顺也无法抗衡。他马顺这个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又怎么甘心做王振的鹰犬?

    见马顺生了气,曹清华这才闭上了嘴。眉宇之间,更是显露出一丝畏惧之色。

    看到曹清华的变化,马顺也算赚回了面子。毕竟二人是一党的成员,还要齐心协力阻止曹鼐查清真相。若是现在闹翻了,回到京城确实无法向王振交代。

    “曹大人,其实你今天也看到了。这郭准虽然只是区区五品小吏,但此人油嘴滑舌狡诈异常。一般的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对付他,我们绝对不能以常理对之!一定要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才好!

    曹大人,这样一个聪明狡猾的人,区区孙茂海竟然可以抓住他的把柄。你觉得这件事情可信吗?”

    不打算闹得太僵的马顺也不再暗示曹清华什么,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郭准与孙茂海的身上。

    曹清华见到马顺不在对自己不满,自然是他乐不得的事情。

    听到马顺所言,曹清华沉思片刻点头回道:“马大人所言甚是有理!曹某也觉得此事颇为蹊跷!

    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孙茂海在这件事情上绝对说了假话。由此说来,这郭准勾结山匪的罪名,必定是莫须有的罪名!

    这样的话,我的天!这粮草的问题,不会是孙茂海做的吧?”

    曹清华说道最后,忽然感觉到脊背发凉。额头上也生出一层冷汗!

    王振交代给孙茂海的事情,只有王振与孙茂海才知道!

    那两名送信的锦衣卫也不知道什么。而且回了京城后,马顺出于习惯与对王振的畏惧,也没有询问自己的属下究竟去做了什么。

    所以,无论是马顺还是曹清华。二人都不知道孙茂海在此案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如今这么一分析,让曹清华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也难免会吓出他一身的冷汗!

    曹清华的意思马顺很清楚,听到曹清华所言后,马顺连忙捂住曹清华的嘴,随后向四周警惕的看了看。

    “曹大人!什么话你都敢说?你不要你这颗脑袋了!”

    经过马顺的提醒,曹清华这才察觉到刚才的不妥。小心翼翼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曹大人,如今我们在这里猜什么都没有用。只要问问孙茂海就全都知道了。

    离开大堂后,马某就让人悄悄离开了行辕,前往布政使衙门叫孙茂海过来!

    如今这知府衙门的安全,全都由我锦衣卫全权负责!带来孙茂海的事情,曹鼐肯定不会知道!

    只要孙茂海到了,我们问明真相,想好对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