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苏凡多虑了。
杨思龄听苏凡这么问,只是叹了口气,道:“就像你说的,他是那么耀眼的人,在那么一群人之中,所有人都会围着他,他也根本不会注意到我。”
“别这么说,思龄。”苏凡安慰道,又问,“你遇到他的时候,是和很多人在一起吗?”wavv
杨思龄点头,道:“都是在party上见的。那时候我爸想让我结交上层圈子里的那些人,就通过一个领导的女儿,带着我去过一些party。然后有一次,那个姐姐被孙小姐,就是孙首长的女儿,你知道的吧?”
苏凡点头,道:“是孙颖之吧?”
“嗯,就是她。那个姐姐被孙小姐邀请去参加party,就带上了我,然后,那一次,我就见到了你哥哥。那是,第一次。”杨思龄道。
苏凡“哦”了声,道:“你们,说了些什么,你还记得吗?”
杨思龄陷入了回忆,可是,回忆里,只有他的每一个表情,却没有其他的语言。
苏凡看着杨思龄,她完全可以想象杨思龄当时见到地位显赫的孙颖之和曾泉的时候的震撼。虽然杨思龄从小的生长环境比她要好点,可是,和天之骄子的孙颖之和曾泉相比,那是云泥之别。何况,当年的曾泉,正是年轻帅气的时候——当然现在也是挺帅的——就像她初见曾泉的时候感觉的一样,那么的阳光明媚的一个大男孩,怎么不会教杨思龄心动呢?不过,也许,曾泉根本就不会那么阳光明媚,他更多的时候是那种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对别人爱理不理的样子,看人的时候视线永远都是从头顶越过去的样子——可是,这样的曾泉,对很多年轻女性来说,很有杀伤力。正如当初云城市委的那些女工作人员一样,早就在暗地里结成了曾泉粉丝会。
这种吸引力,对杨思龄来说,是致命的。苏凡很清楚。
看着杨思龄的样子,苏凡不禁叹了口气。
“就跟,我刚开始认识霍书记是差不多的情形吧!”苏凡叹道。
杨思龄苦笑了下,道:“你还好,修成了正果,我却——”
“别这么悲观,总会苦尽甘来的。”苏凡道。
杨思龄点头。
“我答应你,我带着bobo去见我奶奶,让我奶奶知道你们的事。”苏凡对杨思龄道。
杨思龄惊呆了,紧紧攥着苏凡的手,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苏凡点头,道:“嗯,真的,我答应你,我会让bobo见到我奶奶。”
杨思龄感动的不行,道:“谢谢你,迦因姐,谢谢你。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帮我,我——”
“别这么说了,我也是为了我哥。”苏凡道。
杨思龄点头。
“时间还早,让孩子们再玩会儿,咱们再聊聊?”苏凡对杨思龄道。
“嗯。”杨思龄道。
杨思龄也知道,只有靠苏凡才能让曾家接受bobo,这是一个主动的过程,也只有靠苏凡。她在曾家需要盟友,特别是在整个曾家都把方希悠看做是唯一的孙媳妇的时候,她需要盟友来为自己撑腰,来谋取自己的权利。就如同当初的罗文因,需要盟友来支持她在曾家立足。罗文因的盟友就是苏凡的大姑,而现在,她的盟友,就是苏凡。
曾家的女儿,在家庭事务中,往往有很大的发言权。这一点,众所周知。
苏凡笑了,道:“我现在才发现,和你居然有这么多话可以聊。”
杨思龄也笑了,道:“因为以前接触的太少了吧!总是陪着孩子们玩,我们都没时间交流。”
苏凡点头,道:“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做了妈妈以后,就连名字都没有了,很多时候。”
“去学校的时候吧!”杨思龄笑着道。
“是啊,在学校里,我们的名字就是谁谁谁妈妈,可是我们明明自己有名字的嘛!结果就完全——”苏凡叹道。
“做妈妈失去的,何止是名字啊!”杨思龄道。
“你后悔过吗?”苏凡看着杨思龄,道。
杨思龄没明白。
“我让他们给咱们端两杯咖啡过来,继续聊。”苏凡说完,就起身走到了门口,打开门走到门外,对苏以珩道,“以珩哥,能给我们倒两杯咖啡吗?”
苏以珩便示意手下去泡。
苏凡对苏以珩做了个胜利的手势,苏以珩点点头,苏凡便关门进去了。
“等会儿他们就端咖啡过来了。”苏凡对杨思龄道。
可是杨思龄好像情绪不高。
苏凡走过去,道:“你怎么了?想起不开心的事了吗?”
杨思龄摇头。
“这么多年,你带着bobo,忍受着你阿姨的冷言冷语,你没后悔过生下bobo吗?”苏凡问道。
“你当初生下念卿,不也是很艰难吗?你后悔了吗?”杨思龄问。
苏凡摇头。
“我也是一样,就算再来一遍,我也不会后悔。”杨思龄道。
苏凡笑了下,道:“你真的很爱我哥哥。”
“这些年,我唯一得到的就是bobo。”杨思龄道。
苏凡拍拍杨思龄的肩,顿了下,道:“之前我和我哥聊过,他啊,结婚前还是挺,额,乱七八糟的。他说他有很多的那种经历,可是,只有bobo这一个孩子。”
杨思龄笑了下,道:“是啊,我听说过他的名声,我也知道,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即便如此,你还是和他——”苏凡道。
“嗯,第二次的时候,我就和他,发生关系了。”杨思龄道。
“为什么?”苏凡问,“抱歉,我不该问,这是你的私事,只是我——”
“没关系,我们之间,可以说的。”杨思龄道。
苏凡淡淡笑了笑,听着杨思龄说。
“其实我和他那次,他说他不记得我也正常,因为,因为他当时根本不清醒。”杨思龄道。
“他,喝多了,是吗?”苏凡问。
杨思龄点头,道:“我碰见他一个人在走廊里,就坐在那个角落里,坐在地上,一个人,很难过的样子。他喝多了,我知道,我看见他那么难过,我的心里,也,也很难过。我见他那两次,其实他每次都看起来不开心。尽管他被那么多人围着,他也说说笑笑,可是,他的眼神里,总是难过的不得了的样子。”
苏凡没有想到是这个样子。
他出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会那么,那么难过?
“他,和你说什么了吗?为什么那么难过?”苏凡问。
杨思龄叹了口气,道:“我把他扶到房间里,他就躺在床上,和我说,他很喜欢一个人,可是那个人爱着另一个男人。”
苏凡愣住了,盯着杨思龄。
杨思龄接着说道:“他说,他不想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受伤害,他要保护她,他只想保护她。之类的。”
苏凡,一言不发。
杨思龄不知道苏凡在想什么,接着说:“我后来才知道,他那时候是要准备结婚了。不过,从那天晚上他说的那些话来看,他根本就不爱方希悠。”
苏凡看着杨思龄,道:“是吗?”
“他很爱那个女孩,应该是。可是,我不知道那个女孩是谁,他没有说。”杨思龄道。
苏凡,低下头。
是她吗?杨思龄口中的那个女孩,就是当初的她吗?
苏凡不想把事情往自己的身上扯,不想让自己变得那么特殊,不想让他因为自己那么难过。不想他那么,痛苦。
如果说,如果说曾泉和杨思龄发生关系,导致今天的事情,而她又是杨思龄说的那个女孩的话,她怎么面对曾泉?怎么面对全家人?
是她造成了今天的一切被动吗?
她怎么面对曾泉?
看着那样痛苦的曾泉,杨思龄主动吻了他,他愣了一下,只是一下,就把她压在了床上。
他不去看她的脸,不去记忆她的模样,不去想着今天的行为有什么后果,只是,只是用最单纯原始的行为发泄着自己内心那无法言说的痛苦和无助。
年轻的身体,在释放之后,重重倒在了床上。
杨思龄躺在他的身边,她的身体,一直不停地在抽搐,因为疼痛,因为他丝毫没有去怜惜她。
她侧着脸,在泪眼蒙蒙中看着躺在身边的人,看着他熟睡的脸孔,看着他那俊朗的模样。
他没有再痛苦了,没有痛苦的神色,一点点都没有。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挺好的,挺好的。
至少,至少她让他感到开心了,至少他不难过了。
这样就足够了。
杨思龄微微笑了,此时,还有当初。
苏凡看着她。
“男人就是这样,不是吗?所有的悲伤和痛苦,都能通过那种事转移。如果,如果那一天不是我,而是别人,也许他也会做同样的事。”杨思龄对苏凡道。
苏凡不语。
“幸好是我,真的,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幸运,幸好是我,那一天。”杨思龄道。
“他,他后来,不知道和你做过吗?”苏凡问。
“后来,后来有一次,我又见到了他,可是,”杨思龄说着,泪花闪闪,“我走到他面前,可是他的眼神很奇怪,他,根本不记得我,他只是看着陌生人一样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苏凡看着杨思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