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还有嘉宾要来,所以现场的工作人员请傅渊渟他们先往里面走。
也好,时璨也不想继续再接受采访,他们每提一个问题,她在心里就不痛快一次。听傅渊渟回答,心里就更加不痛快。
她自己都还没说司徒柏是她的未婚夫,傅渊渟就忙不迭地和她撇清关系,怕那些娱乐周刊乱写吧?
想到这儿,时璨就觉得烦,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加快了许多。
司徒柏还在旁边提醒时璨要优雅。
时璨想跟他说,如果他听得懂刚才她和记者的唇枪舌战,他也淡定不起来。
两人走完红毯,到宴会厅入口,司徒柏将请柬给了门口迎宾的工作人员,换来的,是今天晚上拍卖会的活动进程。
时璨对慈善拍卖会本身没有兴趣,有兴趣的是那个镯子。
她一边翻看小册子,一边和司徒柏往宴会厅里面走去。
在看到介绍镯子的那页时,时璨怔在原地。
这个镯子,竟然是傅渊渟夫妇捐赠的!
傅渊渟夫妇捐赠的!这个镯子怎么在傅渊渟手中?如果在他手中,他却将这个镯子给捐了出去!
那人,前两天还跟她说,要把镯子直接拿回来给她。
“怎么了,气成气球了,你看你的脸。”司徒柏戳了一下时璨的脸颊,开玩笑地说道。
时璨紧紧地攥着小册子,心头有种被傅渊渟耍了的感觉。
“小宝贝儿,他们好像都看着我们呢?是不是被我的帅气所吸引了?”
听到这话,时璨才回过神来。
她和司徒柏站在宴会厅的入口处,成为全场的瞩目。
可能是因为司徒柏太帅了,但更多的,时璨知道,他们是看到五年前在榆城是天之骄女的时璨,是如何在父亲落马后的五年中,又重新回到众人的视线当中。
“那不是……五年前消声灭迹的时家二小姐,竟然回来了?”
“好像早就回来了,先前傅家老爷子过寿的时候,有人看到她。”
“还去给傅家老爷子贺寿啊?以前看着她那么追着傅公子,结果人家早就结婚了。”
“你们说她回来干什么?该不是还要追着傅公子?”
“也不是不可以啊,傅公子现在身价不得了,养一个小情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哈哈哈……”
几个女人细碎的议论传到时璨耳中,真的是刺耳。
若是换做以前,有谁嚼她时璨的舌根,上去就是一顿教训。
但是现在……没兴趣。
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们,对司徒柏说:“去那边坐着吧,那个镯子是第五个拍品,很快。”
“她们真的不是在看我?”司徒柏问道。
“看你看你是在看你。”时璨敷衍一句。
心情都糟糕透了,哪儿还有心思和司徒柏开玩笑。
她和司徒柏落座没多久,傅渊渟与叶知秋也走了进来。
本来全场的人都在议论落魄千金时璨的回归,现在都转而将注意力放在傅渊渟和叶知秋身上。
首先,这两人似乎在结婚后就很少同时出现在宴会上,如今两人同框,真真是应了那句话——才子佳人。
众人纷纷羡慕叶知秋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能嫁给傅渊渟吧。
当然,众人也在猜测,傅渊渟在这个档口带着叶知秋出现,是不是在告诉他们,傅太太只有一个,那就是叶知秋。
谁知道傅渊渟是什么心思。
原本只想过来凑个热闹,上上新闻的众位,没想到遇到了这么大一出好戏,顿时都来了兴致。
时璨管不了他们说什么想什么,只想快点到拍卖的环节,顺利拍下镯子就走。
能……顺利吧?
虽然时璨这么想着,但心里倒有些忐忑,总感觉拍卖会不太顺利。
而事实正如时璨想的那样,到了第五个拍品,也就是这个玉镯的时候,会场内的气氛有几分凝固。
时璨从一开始就表现出对这个玉镯的势在必得,拍卖的底价由一百万,被喊到了三百万万。
其实大家都是来做慈善的,但大家也都不是傻子,能够估出拍品的价格,如果高出一二十万,倒也在接受范围,但时璨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在有人喊到两百二十万的时候,就直接跟拍卖师要了三百万的价。
时璨的叫价一出,会场内许多人都放弃这个玉镯。也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非要拍到手。
不过倒是会场内,有人讨论着:
“三百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就是不知道现如今的时二小姐还有没有能力拿出这么多钱来,拿不出,就好笑了。”
“女人嘛,多得是赚钱的办法,何况还是个长得好看的女人。”
“时二小姐不是素来清高吗?”
“她爸都落马了,还清高个屁,我看今天来这儿,就是来钓凯子的。”
时璨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她就是来拍个镯子,他们都能哔哔这么长时间,看来真是闲得慌。
台上的拍卖师似乎也听到了下面的讨论,轻咳了一声,委婉地跟时璨说:“这位女士,如果您拍下这个玉镯,我们要马上付款的。”
拍卖师的话音落,众人就将赤果的眼神落在时璨身上。
仿佛再说:没这个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
时璨淡然一笑,说道:“刷卡,还是支票?你们要是不嫌麻烦,现金也可以。”wavv
三百万现金,得点好长时间了吧。
也不知道是谁说:“当年时二小姐家里,可是搜出了五千万的现金。”
时璨忍了一晚上,在听到“五千万的现金”时,差点爆发。
但也只是差点。
因为一道沉冷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喧闹。
“三百五十万。”
时璨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第一排的那个男人堪堪将手中的牌子放了下去,他背影利落,犹如他刚才要价时的干净利落一样,半点不拖泥带水。
开价的人,是傅渊渟。
原本都在讨论时璨哪里来的钱敢来拍卖,现在众人往傅渊渟那边看去,可惜那人坐在第一排,连一个正面都不吝于给他们。
台上的拍卖师听到傅渊渟喊了一个高价,立刻说道:“这个玉镯本来就是傅公子和傅太太捐赠的,现在想要拍回去,是这个镯子对你们有特殊的意义吧?”
傅渊渟微微颔首,没多余的话。
“现场还有没有比傅公子出价更高的?”拍卖师环视一周,问道。
三百万都没有人再出价,就更别说比三百五十万更高了。
见无人再举牌子,拍卖师说道:“三百五十万一次……”
“四百万。”时璨举牌,俨然有些烦。
傅渊渟什么意思,还要跟她抢一个镯子?且不说这个镯子为什么会落到他的手上,再来便是他竟然将这个镯子捐出来拍卖。
不管他想干什么,但这个镯子,时璨只想拿回来。
“四百五十万。”傅渊渟在前面举牌。
还真的和她杠上了?
时璨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她要是再加价,就是五百万。
她知道这个镯子本身是无价的,如果将镯子带回去,母亲可能会开心一阵儿。
但说真的,五百万……而且五百万不一定能拿得下来这个镯子,花那么多钱买一个镯子,值吗?
她当法医的工资,说实话,不多。
她现在之所以这么有底气,无非是因为哥哥现在很厉害,赚得了钱。可是哥哥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花那么多钱买一个镯子……
“五百万。”就在时璨犹豫的时候,身旁的司徒柏不知道从哪儿拿的牌子,举了起来。
时璨顿了一下,立刻拉了拉司徒柏的手臂,“你傻么?那镯子就一百多万的价,你出五百万买?那人他有毛病,你别和他一起疯。”
司徒柏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说道:“你不是想要吗?”
“我想要的东西多了,又不是每一样都能得到的。”
“五百五十万。”
两人正说着,前面男人又喊出了一个高价。
会场整个都安静下来了,都屏息看着这场无声无息的较量。
原本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家二小姐不知从何而来的底气敢来拍卖,到一个不知身份不知背景但长得特帅的人叫价。
这样的两个人,能从傅渊渟手中拍下他势在必得的镯子吗?
“六百万。”司徒柏举了牌子,比傅渊渟的价又高了五十万。
司徒柏也没管现场那些人的好奇与诧异,他低声对时璨说:“虽不是每样都能得到,但尽量吧。”
尽可能地让时璨没有任何遗憾。
但……
“你有钱么?”时璨非常小声地问道。
因为她知道,司徒家虽然有钱,但司徒柏从高中开始,就没怎么管家里拿过钱,现在工作了,更是不可能要家里的钱。
所以,一时间拿出几百万,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说话间,起拍价一百万的镯子被喊到了九百五十万。
时璨有些抖,她觉得不光她在抖,这会场内的大部分人都在抖吧!
这四舍五入就要一千万了啊!一个一百万的镯子被喊到了这么高的价格,有钱也不是这么玩儿的吧?
就在司徒柏准备抬手喊一千万的时候,时璨什么都没想,一把抓住了司徒柏的手。
“求求你,别喊了!就让那个傻子花九百五十万买那个镯子吧!”
被抓住了双手的司徒柏的确没办法在竞价,他叹了口气,说道:“小宝贝儿,这哪是钱的问题。”
话音落,余光之中,就看到第一排一直没转过头的傅渊渟,终于转头,将目光落在时璨和司徒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