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先前的试探都是小打小闹,甚至之前在林阿姨家的客房里面,傅渊渟的确是控制不住自己所以让时璨用手帮他。
但这次是天雷勾地火,干柴遇烈火,一触即发,天崩地裂。
不知道是谁先撕开对方的衣服,也不知道是谁先把对方扔到床上,更不知道是谁先轻吟出声。
反正,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在这个下午全都发生了。
那是时璨从未有过的感觉,似乎将她的身体撕裂,而后那个男人又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将她填满。将她拖入深渊,又将她送入云巅。
在极致的快意时,她狠狠地咬着他的肩头,唇齿间有淡淡的血腥味弥漫。
她还是那样,她觉得疼了,也要将相应的疼转移到他身上。
他在她身上留下印记,她也要用她的方式在他身上留下什么。
他说他没碰过叶知秋,也没碰过其她女人,亲吻她的时候,他说这些年他都是靠着她在他脑海里的印象以及他的右手一起度过的。
她不信。
除去最开始他稍显有些鲁莽之外,后面他就很得心应手了。
一直到最后,他将她送入巅峰时,他紧紧拥着她,以将她揉进骨血的力道,他在她的耳边唤着她的名字——阿璨。
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把她的小名儿喊得荡气回肠,可他一叫她“阿璨”,她什么方向都没了。
她想,他就算要她的命,她都给。
极致的欢愉之后,时璨哭了。
哭得很凶,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大颗大颗地砸在枕头上。
傅渊渟没料到是这个情况,他身上的火儿本来全往小腹那边涌去的,见时璨哭得那么凶,一下子就软了,从她身体里面滑出来。
时璨哭得更凶,兀自掉着眼泪,根本不管身上的傅渊渟。
他没见时璨哭这么凶过,一时间什么也顾不上,只从床头抽了纸巾给时璨擦眼泪。
这才叫,她一哭,他恨不得把命都给她。
“阿璨别哭了,是我混蛋,刚才情急之下就……”他刚才多凶啊,尤其是发现时璨也是第一次时,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说——我他妈得死在你身上。
现在,激情褪去,孤勇褪去,时璨觉得羞愧难当,眼泪情不自禁就落了下来。
她变成她最不啻的那种人。
她先前又有什么资格嘲讽苏如是?
“你滚……”时璨不敢去看傅渊渟,她觉得自己虚伪极了。
司徒柏说得没错,她想要傅渊渟回心转意,但是又拉不下面子让他离婚。她要等着傅渊渟主动离婚然后回来找她,那时候她必然得装一下矜持,将这些年受的委屈都讨回来。
可是现在呢,她虚伪着虚伪着,竟然和傅渊渟发生了关系。
“阿璨,你睁开眼睛看我,看我!”傅渊渟捧着时璨的脑袋,固定住,让她睁眼。
他就在她上方,她睁眼就看到他。
她不。
她把自己那一身的骄傲丢到了地上仍人踩踏,她刚才甚至还沉醉于傅渊渟带给她的极致快乐。
她又一次觉得,她应该下地狱。
“阿璨你听我说,我和叶知秋的婚姻掺杂了很多利益因素在里面,现在具体什么情况我没办法告诉你。你问我那天晚上你被那群人渣控制住我说的是不是真话,是真的,都是真的。别人的死活我不在意,只有你,我不会让你出任何事。你不是第三者,从来都不是。”傅渊渟知道这个骄傲的小公主在乎什么。
她的骄傲,她的优雅,她的一切一切,他都知道。
他以为他可以冷静处理时璨回国这件事,可他到底低估了自己对时璨的感情,也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
在时璨面前,哪儿还有什么见鬼的自控力。
从见到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腰细腿长的时璨开始,他脑子里面还能想别的?小腹以下的地方帮他想了。
时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不仅身体疼,心也疼。
“你走……求求你走吧……”时璨抬手捂着自己的脸,心中不仅仅有与傅渊渟发生关系之后的绝望,还有在这种时刻,在刚刚以为要帮父亲找到证据结果却害了林海荣的愧疚之下。
她的防线在傅渊渟的攻势下,荡然无存。
傅渊渟没走,提裤子就走这种事,尤其还是在时璨哭成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走得了?
他附身,将时璨脸上的泪水一点一点地吻干,微咸的泪水在嘴里的滋味儿并不好受,他的吻最后落在她的眼帘上。
“对不起,阿璨。”傅渊渟沉声道,为刚才的鲁莽,为刚才的情不自禁。
小孩儿长大了,还来了情敌,他似乎只有用这种最愚蠢也是最直接的办法来证明,时璨还是他的。
时璨的确还是他的,也不是他的。
“你走开,别碰我。”时璨试图将傅渊渟推开,她实在接受不了这么……这么毫无遮拦的触碰。
“我不。”话音落,傅渊渟便侧躺在时璨身边,将瘦瘦的人儿往怀中一捞。
她的后背贴着他滚烫的前胸,他的手臂从时璨脖子下穿过,扣着她的肩膀往自己怀中压去,还有只手掌着她的细腰。
他苍劲的腿,更是压着她的大腿。
动弹不得。
更是……稍稍一动,时璨似乎就能感觉到他抵在她腰间的……
“阿璨,你给我点时间,那些事……包括你父亲的案子,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你等我,嗯?”
时璨哭不动了,也挣脱不了,她睁眼,看着落地窗外的满目疮痍。
“我等了你二十三年。”从她记事开始,就喜欢这个男人。
等着长大,等着嫁给他。
她去了英国,又等着回国那天。
她等着,等着……等来的是与他在酒店的一晌贪欢。
“我知道。”
“傅渊渟,你爱我吗?”她还是想知道,一如一开始在九里云松,她问五年后再次相见的傅渊渟——你爱过我吗?
好像知道知道一个答案,她二十三年的喜欢,就变得有价值一般。
傅渊渟没有正面回答时璨,他说:“你小时候很闹,整天往我书房钻打扰我学习,有一次我凶了你,你好几天都没来。第一天我觉得很好很安静,第二天我觉得缺了点什么,第三天……第三天我去找你了。你若无其事地和四纪他们玩儿,我觉得你挺没心没肺的。”
“你大了一点,跑到高中部找我,正好有女生跟我表白,你上来就跳到我怀里,像只树袋熊一样地黏在我身上。后来同学都说我有个小女朋友,小女朋友还很凶,再也不敢有女生跟我表白。”
“你初潮那天在北苑,原以为只是肚子不舒服,你也不肯去医院,就躺在我床上休息。醒来的时候床单上一小片暗红,你哭着说你要死了,要让我跟你一起死,要让我给你殉情。你从小孩儿变成女孩儿。”
身后的傅渊渟说着一些连时璨都没有太多记忆的事情。
他们两在一起的事情太多了,她十八年里面全都是他。
她以为这些事情只有她一个人记得,没想到傅渊渟他也记着。
可这些,与她的问题有关吗?
“你十八岁那天,从生日宴会跑到北苑来,还像小时候一样往我身上一挂,你说你成年了,你想要我。你大概不知道我等那句话等了多久。” wavv
这事儿,时璨记得。
十八岁生日那天,傅渊渟没去她的生日宴会,礼物都是哥哥代为转交的,说是有任务。
她并不想和他们一起过生日,就跑到傅宅去了,轻车熟路地去了北苑,等了许久,终于在十二点之前,傅渊渟回来了。
她一下子就跳到傅渊渟的怀中,说她成年了,还给他准备了礼物。
她从口袋里面抓了一把套出来。
她说:我买的都是超大size,还有各种香味儿的,你喜欢玫瑰还是百合?
那时候的时璨,鼓足了勇气,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实际上内心波涛汹涌。
她当然不知道傅渊渟压着声音说“你太小”是带着多大的隐忍,将她打包扔给司机让司机送她回家,又下了多大的决心。
然后,他冲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冷水澡,才将身上的火气给压下去。
“阿璨,我想要你比你想要我,强烈多了。”
后面又发生了什么,时璨不太清楚。
大概是在夏日的午后出了一身汗,又被抱进浴室洗了澡,大概又出了汗。是水还是汗,时璨分不清。
她只是,尽可能地在他精壮的身上留下痕迹。
抓痕也好,牙齿印也罢。
后来,她跟傅渊渟说:“傅渊渟,我们这样得一起下地狱的。”
他说:“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