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傅渊渟走进来,乘警连忙跟他邀功:“傅先生,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这个女人行迹神秘,我们把她带过来,一查,国籍竟然是英国的。您说,她会不会是间谍?”
时璨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还间谍,他是谍战片看多了吗?
见过腿受伤还出来收集情报的间谍吗?
“是吗?”傅渊渟看着时璨的背影,就已经能确定坐这儿的人是谁。
“对,她说辞还一套一套的。问她去木渎做什么,她也不说,我这就和木渎站的派出所联系,待会儿到站了就把这个危险分子给送下去。”
时璨知道要是被送到派出所,指不定又要出什么事,她转身,看着恨不得立刻将她送到派出所的乘警,说道:“警察同志,您说我是间谍也好,危险分子也罢,您拿出证据来行吗?我身上携带了什么易燃易爆的物品,还是私藏了什么武器?你们刚才检查过了,我行李袋里面除了两件衣服之外,还有别的吗?哦,还有卫生巾,你们也要检查一下吗?”
乘警被说得一时间无力反驳。
“另外,如果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我是坏人,我保留追究你们责任的权利,你们现在身上都有执法仪吧?您这样妄加揣测的行为,得吃官司的。”
乘警:“我……”
“那这位小姐,你去木渎做什么?”傅渊渟问。
他喊什么?
这位小姐?
呵,这是要装不认识啊!
“私人行程,不便透露。”时璨并不想让傅渊渟知道自己去木渎做什么,要是被他知道她在偷偷查父亲的案子,恐怕又得横加阻拦。
傅渊渟在时璨对面的位子上坐下,一脸的不苟言笑,甚至还有几分严肃。
“那这位小姐,知道这列动车上,载了一位身份地位显贵的人吗?你行迹匆匆,又不肯透露此行的目的,我们很有理由怀疑你目的不纯。”傅渊渟用他四平八稳的声音说道。
竟然……还有理有据!
刚才被时璨说懵的乘警此刻连声附和,说傅渊渟说的没错。
狗腿子。
“对啊,我目的不纯。”时璨不甚在意地说道。
旁边那乘警一脸“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人”的表情。
但是傅渊渟的眉头倒是微微皱了起来,她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我呢,知道你今天要护送那位身份地位显贵的人,我实在是太想你了,所以我就立刻买了张动车票。但是我昨天又说,不会出现在你五百米之内,所以我就伪装了自己,没想到被人当成间谍。”
傅渊渟:“……”
他就知道,从时璨的嘴里吐不出什么好理由来。
那位乘警的脸色就更好看了,他大概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还认识!
“本事不小,怎么知道我的行程的?窃取我们公司的机密?你还说你不是心怀不轨?”傅渊渟冷声道。
“……”剧本好像没有按照时璨想的来。
以前她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时候,傅渊渟都不愿意搭理她,就看她一个人胡言乱语。
现在,竟然还这么有闲情逸致地接了下去。
稀奇。
“你怎么知道我心怀不轨呀?”时璨眨了眨眼睛,一脸单纯无辜地看着傅渊渟,“我一直对你心怀不轨呀!你不知道吗?”
傅渊渟避开了时璨直接而又坦荡的眼神。
先前纪年不知道从哪儿学来一堆情话,逢人就说,撩了公司大半女职员的心。他还跑到他面前跟他说那些情话,他说觉得好玩。
傅渊渟只是哂笑一声。
那些,不过是时璨玩剩下的。
时璨那丫头,十二三岁就已经会说这些话了。
那日,她满头大汗地跑到他面前,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累吗?
傅渊渟:跑步了吧?
时璨:对啊,我在你心里跑了好久好久,你说我能不累吗?
你能想到那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说出来的话么?
他当时,心扑通一下,像是小石子落入池塘发出清脆的声音的那种感觉。
现在,时璨这些话还是信手拈来。
心怀不轨?
她要心中没鬼,傅渊渟才是真的不相信咧!
“你这个女人,怎么忽然就说胡话了呀?果然是坏人,一定要好好查查你的底细!”乘警气愤填膺地说道。
时璨这回倒是没生气,说道:“对呀,我的确是坏人,勾走你们傅先生心的坏女人。”
傅渊渟黑着脸,一把抓起时璨的手,拉着她往这节车厢外走去。
乘警:“哎,傅先生你把人带哪儿去啊?”
跟着傅渊渟一起来的保镖,却将乘警拦下,“谢谢您,剩下的事情我们傅总会处理。”
……
动车内没什么好让他们两单独相处的地方,傅渊渟将时璨拉到车门这边,让两个保镖分别守在两节车厢的入口。
因为易先生出行,所以他们清了商务座和靠近商务座的一节车厢,除了公司保镖之外,便是易先生那边的人。
此刻,也不会有人会过来。
时璨被困在车门与傅渊渟的铜墙铁壁之间,她笑语宴宴,“干嘛呀傅公子,你不会真的要怪我勾了你的心吧?不过这光天化日的,还是在即将到站的动车上,您想干什么,我大概都配合不了你。”
傅渊渟脸色沉着,似乎一脸不悦。
“好吧,我不逗你了。我买票之前并不知道你也乘这趟车,不然我肯定绕开你。”时璨不想耽误下去,动车马上就要到站,要是被傅渊渟缠着,她肯定走不了。
但是显然,看傅渊渟的那个眼神,似乎并不打算相信她。
“我去木渎是去玩儿的,这不是趁着腿伤,他们给我放了假。我想着,再过不久我就要回英国去了,以后大概也不会再回来,所以想最后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这话,半真半假。
她不知道自己说到哪句话的时候,傅渊渟的表情暗了下来。
“你都知道自己腿伤了,不好好待着,还出来折腾,你是活腻了是吗?”
时璨眉头微微一挑,“那我是不是可以把傅公子的这句话当成是关心我?傅公子啊,果然是难得一见的风流多情的男人,身边美女如云,还不忘关心我。”
“谁关心你了?别自作多情。”
时璨往前走了一步,微微仰头,问道:“真的不关心我呀?”
两人的距离忽然拉近,傅渊渟能够闻到时璨身上淡淡的玫瑰香味儿。
“你干嘛不看我呀?是我长得不好看,还是脸上有东西?”时璨见傅渊渟别开脸,她就转头,非要和他的视线撞上,“还是说,我长了一脸你喜欢的模样,所以你不敢看我了?”
“……”傅渊渟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她想干什么?
“哎呀,我的胸口好痛。”时璨忽然捂着自己的胸口,往后倒去。
身后是车门,她捂着胸口靠在门上。
傅渊渟这才拿正眼瞧了她,“你怎么了?”
如果没看错的话,时璨在傅渊渟眼中看到一抹类似于担心的神色。
时璨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你撞在我胸口上了呀!”
傅渊渟:“……”wavv
就说吧,那些东西都是时璨玩剩下的,而且她还演得情真意切!
“无聊。”傅渊渟瞪了时璨一眼,“我跟你说,不要投机取巧,不要肆意妄为。我能救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
“您昨天那也叫救啊?我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
“你不下车,也不会生出那么多枝节来。”
“我不下车,怎么会知道您对苏如是的一片真心呐?”
傅渊渟冷脸,抬手,捏着时璨的下巴,“你非要和我抬杠是不是?”
“您看,我实话实说,您就说我抬杠。我虚头巴脑,您又说无聊。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要怪就怪老天爷,非要让您遇见我,您一见我,哪儿哪儿都怪。”时璨这话说得跟相声一样。
“哪儿怪了?”
“怪喜欢我的。”
傅渊渟甩开时璨的下巴,他发现根本就没办法和她正常交流。
她是魔鬼吧!
“你脑子里面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鬼东西?就不能想点正常的?”傅渊渟估计要被时璨的这一堆土味情话给整烦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自己是鬼东西,还说自己不正常的。”
“……”
时璨看着傅渊渟被说得哑口无言,以前她对着傅渊渟的时候,也总是说些让他无力招架的话。
“时璨,别给我耍嘴皮子功夫,从现在起,你跟着我,等回榆城你再给我消失得干干净净。”傅渊渟始终觉得让时璨一个人不是什么妥当的事情。
“这么讨厌我,还把我待在身边,你心里不膈应吗?”
此时,是傅渊渟往前走了半步,以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时璨。
“怎么,刚才不还说我喜欢你,现在就变成膈应了?想来时小姐也未必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男人声音低沉,带着蛊惑人心的魅惑,说得人耳朵痒痒的。
心,也痒痒的。
“你心里想的……”时璨浅浅一笑,双眸似比星河还要灿烂,“你心里想的肯定是我啊!”
时璨笑眯眯地看着傅渊渟,想起先前在网上看的,如何快速地忘记渣男——
泡到渣男,再快速地把他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