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酒倒在手心, 用体温焐热以后, 小心地覆在女子泛着暗青的膝头上, 魏知隶一手逐渐用力, 一边紧张地察看矣姀的脸色, 当看到她皱起眉头眼睛泛红时, 他手上的动作于无声中停下。
把矣姀搂入怀中, 他轻抚着她的背,柔声道, “对不起,让夫人受委屈了, 是我不好。”
矣姀推开他, 伸手去拿旁边装着药酒的药瓶, 魏知隶握住她的手腕, “我来。”
“要用力才能散瘀,夫人需忍一忍。”
矣姀迟疑一下,点头。
好不容易等搽完药酒,矣姀松了一口气, 要往床榻里侧挪时, 又被魏知隶拉了回去。
“跪了那么久, 腿很累吧?我帮夫人捏一捏,去去乏。”
“不必了……”
矣姀要拒绝,但魏知隶的手指已经落在她的小腿上。
男人言笑晏晏,端的是一副令人赏心悦目的好摸样,“这样的力度可以吗?”
矣姀低着头, “嗯。”
想起今天跪了好几个时辰,矣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挨过来的。
被魏知隶从祠堂里抱回来的时候,她的双腿一直都很沉重,如今被他这样那样地捏着,似乎是舒缓了不少。
“阿娘今日说的话,夫人不用放在心上,她只是太着急要抱孙子了,夫人能不能不要怪她,给她一点点谅解,嗯?”
魏知隶忽然开口说话。
矣姀抬头看他。
“自你入门以来,直到现在依旧毫无所出,亦不允许夫君纳新,在管理家事方面也是专横独断,这便是你的不然!”
魏老夫人说过的话在脑海里重复响起,矣姀有些恍神。
“夫人?”魏知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矣姀摇头。
想起魏知隶方才说的话,她又点了点头。
虽不在其位,但是矣姀自觉她还是能够理解魏老夫人的想法的。
只是……
如果要她委屈自己去迁就她,她做不到。
魏知隶低头看她,眉心微微蹙起。
自祠堂回来以后,矣姀一直无精打采的,迄今为止就只和他说了四个字,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点头或者摇头……
这是怎么了?
太反常了 。
“夫人是因为阿娘说过的话不开心吗?”魏知隶试探地道,“真的不必放在心上。”
“孩子一事我们可以慢慢来,不用着急;你不同意纳新,其实我很开心,我已对阿娘言明这是我的决定;管理家事一事上,以后还是按照夫人你自己的意愿来,我觉得夫人已经做得很好了。”
矣姀抬眸,“你不问一下那盒糕点吗?”
魏知隶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太甜了,吃多了对身子不好,以后不吃了好不好?”
“夫人不是喜欢吃樱桃毕罗吗?明天让东厨做一份?”
矣姀眼神固执,“可是我想继续吃。”
魏知隶终是敛起笑容,“不可以。”
矣姀顿了一下,“你知道了,是不是?”
魏知隶颔首,“是。”
“什么时候知道的?”
“方才在尝的时候。”
矣姀强迫自己直视对方的眼睛,“我不想要孩子。即便是很微茫的机会,也不想要。”
所以先前到陆府去拜访时才会秘密拜托萱娘制作避子糕送到魏府,力图确保不会出现不想面对的那件事。
“我倒希望能与夫人有个孩子,这样,以后即便夫人不在了,也能有孩子陪着我。”
男人脸上的笑容与向往让矣姀莫名有些暴躁,“我不希望让我的孩子和我一般!”
魏知隶依旧眉目沉稳,“等他长大,那时应有了破解之法。”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想要孩子,我只想去岁云山治病!”矣姀几乎是直接吼了出来。
魏知隶的脸色在一瞬间里变得极其地难看,但他很快又恢复过来,“目前治病的风险太大,我们可以再等等,等有可以确认的试药结果出来后,我们再做决定。”
“我不想等!”
谁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一个和她一样同病相怜且愿意试药的人?
万一那人十个月以后才出现,那她的等待有何意义?
矣姀觉得魏知隶固执起来的时候简直是有些……不可理喻!
她本以为他会足够理智,熟料他竟然如此的盲目乐观,当真是让她无言以对。
矣姀想要拿开魏知隶握在她脚腕处的手,手用力时对方竟然纹丝不动,她微仰着头看魏知隶,手上暗自用力,“放开我。”
魏知隶抿唇,“还没有捏完。”
“不必了,谢谢。”
魏知隶松手,矣姀扯过被子往床榻里侧躺,她闭上眼睛的瞬间,有人抓住她的手往外拉。
矣姀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有人压在了她的身上,炙热的吻随之落下,呼吸被掠夺,她用力挣扎,伏在她身上的人反而更用力地回亲着她。
他吸吮着她的唇,一再反复,矣姀想张口咬他,谁知一张口他的舌头便探入了她的口中。柔软相缠,他紧追着她不放,矣姀无力相抵,片刻后只觉得呼吸似乎越来越困难……
矣姀忍不住喘息起来的时候,男人的大手顺着宽松的衣襟探入覆在了她的身前揉捏。
微疼以外还带着几分难言的感觉传来时,矣姀身子一僵,脑中的混沌顿时消散了几分。
她忙抓住魏知隶的手,“不要……”
男人并未听劝,微红的眼眸在触及女子散开的衣襟时,大手反而愈发地放肆起来。柔软的雪在男人宽大的掌心中变成各式的模样,衬得其上的红梅愈发地娇/艳/欲/滴,男人的眸光落在其上,眸底的颜色越来越幽深。
矣姀了解这样的眼神……
她挣扎着要往旁边躲,但是魏知隶并不容许她闪躲,甚至因为她的躲闪而不悦,他于沉默中强势地褪去了她的衣物,矣姀惊声地想去拉被子,魏知隶却从她的身后压了过来……
处于绝对掌控的姿势加深了男人对于某种需求的欲念,女人皎白的身子,娇软的声音,她做出来的每一动作,发出的每一声声音,即便只为反抗,只为让他停下,但是却又适得其反地催发了他想要对她的绝对占有欲。
“你是我的。”
魏知隶紧贴着矣姀的背脊,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不许去岁云山。你只能留在我的身边,现在,以后,即便是死,你也要死在我的怀里。”
女子的身子抖了抖。
魏知隶似是发现,又似是没有发现。
下一刻,他开始亲吻矣姀的耳垂,每一下都带着极度的细致和耐心。他熟知她身体的每一寸敏感之地,耳朵后面,脖子后方,脊椎两侧,腰肢小腹,大腿内侧……
矣姀并不配合,但……
当男人似带着火的大手从她每一处敏感的地方有技巧地依次拂过时,其辅之以唇舌的挑逗,让她的身子很快便无力地颤栗起来。
好几次她想要挣开,但是每当她要有所动作,男人总是能及时地压制住她。
魏知隶要继续往下时,矣姀几乎是哭出了声音。
虽然她看不见,但是她仍然觉得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令她感到十分的羞耻,“不……”
“不什么?”男人的声音轻轻的,动作并未停止,“之前我也曾这样,你当时不是挺喜欢的么?”
“谁说我喜欢了?还有,现在我不愿意!”
“你会喜欢的……”魏知隶的声音蓦地沉了几分,呼吸也变得厚重起来,“你会喜欢的。”
“我都说了我不愿意!你这是……强/暴!啊!”有异物猝不及防地进入体内,矣姀闷哼一声,绷紧了身子,“疼……”
强/暴?
她竟然这样说!
心中的怜惜被愠怒压过,魏知隶笑容微冷,“夫人方才说什么?”
矣姀咬唇,“我说你这是强……啊……”
没说完的话被男人骤起的撞击撞碎。
矣姀想要说话,但是男人根本就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她能感觉到魏知隶很不高兴,因为他的动作并没有往日的温柔,甚至还有些粗暴。她受疼时发出的声音,在以往时他会顾及,但此刻却成了他动作的催促,使他愈发地兴奋……
她所有发出的声音,后来无一不在男人有力的撞击中失去了原本应有的意义。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半个时辰以后,床幔之内的**并未结束。
衣着齐整的男人依旧掐着女子纤细的腰身,自她身后快速进出,俊美的面容上,黑眸中滚翻着的狂热让人感觉到莫名的心惊。
容貌艳丽异常的女子跪伏在男人身前,发髻上的金钗步摇等早已在先前的起伏中掉落在床榻上,漆黑的长发散落在身后身前,半遮半掩住了晃动的春/光。
她蹙着眉头,眼睛闭着,贝齿轻咬着下唇,脸上神色似是痛苦又似是沉浸在某种欢愉之中,额间花钿沾了细汗,犹似红色花瓣沾了晨间的露珠般脆美……
等男人终于释放,矣姀以为一切都终于要结束的时候,魏知隶抬高她的腿,把她整个人都转了过来。
目光对上那张泛着红晕的脸,白是白,粉是粉,黑是黑,红是红,美人眸光水濛迷离,似妖如魅……魏知隶的手指从矣姀额间的花钿,泛红的眼角缓慢地落至她红润非常的唇,摩挲几下,他轻轻一笑,“夫人真美。”
赤/身/裸/体地被衣衫完好的他压在身下,听着他说的似是而非的赞美,矣姀的眼睛没忍住越来越红,“魏知隶,你……你就是个混蛋!”
“夫人也是。”魏知隶低头堵住那张小嘴,呼出的气息暧昧又滚烫,“夫人总是惹我生气,让我失控……夫人也是个混蛋。”
“……”
魏知隶忽然要坐起来。
他一离开她,矣姀便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凉凉的,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做,自己的手却追随着那股温暖已经自发地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魏知隶拥住她,指腹在女子粉嫩滑腻的脊背肌肤上滑过,他微微一笑,“夫人觉悟不错。”
随后他抓住她的手,落在衣襟上,“既然这么主动,那……夫人帮我?”
矣姀:“……”
本想要找被子遮挡,但是被子在他身后,不是她能触及的范围。
他忽然起来,她若是躺着,他必然会看到……
她只是不想在他面前赤/身/裸/体而已。
瞥见她的衣裳都被魏知隶扔在床边脚踏上,矣姀骤然松手,但魏知隶的反应更快,在她想着从他身上逃离时,他便已经把她反向压倒在床。
“夫人要去哪里?”
他依旧眉目温柔,但是声音里却显然没有了温度。
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有意无意地逡巡,轻佻又陌生。
矣姀定了定心神,试图忽略此刻不着寸缕的尴尬,“我说了,我不想要孩子。”
“夫人此言差矣。”男人的眼眸中漾起星碎般的笑意,“夫妻之间的鱼水之欢并非是只用来生孩子的。”
“不管是哪一种用途,我都不想要!”
“可夫人方才不是还哭着喊着求我说要我给你……”
“你闭嘴!”
“闭嘴?怎么能对自己的夫君这样说话?”
此刻的魏知隶明明面容平和,但是矣姀却莫名觉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浅淡又无情,“夫人脾气太差了,还是改一改吧,女子还是温柔点才会比较惹人喜欢。”
“要温柔?那你去听雨园找你的柳董杨韩吧,相信她们一定会对你无比地温柔的!”
矣姀见说话也说不通,便也不打算对他客气,顾不上身无寸缕的羞耻,她抬脚便要踢他,待魏知隶伸手去抓她脚腕的时候,她伸手用力一推,身上重量骤然消失的刹那,她借机伸手去捡衣裳,只是没料到她指尖才碰到一件便又被抓了回去。
情急之下她故技重施,这会魏知隶早有预备,她踢了个空。
被魏知隶压着,又被魏知隶就着她手上的薄衫捆住她的双手,使劲地挣了挣发现手腕上的束缚没有松动半分,矣姀心里泛起隐隐的绝望,“你能不能不要捆着我……”
魏知隶低头亲了亲矣姀的唇,“可以。”
“那你还不快……”
“不是现在。”
“……”
“我……我可以配合你,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是我的妻子,你配合我是应该的。”
“……”
“夫人有何要求?”
“我要避子汤。”
“不可以。”
“没有避子汤,我不可能会再和你……”
“是吗?”
“是!”
“避子汤……”魏知隶的面色有些冷然,“我从来没有想过,夫人竟然会背着我吃避子糕。”
矣姀警惕地看着他,他这是要事后追究?
“如果先前我们曾可能有过孩子,但是因为夫人吃避子糕……”
“没有这样的如果。”矣姀急切地打断魏知隶的话,“这样的如果并不成立。”
“夫人在害怕?”
“不,我,我只是觉得你的假设很可笑。”
“很……可笑么?”
男人跟着笑了笑,笑意浅浅浮在眼上,温润的桃花眼骤然显得凉薄。
矣姀笑得有些僵硬,不过她依旧强撑着自己的说法,“是,非常可笑。”
“夫人,激怒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男人的面色冷若冰霜,似是耐心告罄之余,他褪去张戴已久的面具,再次在她面前露出了最为真实而冷酷的一面。
他的手顺势而落,手心扣着小腿抬起她的左腿,仿佛是要她认清楚什么,他的动作缓慢中又带着某种不容抗拒,“夫人,记得以前我便教过你,如果看不清楚眼前的形势,那些没有经过思索而信口说出来的话,不如不说。”
“既然夫人记不住,那便由为夫来帮夫人记得更加深刻一些。”
矣姀微微恍惚的时候,男人骤然沉下身子狠狠地压向她……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