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来人呐!”红衣女子还在做垂死挣扎,身体却被那唐姓公子紧紧箍在怀中,一动也不能动。
“喊什么喊?能被你唐爷看上,是你这个贱婢的荣幸!”唐姓公子一怒,一把将那瘦弱的女子扛在肩上,顺势就要往那密林黑影之中掳去,嘴上不住的说些污言秽语,“小娘子,我看你还是从了我吧!今晚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公子!”只听那女子一声大呼,“唐公子,我投降!你先放我下来。”
“放下来你若跑了怎么办?我又不傻。”
“公子放心,这里已经被锁的像个死胡同了,小女往哪里跑?”女子伏在肩头,几声呢喃,“再说,既已入了青楼,小女……”
也不知那女子说了什么,唐姓公子显然十分受用,开怀大笑,把那女子往地上稳稳地立住,又要上手去搂搂抱抱。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影从那水榭歌台下方的水面倏然窜出,一把拉住红衣女子的手腕就要逃跑。
“有刺客!快来人呐!快来人呐!”唐姓公子扯开嗓子大声叫唤了起来,两手却也拉住女子另一边的袖口,死死咬住不放。
主楼的大门登时大开,无数人打着灯笼跑上前来,没几秒的功夫,就把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只见那水中窜出的白衣少年,冷不丁掏出一把匕首,逼上了唐姓公子颈间,大喝一声道,“谁敢上前,我便让他血溅当场!”
那唐姓公子在刀下倒吸一口凉气,刚才还嚣张得很,此刻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大胆狂徒!你可知所胁之人为当朝丞相唐远志之子,你若敢动他一个脚趾头,唐相断断不会放过你!”
“哦?原来是丞相之子啊,我还以为哪来的看门狗在此乱吠,现在这是知道主儿了!”
“你究竟何人?竟敢如此猖狂?”
“小爷我嘛!是你大爷!”
说罢,他便一个旋风腿,朝那为首的叫嚣之人胸口一踢。那人没有防备,趔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方才被人扶住,气急败坏地指着他大叫,“快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给我活捉了,不绑回去鞭挞三百下,实在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一群人乌泱泱地一拥而上。对方人多势众,那白衣少年慢慢体力不支,败下阵来,匕首却还是紧紧握着,丝毫没有放了手中人质的意思。倒是那唱小曲的姑娘,已被人拿下。
“都怪你这个臭娘们!早就暗中与人私通,还装成一副白莲花的模样。快叫你那情夫放了我家公子,否则,我一把火烧光你这添香楼!”
那莽夫说着,将红衣女子五花大绑了,又叫嚣道,“小子,你若再不放手,我便将这臭娘们沉河!”
“住手!不如我们做个交换,你们把那姑娘放了,我也将你们公子放了。”他伸出一只手,煞有诚意地说道。
“好!”
那人将姑娘一推,少年顿时松开了握着的匕首,卸下了防备。
却见那人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一个黄毛小子,也敢跟我斗!”转头,竟又将姑娘生生推进了身后的蓥河之中!“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连垂死挣扎的机会都没有,那女子很快便沉入了深深的蓥河河底。
“你!卑鄙小人!”少年指着那人的鼻子大骂。旋即,
奋不顾身地往水中一跳。只听“哗”地一声,水面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水花。那少年一个猛子往水中扎去,雪白的衣袂像浮萍一般在蓥河之中飘摇,转眼,也不见了踪影。
“年纪轻轻的,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啊!”
“这蓥河之水,如此之深,我看二人这是凶多吉少了!”
“正值三冬啊,不被淹死,也得被冻死了。”
……
另一侧河畔边,围观的看客们不由感叹,纷纷惋惜道。
这边厢仍是灯火通明,那个唐姓公子这会儿已经缓过气来,那飞扬跋扈的架势又给摆足了,又把那桌子拍的震天响,破口大骂道,“这一对狗男女,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我看他好大的胆子!都给我下水搜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家仆们领命,一个接一个鱼贯而入。不一会儿,便一个个钻出了水面,冻得直打哆嗦,牙关里漏着冷风,回报道:
“报告公子!没有发现!”
“我这边也没有发现!”
“报告!都搜遍了!没看到人影!”
“都是些饭桶!平日里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们,关键时刻,一个比一个不顶用!看我回去,不剥了你们的皮!”一听到人没了,那唐姓公子气急败坏,张牙舞爪地骂个不停。
“也是奇了怪了,这两人莫非成了精?还能长出翅膀飞了不成?”有人小声地嘟囔道。
“爷爷在此!”只见远处水面一艘画舫之上,一个白色的身影大笑不止,笑罢,还朝他们的方向做了个鬼脸。
“气死我也!都给我上!”那唐姓公子勃然大怒道。
手下一众人等却面面相觑,无人敢杀过去。
“不能追!唐兄,那是宣王府的船。”一名锦衣公子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容意味深长地说道。
“宣王府?怎么可能?堂堂宣王,要是在闹市跟我们一干人等争风吃醋,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大打出手,传出去岂不被人笑掉大牙!?”有人反驳道。
“我管他是宣王还是什么王的人!都给我上!惹了我唐伯恩,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上啊你们!怕什么怕!这宣王再厉害,总不至于他今日正好在那画舫之上?天下哪有这么碰巧的事?抓回来那对狗男女,今晚都有花酒喝,我请客!”唐姓公子发号施令道。
此言一出,小厮们一个个眼冒绿光,一片叫好道,“公子此话在理!我等这就去抓人!”一群人等便急急朝那画舫游去。
“且慢!唐兄请看,那画舫雕梁画栋,桂楫兰桡,最重要的是,你看那宫灯!”
唐伯恩顺着那锦衣公子的视线张望,定睛一看!那画舫镶金砌玉,华美无比,尤其是那舫门之上所悬挂的灯笼,乃宫中才有的特制款式,民间难得一见!
莫非,自己今日真是和宣王的人杠上了?难道宣王此刻就在那画舫之上?想着,他已然没了耐心,只好采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直接朝那画舫大声问道,“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那白衣少年从画舫里钻了出来,湿漉漉的衣裳还滴滴答答的淌着水,却无半分怯意。只见他邪魅一笑,轻松的大声喊道,“都给我记住了啊!你爷爷我的名字叫做,路!乘!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