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呼吸，同时变得有些急促了，一个是紧张地等待着答案，另外一个，却是不知所措。
男生和女生靠的很近，女生的手就抵在男生的腰间，不知不觉，脸上的红晕更鲜艳了，蔓延到脖颈和耳垂，娇红欲滴，是羞赧而又酸涩的。
许久不听程清池说什么，苏凛咽了咽嗓子，“你喜欢我的话，就点点头，不喜欢的话，就摇摇头。”
如果喜欢，那我就留下来——苏凛默默地在心里补充。
他并没有和gu签约，秦苏墨给过他两个选择，一个是参加高考，另外一个就是成为他旗下的职业选手。
他其实，选择了前者，瞒着所有人，偷偷地去参加了一场考试。
苏凛不知道能不能和程清池考上同一个大学，但他已经背水一战，奋力一搏。
飞机穿梭在云层之中，降落之际，苏凛似乎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味道，那种味道叫做诱惑，华丽而又迷人。
当他再次踏上那座纸醉金迷的**都市，站在秦氏集团接连不断，如绵延起伏的山峰沟壑一般的大厦面前，苏凛觉得自己分外渺小，仿佛置身于浩瀚宇宙，而他渺小到连一粒尘埃都不如。秦苏墨在顶楼的花园等他。
合约和gu的授权书就在桌上，随风散开来，一页一页，密密麻麻，只差一个签字。
苏凛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他看到眼前这副场景，忽然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给卡住，说不出话来。
秦苏墨端着一杯咖啡，慢条斯理地提醒他，“我等了你一个星期，如果你现在是来找我签约的话，已经超时了两天。”
“秦少，我参加高考了。”
苏凛说得很直接。
秦苏墨顿了顿，“所以，你到底还是放弃了这个机会。”
“我还有些话没有和那个女生说清楚，我不甘心，我答应过她的，要好好学习，和她考一个学校。”
“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纠结，我和她好像出了一点问题，就差那么一点，我可能就打算放弃考试的念头，选择和gu签约，可我，真的不甘心，我和自己说，再尝试这么最后一次，如果呢，如果和她有结果呢，我不会后悔的。”
“她知道你更适合电竞这一回事吗？”
秦苏墨听完，只淡然地开口问。
苏凛摇头，“她的世界只有读书和考试，她甚至都不知道ktk，也不知道什么是俱乐部，什么是联赛，什么是职业选手，她以为我玩物丧志，怕我考不上大学，还因为这个和我生过气。我觉得没有必要向她解释那么多，她无非就是希望我能对学习上点心，如果仅是这样的话，我又有哪里不能做到呢？”
“她不懂你的世界，你的世界却全是她，小killer。”秦苏墨黑曜石般的眸子看了他一眼，“你蠢不唇？”秦苏墨忽然觉得很无奈，对于一个弟弟的无奈，如果秦苏白还在，兴许比他要小一些，兴许情窦初开，偷偷喜欢着同班小女生，兴许也会有同样的烦恼。
他是他的哥哥，也一定会耐心地开导他的，可惜，没有如果。
就像苏凛和那个女生一般，也没有如果。
是呀，能不蠢吗？他都要自嘲苦笑了。
苏凛的语气荒凉而又伤感，“所以我去参加考试了，但我也不知道我会得到什么。”
“你不知道你会得到什么，但你知道，你已经失去了成为职业选手的资格。”
苏凛的心不是不空落，但那又能怎么样？
他点头，“秦先生，我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个的。怎么样也得有始有终吧，答应过你，会给你答复，虽然我这个答复可能不一定是你想要听到的。”
“嗯，我参加高考了，和gu没有缘分，不过也谢啦，你和沈少还有黄老板一直在好心地劝我。”
秦苏墨沉吟了许久，他盯着地面，风微垂着乌黑的发，露出精巧的眉眼。
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终于，他开口，声音和风似的，清清凉凉，“苏凛，不如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苏凛钝钝，好久没有反应过来。
再给他一次机会？什么意思。
“你回去向那个女孩子问清楚。不是还没有追到她吗？不是还不确定她是不是喜欢你吗？如果是，如果你成功追到了她，那么，恭喜你如愿以偿，我也不做过多的挽留，想进俱乐部的人，千千万万，并不差你这一个，而我也不喜欢三番两次做同样的事。当然，如果你失败了，gu还是会为你留一个名额。”
最后，秦苏墨看着少年如鹰一般的眸子，一字一顿地问，“苏凛，我帮你赌一次，怎么样？”
那一瞬间，男生的身体变得分外僵硬，他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不是释然，不是高兴，不是震惊，也不是意外，他说不上来那种感受——仿佛将他推至审判台上，而审判他的，不是别人，而是一个叫程清池的女生。
一个赌约，一个决定未来的抉择，不知道为什么，比任何一场ktk比赛的压力，还有大一百倍。
苏凛动了动喉结，到底还是开口，“好，我和你赌。赌输了，我就和gu签约，如果赢了，我以后就有她。”
秦苏墨笑了笑，“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条件。”wavv
“什么条件？”
“这个条件决定你有没有资格和我打这个赌。”
苏凛疑惑。
“秦哥，你要我做什么？和你打游戏，赢了你才能和你打赌？”
他猜来猜去，也只能猜到这个。
秦苏墨摇头，无可挑剔的五官透露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他抿抿唇，线条菲薄而惊艳，“我让你去买一百杯奶茶。”
苏凛：。。？认真的？
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买奶茶，为什么？秦哥，你还有这癖好，喜欢喝奶茶？”
秦苏墨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苏凛也很识眼色地知道自己得寸进尺说错了话，唔，可是又哪里不对啦？
堂堂秦氏总裁居然喜欢小女生喜欢的玩意儿，一买还是一百杯？
“一百杯，打赌的条件。”
男人已有些不耐，峻冷的眉皱着便一直没有松过，“哪来这么多废话。”
说起来，也算他大度，知道这个killer就是当初为难温故的男生之后，依然选择给他一次进gu的机会。
直接把她的奶茶给扔了不是？
那个时候，他也只是刚刚知道温故的存在，顿然升起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心理，他想玩，接着玩。
扭曲的，带着不公平的报复，他是主宰者，而她是他的猎物。
秦苏墨派人去调查温故的底细和行踪，每天都会受到各种各样的消息，有的是照片，有的是视频，有的是文字，也有的是语音。
其中有一个片段，便是苏凛带着另外一个男孩子，堵住了她的去路，视频很短，但很清楚，只看见女生的表情很失落伤感，将奶茶给了其中一个以后，便匆匆忙忙地跑了。
而那杯奶茶也被很无情地丢进了垃圾桶里。
表白被拒？好像不是。
很明显，是男生在为难女生。
现在想来，秦苏墨看到苏凛倒也不太顺眼了，小p孩很会欺负女孩子。
“一百杯，那么多，秦哥，你喝的完吗？”
还好意思一口一个亲昵的秦哥。
秦苏墨瞥了他一眼，“谁说我是要拿来给自己喝的？”
“那您。。。要做什么。”
苏凛忽然觉得预感很不好，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秦少这个眼神吧，好像不太对。
果然，下一秒——
“一百杯，给你三天的时间，全部喝完。”
苏凛：“？？？？老板你为难你我呢！！！一百杯，平均每天喝三十多杯！！！会喝出糖尿病的吧！”
秦苏墨：“不管，谁让你当初浪费粮食。”
苏凛：“？？？我什么时候浪费过！！”
秦苏墨：“别废话，喝不完别回来找我谈条件。”
冷漠无情！！无理取闹！！老板你不是人！！
秦苏墨理都没有理会那个幽幽怨怨愤愤不平的小眼神。
苏凛第一天喝了五杯，第二天喝了七杯，第三天把自己喝傻了，全都给倒了。
呸，就不喝就不喝，我倒了就不信你还能发现。
只不过，三天的时间倒是提醒他，距离高考结束，已经有三天了。
苏凛在爷爷奶奶家待着，无所事事，忽然觉得很迷茫。
他不能再这样耽误下去，没有谁会一直无条件等他的回音，秦少会不耐烦。
还有，小荷花，现在在做什么呢。
终于，在暑假过去大半个月的时候，班里组织起一次散伙饭，是个机会可以见到程清池，只有这一次，苏凛必须要问清楚。
其实苏凛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可幸好，他到底还是在饭桌上见到了她。
那个女生依然没有怎么变，清秀的模样，安静的气质，甚至全程都没见她有第二个表情，只是很静地听着别人的谈话，偶尔淡淡地笑一笑。
苏凛的心忽然揪在了一起。
饭桌上的氛围是嘈杂而又热闹的，而她仿佛和一切都无关，遗世而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