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继续战战兢兢地说道,“张平并未跟着温小姐进超市,她一个人,也没有谁在身边守着。他本是在车库里等她的,结果等了一个下午也等不到人。”
“我们一开始没有告诉您,觉得只是小事,怕是温小姐心血来潮去哪里玩,没知会大家罢了。可后来才发现事态不对,温小姐什么征兆都没有,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g.e几个人找了很久,把超市都快掀翻了都未找到,我们这才觉得有点严重,所以——”
“所以你们他妈的现在才和我说?”
秦苏墨终于不悦,温故她闲得没事和他玩什么失踪?
以为自己脾气很好能惯她一次又一次?
打电话,连着拨出去三次,无人接听。
这下,彻底恼了。
妈的。
她到底去哪里了?
沈若瑜忽然惊叫了起来,“温姐姐是不是被绑架了啊?”
他,他也有过这种情况,几个黑衣人强行把他抱上了车,毋论自己怎么挣扎都挣扎不掉,还被恶狠狠地威胁了。
小孩子这话一出口,男人的眼神瞬间变得很可怕。
“你再说一遍?”
王妈胆大,赶紧把沈若瑜的嘴堵上,“十来岁的小孩儿别乱说,好端端的怎么会被——”
他打断,冷冷开口,“绑架是吗?”
王妈几乎不看看先生的眼睛,只是带着沈若瑜往后退了几步,“您别担心,这种事不会发生的。”
秦苏墨在官商政从来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既不巴结讨好人,也没有明显的仇家。
谁胆子大到敢无缘无故绑他的人?更何况,其实先生很少很少谈及自己的私事,又有谁知道温故的存在?
但如果是早就密谋打探了已久,那么,事情就变得很可怕了。wavv
并不能排除秦苏墨手段狠厉,有些人对他记恨得深。
这下子,所有人都深吸了一口气。
绑架这两个字眼,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令人不寒而栗的。
更何况,是秦家,这对秦苏墨来说到底意味这什么?他最清楚不过。
沈寂五岁的时候被沈父的对手绑架过,被救回来以后,整整过了半年才恢复正常。
即便他从未再提及,那场伤害于他来说也是难以磨灭的,所以哪怕沈寂长大了些,顽皮不懂事,又总爱和沈父顶嘴吵架离家出走,可他总归是惯着他的。大抵不过为了补偿自己的小儿子。
沈寂后来才愿意开口,说那么零星半点。
他告诉秦苏墨,那些人把他关在一个几寸大的行李箱里,三天三夜。
他觉得他是活不下去了,那种绝望的窒息感,没有人能够理解的。
揭开伤疤给人瞧了去,语气分外落寞薄凉。
也是从这件事情开始,秦苏墨便习惯在枕边放一把枪,被绑架所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他只能时时刻刻保持高度警惕,不容许自己出事。
而现在,有人却告诉他,温故被绑架了。
哪怕仅仅只是猜测,秦苏墨都觉得浑身的血液,似乎要从血管之中迸发出来,他的眸子渐渐变得猩红,“如果她少了一根头发,你们都不用活了,听到了吗?”
一字一顿。
身边的人“轰然”一声,跪倒在地,“秦少,我们也没有想到,温小姐只不过是去趟超市就发生了这种事,绑架的可能性并不高,先生,您别太担心,刚才又派出去了一批人,现在将道路都封锁了,超市的老板也保证会负责到底,肯定会找到的。”
老板被g.e几个人拿枪抵着头,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超市都不用开了,丢了个人赶紧找,他不想丢掉自己老命一条。
秦苏墨紧紧闭上了眸子,他不该松懈的,她出门,竟连几个保镖都没有派出去盯着。
是他错了。
“停车场的监控被调出来了!”
五分钟,气氛跌至极端压抑,这个时候才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人,“先生,您看。”
有眉目了?!
被拷贝下来的小小光盘,秦苏墨接过,几乎快要捏碎。
投影出来的内容昏昏暗暗,地下车库的光线不好,只依稀看见温故的身影。
本是往右边过去,管家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再往前走一段路就能看见张平了。”
可是,半路却被一些不甚熟悉的人拦截下来。
似乎是说了什么,温故竟调转了方向,乖乖地跟着那些黑衣人上了车。
视频在这里戛然而止。
“嘭”得一声,玻璃杯用力地被砸到了墙上,溅出锋利的碎片,红酒的颜色如艳红的玛瑙,淌了一地。
所有人都吓坏了。
秦苏墨真的动怒,他的手臂撑在桌子上,血管暴起,清晰可见,蔓延在白皙的皮肤上,隐隐约约,他在颤抖。
一滴一滴,竟从乌黑的发线垂下了汗珠,猩红的双眼,那种能杀死人的气压足以让任何有灵魂的生灵都窒息。
花园里,连团子和大王都不再打闹叫唤了。
沈若瑜看到这样的场景也觉得害怕,秦哥哥好像彻底换了一个人,凶狠的,带着杀气。
他抱着王妈偷偷啜泣着,管家使了个眼神,王妈便将人带了出去。
这样的场面,确实不大适合小孩子的存在。
沈若瑜哭着,忍不住在她耳边含糊不清道,“那些人,我见过,我好像见过,他们,是坏蛋,秦哥哥他们是坏蛋。”
“好了闭嘴,别再乱说。”
还嫌不够麻烦吗?
王妈终于呵斥,“去房间里乖乖呆着,没事不要出来。”
男人微微动了一动。
他骤然抬起头,仿佛被人狠狠一击,将监控录像回放了一遍又一遍。
于是,那张俊美的脸愈发变得冷硬,阴沉沉的,众人不敢问,也不敢看。
很好,我草你妈。
电话响了起来,突如其来的铃声让每一个人都咯噔了一下,偌大一个静谧的空间,死气沉沉的气压,那铃声,显得分外诡谲。
一个陌生的号码,秦苏墨盯着那方震动的手机,良久,才接了起来。
清清冷冷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我只问你一件很容易回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