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墨慢慢地摩挲着温故的背,没有说话。忽然涌起一种很异样的感觉,她的内心其实不像他想得那样软弱,没有主见。
不是她成长了,变了,只不过是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如此。
以任何一种不着痕迹地方式告诉他,她并不差劲。
温故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只是因为身后有一个强大的靠山,几年过得顺风顺水,遇到困难和麻烦几乎不用去费脑细胞,就有人替她摆平。
于是,她的想法和坚持似乎并无用处。
“所以我把故事改了改,小精灵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但本质上她也并未做错什么。她向往自由,不墨守成规,打破枷锁,是王国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某种意义上也很值得鼓励呀。”
“所以她的结局应该也不能太坏。”
“只是我不喜欢原本的结局,太过俗套,后面的故事围绕着她和人类的爱情展开,这样她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为了人类,不惜和女王,和生她养她的王国作对,好没良心。就算得到了幸福又怎么样?”
“于是,我让她得到了惩罚,如她所愿,留在了人间,成为了人类,体会人世间的酸甜苦辣。”
“但是,她靠自己的努力,还是拥有了好的结局。”
秦苏墨笑了笑,“我以为,你只是在胡编乱造。”
温故小小地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当然不是。”
不过,确实也有一点点啦。
更多的还是自己强行解释出来的,但听上去也很有道理不是吗?
要不然就是自己变得越来越能说会道了。
反正秦苏墨听得很认真。
“谢谢你的睡前故事。”
这个突如其来的感谢,温故忽然愣了一下,后知后觉才得意地抿嘴偷笑。
结果,那人又补充了一句——“让我成功睡不着觉。”
就知道是这样,哼!
温故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散乱的发,“我还要去找一个人。”
“嗯?”
“是呀,她在抽中了我的奖品,我现在要去给她。她这个人好像挺有来头,反正也在游艇上就对了。”
“女生?”
温故几乎想翻个白眼了,“当然是女生!”
也好,秦苏墨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睡一会儿,也不用听什么围巾被缠住结果被勒死的沙雕鬼故事了。
“我走了哦,你好好睡觉。”
关门之际,温故还冲他耀武扬威般地挥了挥手,一副蜜汁炫耀的表情。
她给女生发了好几条私信,结果,对方迟迟不回她。
所以只能找个角落坐下来,默默等回应。
顾然将温故打发走以后,许翘显然还在原地等着他,看样子,是真的打算是杠到底了。
“所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挤兑我。”
“那你现在开心了吗,满意了吗,我朋友要被你气死了。”
许翘却只是深深地起伏了一下胸口,声音倒是冷静了不少,“我来这里,只是想向你讨回一样东西。”
稍微平复了些许,“我也不是你想的那样胡搅蛮缠,你把东西还我,我马上就走,以后再也不来找你。”
顾然疑惑,俊朗邪气的眉梢,微微翘着,“什么?”
“小可乐挂饰。”她又自嘲地笑笑,“估计你都不记得了。”
一个挂在自己的包包上,那次给了顾然,另外一个从此就挂在他的手机上,根本不是所谓的多余的,也不是她不想要,那是一对情侣款,只是顾然并不知道而已。
他一开始觉得别扭,后来莫名其妙地,竟然也蜜汁看习惯了。
“就为了这个?”
顾然将手机拿出来,挂饰依然悬挂在上面,小小的一个可乐模型,做工却很精致。
许翘愣了一下,原来,他并未摘下来。
点头,“对,就为了这个。”
脑子里却嗡嗡作响,只要一个念头——顾然,只要你不给,那我就不收回去。
女生真是奇怪的生物,只为了一个小玩具,表情看上去似乎要和他同归于尽了似的,顾然不解。
许翘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好像他是个负心汉,拿了人家的定情信物又背叛了人家的感情,要不然就是强盗,抢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大概是因为从前,自己吊儿郎当地老是调戏人家,结果——他本是抖机灵,许翘却走心了。
哎,他这该死的芳心纵火犯,为什么要随便散发魅力。
想到梅姐发的声明,顾然心里隐隐约约也有些愧疚。
一开始,梅姐就是看中她的名气,不甘心叶若拉踩她家的艺人,巴不得许翘和顾然能扯上什么关系,免得叶若造谣什么顾然单方面倒贴沈非瑜,奈何沈非瑜有咖位更高的沈寂,瞧不上他云云。
听着就窝火。
可没想到,现在顾然没有征兆地就火了,又怕影响发酵,就赶紧撇清和许翘的新闻。wavv
某种意义上,梅姐和叶若其实没什么两样,难怪两个人虽然是对手,一边互相厌恶,一边又有些兮兮相惜,都是同类人。
“许翘,我除了和你说一句抱歉,别的,真的不能给你什么。”
小可乐轻轻地放在她的手心,顾然很认真地说了几个字,“你要的,还给你。”
许翘忽然自己好像不能动了一样,就像那个可乐,安安静静地躺在手心里,没有温度,没有感情,许久,她觉得鼻子仿佛被谁掐住了似的,很难呼吸。
缓缓地收拢,“可以,你听好了顾然,你放心,我拿得起放得下。”
“那最好了,许翘,希望你以后前途似锦。”
顾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没心没肺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抿抿唇,“比我优秀的太多了,是吧?你喜欢我简直是瞎了眼。”
许翘嘲弄地开口,“神经病吧?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喜欢你,你怎么非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是吧,那也挺好的,就当我皮厚。”
其实,嘴上的都只是说说而已。
她就是喜欢他。
不然现在眼泪也不会往下落了。
顾然有些烦闷地挠了挠头,“戚老爹叫我去喝酒,我走了,拜拜。”
他最见不得女生在他眼前哭了,会有一种束手无策的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