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凌风问道:“不知道你们义和拳遇到了什么难事?搞出如此大的阵仗。”
那黄老大道:“让江老板见笑了,这件事事关机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还望江老板海涵。”
“不敢,不敢。”常凌风道。
黄老大先是问了常凌风和罗冀是如何认识的,常凌风据实说了,只是将击杀鬼子的事情略了过去,只说是在胡同中东躲西藏避过了鬼子的追兵。他见这个黄老大并非恶人,便将认识罗冀的事情说了,既然大家都是拳民,想必罗冀也不会怪罪。
黄老大道:“说起来,你们和罗大哥遇见,也算是有缘。北平城之中鬼子横行,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天才能晴朗起来。我的身份已经猜到了,我们都是拳民,至于具体的职位嘛,比之罗大哥差了太多,就不提了。江老板,你带着日本人的证件,又不是日本人,这里面应该有不少的故事吧?”
黄老大是何等的精明,从常凌风冒充日本人这个小举动推测出他们并非一般的客商。
常凌风称是,说眼下时局混乱,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弄出一个假身份来。
黄老大道:“我们在城中相遇,也算有缘。明日一早你们随我上山,也好帮着我们出个主意。只要此行所见所闻,不向外人泄露,我担保你们几位兄弟决无危害。”
常凌风答应此时必定是守口如瓶。
之后,黄老大说了很多关于义和拳内部分化瓦解、逐渐没落的事情,听黄老大所述,常凌风和黑狼不禁大为遗憾,常凌风道:“倘若义和拳犹如以前抗击洋人时一般的团结,在北平的这些鬼子岂会有好日子过?”
宋一天也不时地插话说现在的义和拳简直是一盘散沙,人心根本凝聚不起,今天来这个村子里的还算是讲义气的。三人一直谈到了下半夜,这才纷纷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那小乞丐便来招呼常凌风等人用早饭,然后跟着众人一起上山。
一路上,常凌风都看到有人在暗中警戒,更加感到他们的这件事非同小可。约莫八点左右,众人来到了半山腰的一处古寺之中,两个小沙弥将山门打开,迎了众人进去。常凌风看到这座庙宇屋顶都长了杂草,墙上的红漆也有脱落,一副十分破败的样子,但是走进寺院中,却看到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一个穿着粗布加沙的胖和尚见黄老大和宋一天后,快步走下台阶,携手进入大雄宝殿中。
常凌风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黄老大会将他们带到一处雄伟威武、壁垒森严的山寨之中,哪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黑狼纵然在江湖中混迹多年,这一次却理不清头绪。
常凌风则看到这些人虽然相互之间十分的熟络,但是看神情却无欢愉之意,众人神色间都显得十分悲戚愤慨,不禁暗自疑惑。
常凌风等人暂时被安排在了一处配殿中歇息。
山鹰急于想知道这伙拳民到底要干什么,非要出去看看,被常凌风制止了,说道:“他们到时候会来叫我们的,大家在这里稍安勿躁。”
他和黑狼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马晓庆倒是对这个寺院十分的感兴趣,站到配殿的门口念叨:“寺院门口三大门,无相无作与空门;进门中轴一条线,通常都是各大殿。第一大殿天王殿,弥勒佛祖四天王。大雄宝殿具威严,如来佛祖坐中间。后面各处不一样,藏经佛塔四法堂。钟楼鼓楼在两侧,还有祖师伽蓝殿……”
山鹰正在心急火燎之间,听得马晓庆念叨,道:“你说的这是个什么玩意?”
“没什么,这是一般寺院布局的顺口溜,咱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庙啊,可没有那么齐全。”马晓庆乐呵呵地说道。
过不多时,小乞丐再次过来请常凌风等人去大殿,大殿匾牌上的字早已经被风雨侵蚀的看不出往日的风采了,进入殿内,一看足足有百十号人,黑压压的一大片。大殿的北侧佛像的侧方供奉着一牌位,离得太远,看不清楚,只看到那牌位前香烛缭绕、果盘堆叠。
常凌风和黑狼满腹狐疑,但见满殿人众容色悲戚,肃静无声。
忽然人群中组走出一个矮壮敦实的汉子,点烛执香,高声叫道:“致祭。”大殿里的人随即跪倒了一片,常凌风等人不知道如何是好,站也不是,跪也不是。这时,听那跪在他们身边不远的小乞丐低声道:“江老板,你们就站在这里看看就行了,不必行礼。”
常凌风看到黄老大、大和尚以及宋一天都在最前面一排。
接着有和瘦高的汉子出来宣读祭文,这祭文半文半白、晦涩难懂,黑狼、马晓庆、山鹰听得一头的雾水,常凌风听出了大致的意思,大概是供奉的这个正主生前如何义薄云天、豪情盖世之类的话,虽然难懂,但是念起来却是慷慨激昂,说什么“晓月芦沟”、“悲歌吼处、气贯长虹”、“怒向顽凶”“焦石溅血浓”“民崩倚恃,国损干城”之类,接着那个瘦高的汉子话锋一转,直接骂开了日本鬼子,将小鬼子骂了一个狗血临头,最后又骂国民政府当局昏聩无能,对鬼子是处处忍让,仗打得是节节败退,导致中华的大好河山落入了鬼子的手中。
这篇祭文读了足足有十多分钟的时间还没有结束,可谓是字字泣血,说到了常凌风的心坎里,就连黑狼、山鹰和马晓庆听得也是热血沸腾。这时常凌风才听出前面的灵位上供奉的应该是向二十九军全体官兵发出“凡是日军进犯,坚决抵抗,誓与卢沟桥共存亡,不得后退一步”命令,并在南苑之战中壮烈殉国的董将军了。
祭文读到最后,众人纷纷跟着领读人立誓:“驱除日寇,还我河山,以慰将军在天之灵!”
祭文读毕,那瘦高汉子唱道:“众人祭拜将军灵位”。”众人俯身叩头。
常凌风看到整整一大殿的汉子都是泪痕满面,悲愤难禁。
众人站起来,常凌风看到黄老大似乎对身旁的一个人说了什么,那人的身形极为熟悉。片刻之后,那人回过头来,常凌风认出了此人正是在北平城救过自己的罗冀。
罗冀在黄老大、大和尚和宋一天的陪同下,穿过众人,来到了常凌风的跟前,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常凌风每次出门都经过柳依依的精心化妆,是以面貌大不相同,但是罗冀的一双精芒四射的眼睛,还是很快就认出了这个人是那天晚上见过的江老板。
“江老板,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的这些兄弟不懂事,竟然将你们也卷了进来。”罗冀拱手道。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黄老大竟然带了陌生人上山,而且还是有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江老板。对黄老大的这种鲁莽行为不禁大为光火,但是碍于常凌风他们在场,一时没好意思发火。
这时,叶大龙以及那个少年贤栋也上来和常凌风打招呼,尤其是贤栋,见到常凌风之后格外的高兴,本想上前多说几句话套套近乎,但是见到罗冀的冷脸之后,又忍住了。
常凌风道:“罗大哥不必自责,这个跟黄大哥没有太大关系,我们也是听到你们有什么难处,这才上山的。”
黄老大感激地看了常凌风一眼。
罗冀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安排人送你们下山进城。”
黄老大知道自己犯了错,急于想弥补过失,便抢先道:“罗大哥,还是让我的人去吧,江老板这一路上都是跟着我们来的,大伙彼此也熟悉了。”
罗冀瞪了黄老大一眼,那黄老大看似年纪和罗冀相仿,但是被罗冀这么一瞪,脸上均是畏惧之色,常凌风对这种眼神和神情最为熟悉不过了,也只有在军人上下级之间才会有。
常凌风道:“罗大哥,既然我们来都来了,如果方便的话,不妨将你们的难处直言相告,大家人多也好一起出个主意。”
“这不太好吧。”罗冀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将你们半骗半绑的弄上山,已经很对不起你们了,我们的事情就是一潭浑水,你们最好还是不要蹚了。”
贤栋插话道:“罗大伯,江大哥他们最是有本事了,你把事情跟他们说了,没准真的能够帮我们呢。”
“小孩子懂什么,不要乱说。”罗冀斥道,“是成是败,是生是死,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跟江老板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犯不着让他们也牵扯进来。”
常凌风看罗冀的眉头紧锁,想必是遇上了极难以解决的事情,便道:“若是这件事事关你们的秘密的话,那我们就不搀和了。若非如此,要是您信得过我们,还请罗大哥告知,咱们一起想办法,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黄老大和叶大龙异口同声跟道:“罗大哥,你就跟江老板说说吧。”
罗冀沉吟了片刻,像是做出了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最后终于到:“好,那我就先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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