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户军官张榜的行军速度比别的军户要快一些,他率领一千卫所军户,经过七日“急行军”终于抵达邹县,比别的卫所军户要快了两日时间,日行近四十里,已经是很不错了。
立功心切的张榜率军抵达邹县城下,闻香教的乌合之众没想到有一支官兵来得那么快,竟然被张榜带人直接冲入了城内。
徐鸿儒立即调兵遣将,围攻这支孤军深入的明军,结果这支千余人的明军被围困在城内,张榜战死,千余明军在妖贼合围之下全军覆没。
卫所大军来得晚了一步,不仅没有困住徐鸿儒,反而被他带着人跑了,只留下一小部分妖贼留守邹县。卫所大军连续攻城,结果死伤惨重,城下堆满了明军尸体,还是无法破城。
徐鸿儒的闻香教妖贼叛军在攻占了邹县之后,很快又扩充到了两万多人,徐鸿儒继续挥师攻击滕县,轻松拿下了滕县。
闻香教妖贼叛军所到之处,四处传教,祸害百姓,总之这种以邪教洗脑的军队,所到一处也不会干什么好事,就像清末的太平天国,其实到了一处也没干什么好事,都是把当地老百姓都给裹挟了变成流民,百姓把家里仅剩不多的粮食都拿出来充军了,把自己变成了太平军的炮灰。闻香教当然没有太平军厉害了,徐鸿儒更不能和杨秀清比,他的水平也就是如此而已。
不久之后,续衍圣公投敌之后,又一个坏消息令天下士子震惊:亚圣孟子之后孟承光组建民壮奋力抵抗贼军,但因寡不敌众,孟府被攻破,孟承光父子宁死不屈,惨遭妖贼杀害。
也就在孟子之后遇害后不久,朝廷撤孔胤植衍圣公封号,改封衢州孔家南宗为衍圣公的圣旨也下来了。
朝廷的圣旨可不仅仅只是撤掉孔胤植衍圣公那么简单,既然衍圣公的封号没了,那么之前享受过的朝廷待遇,都要全部吐出来。所以说,同撤除衍圣公封号的圣旨一起来的,还有锦衣卫的驾贴和朝廷抄查衍圣公府的圣旨。送圣旨来的人正是老熟人许显纯了,他还带来一百锦衣卫。另外,许显纯还带来的大明天子天启帝册封高士信为锦衣卫指挥使、后军都督府左都督、太子少保的口谕,要高士信回京以后就接受正式册封。
“走,我们去抄了衍圣公的家!”高士信下令道。
高士信和张永两人,带着五百锦衣卫,一百东厂番子,连同来协助帮东西的五千五百军队,杀气腾腾的往衍圣公府杀了过去。
“圣旨道!孔对寰接旨!”张永一走进衍圣公府,便拉开嗓门大叫。
孔胤植知道这次来的圣旨不是什么好圣旨,但他哪里敢抗旨?只能是带着一家大小到了香案跟前,点起香接圣旨。
张永打开圣旨,宣读了圣旨,撤除孔胤植衍圣公封号削为平民,抄没孔家所有财产!
听到圣旨,孔胤植一下就软瘫在地上,他知道,他的家产全完了,这群如狼似虎的锦衣卫,是连一块铜板都不会给孔胤植留下的。不要说找到的金银财宝了,就连衍圣公府内女眷头上带着的饰物,都被锦衣卫夺走。
随着张永合拢了圣旨,大群厂卫准备涌入衍圣公府大发横财的时候,突然一大群人从衍圣公府内冲出。这一大群人,为首的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老头子身穿七品文官青色官服,很嚣张的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群青虫。这些人堵住了奎文阁门口,要进入衍圣公府的后院,就陛下从这里过去。
“驱鹰犬!保名教!”青虫人群发出了怒吼声,很嚣张的拦住了张永和他的厂卫。
“干什么?衍圣公被陛下开革了!我们锦衣卫奉旨抄家!我们有圣旨,也有驾贴,你们谁敢拦住我们!”高士信向前一步,走在张永前面,手里指着那群青虫大吼道。
张永也扬了扬手中的圣旨,很嚣张的喊道:“衍圣公给妖贼上了劝进表!已是谋逆大罪!朝廷最多只是撤掉他的衍圣公,抄没家产!而你们不是孔圣后人,谋逆之罪何等下场,你们自己知道!若是不想被诛灭九族,那就让开!”
为首那名七品文官,正是曲阜孔县令孔闻礼,这位县令也是孔家的人,是衍圣公的旁支,世袭的曲阜县令,其实也就是衍圣公府的家奴。
至于那些前来堵住厂卫道路的书生,都是受了衍圣公蛊惑的读书人,孔家把他们发动起来,驱逐鹰犬,保卫名教。
“张公公,可是他们都是有功名的人,我们不能打他们啊。”一名锦衣卫校面露难色,为难的对张永说道。
另外一名锦衣卫校对高士信说道:“高佥事,有功名的人我们不能打啊,我们也无权剥夺他们的功名,只有知府才能剥夺秀才功名。”
是的,有秀才功名的人不能打,若是遇上不讲理的武将还是锦衣卫,打了秀才,虽然当地文官不能惩处武将或锦衣卫,可是朝中弹劾的奏折会把行凶者给淹没了。
高士信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奋力一撞,就像是一头撞入了羊群中的棕熊,一下就撞飞了好几条青虫。他迈开脚步,从一名仰面朝天倒在地上的青虫肚子上、脸上踩了过去,大脚印留在那青虫的衣服上、脸上。
“鹰爪孙打人了!”一群青虫围了上来,围住高士信,有人撕扯他的飞鱼服,有人挥动拳头要打他。
可是被一群青虫包围的高士信一击扫堂腿,他身边的八条青虫惨叫着倒下。接着高士信伸出大手,一手提起一条青虫,把他们往人群中一丢。飞出去的两条青虫撞在青虫人群中,一下就撞翻了一大片。
“鹰爪孙!老夫,老夫,老夫要弹劾你!你等着!”那白发苍苍的孔闻礼指着高士信声嘶力竭的吼道。
“好啊!”高士信走到孔闻礼面前,很嚣张的指着他的鼻子,“去啊!去京城弹劾老子!老子等着你去弹劾!”
高士信和张永这对无良阉党奸徒,根本就不用怕任何人弹劾他们,因为弹劾的折子到了司礼监就被扣下了,根本不可能被天启皇帝看到。就算魏公公没看到那些折子,司礼监内的其他太监看到了,也是扣下来了。
所以高士信很嚣张的,根本就不怕孔闻礼的威胁。他是锦衣卫指挥佥事,别说一个县令不可能抓他问罪,就连知府、巡抚、布政使都无权抓他,能抓他的只有东厂。可是东厂是谁的?还不是魏公公和张永的?
文官能对付高士信唯一的招数,就是上奏弹劾他,可是司礼监一关卡在那,任何对高士信不利的奏折都到不了小木匠面前。
青虫被撞翻了一大片,就算他们结成了人墙,也挡不住高士信啊,高士信往前一冲,那些想要围殴他的青虫纷纷被撞倒在地上,就算有人拉扯着他的衣服也没用,被他一下就提起来,就像是丢一只小鸡一样丢了出去;有人拳头打在他身上,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拳打上去,根本就是不痛不痒的,被高士信反手一抓,就提起来丢进人群中。
高士信身上的飞鱼服已经破成布条了,露出了里面的锁子甲。他根本就不在乎一件飞鱼服,撕坏了再做一件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