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早上。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姜瓷脸上, 泛着淡淡热意, 那紧闭的眼睛颤动着,下一秒, 她就从梦中苏醒过来了。
在意识还没完全清醒的时候,就先伸出白皙的手,去摸枕头旁的手机。
屏幕显示的时间,七点五十分!
姜瓷指尖揉了揉秀气的鼻子, 感觉裹在被子里的身体已经不再闷热, 低烧完全是退下去了,看来昨晚的姜糖茶没有被白灌,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她点开未读的短信, 发现傅时礼在七点二十分发来了一条。
姜瓷不是很意外,也难免有些紧张闭住呼吸,心里隐隐在期待着什么, 当逐字的将内容看完后,亮起了好看的眼睛。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拨打过去的, 然后掀开被子下床,往窗户方向跑。
嘟嘟两声,很久被接通。
在她看到外面那荫绿色的草地上站着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时,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也从手机传透到了耳中:“感冒好点了?”
姜瓷已经恢复正常体温了, 嗯了声:“好多了。”
窗外,傅时礼抬首看过来,透过窗户玻璃也看到了站在里面的她, 俊美的脸庞上淡淡的笑容显得很沉静如画:“穿鞋子了吗?”
姜瓷是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的,脚趾无意识缩了缩,嘴上说:“穿了。”
才刚感冒好,如果不穿鞋肯定要被说。
她对这点上,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傅时礼清贵的眉目阳光下格外好看,眼神依旧注视着她在窗帘内若隐若现的单薄身影,嗓音磁性低缓地说:“小骗子。”
姜瓷被说得脸颊泛起红晕,男人那句小骗子,瞬间就让她心底涌动了什么情绪。
一点谎话都不能说,傅时礼早就看穿了。
她抿了下唇瓣,有点干干的:“你一个人站在外面,不怕我睡到中午?”
从手机收到短信开始算,他应该已经在外面等上半小时了。
姜瓷发现他真的很懂得怎么去掌握一个女人的心,不用财富来收买,而是靠着自身的男性魅力。
傅时礼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薄唇抿出笑意:“我在等你妈妈起床。”
“……”姜瓷。
俊美的男人将下半句讲完:“穿上鞋子下楼,把昨晚我留下的东西拿下来。”
电话是挂了。
姜瓷却愣在窗户前,看着傅时礼姿态优雅,单手抄着裤袋,步伐不慌不忙地朝别墅门口走了进去。
她手指根根握紧了手机,也不知是手心发烫,还是胸口。
留下的东西?
姜瓷不由自主地转身,眼睛看向了床头柜上的户口本。
男人这架势,摆明了是要跟她家徐女士提亲了!
扪心自问,要说被傅时礼哄成这样,现在还有恐婚的情绪是不可能的,就是太快了有点没做好准备,导致了,她迟迟不下楼。
姜瓷走到床沿坐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面前红色的户口本。
二十分钟后。
楼下餐厅的气氛很和谐,徐琬宜女士今天心情格外愉悦,穿着一袭胸前花枝刺绣的白色长裙优雅动人坐在椅子上,举止间的气质韵味高级,妆容也淡雅,看起来和傅时礼聊天的气氛很融洽,精致的眉眼间都是舒展着的。
姜瓷慢吞吞的下楼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宋宥廷已经出门去上班了,家里就徐琬宜和傅时礼在谈着事,保姆都在厨房里忙碌着。
她的出现,引得餐桌上的两道视线都看过来。
姜瓷指尖一紧,故作镇定走过去。
“妈。”她喊了喊徐琬宜,没好意思去看傅时礼。
然后想低头坐下来。
徐琬宜扫了眼过来,就说了:“旁边坐着谁,看不见了?”
“……”姜瓷。
才一顿早餐的时间变化,她现在怎么感觉自己不是亲生的啊?
徐琬宜对女婿满意是满意,却对女儿不满意了。
她看着姜瓷,也不说任何话。
姜瓷心下暗暗羞恼着,又只好硬着头皮抬头,对视了傅时礼沉静的眼眸,红唇抿着淡笑对他表露出了友好。
当着丈母娘的面,傅时礼是不可能对她做出什么亲密动作,眼底隐约可见笑意,修长的大手主动替她拉开了一旁的椅子,嗓音清润好听:“盛碗粥给你喝,好不好?”
这跟哄小孩子似的,姜瓷心底默默地吐槽,嘴上,奈何在场徐女士的权威,很开心道:“想吃。”
傅时礼给她盛粥,还贴心试了温度。
有人在旁边看,姜瓷脸蛋都烧的快红了,她还不是很习惯这样被人照顾,从懂事起,徐琬宜给她的教育就是服从长辈命令,自己的事自己动手完成。
姜瓷骨子里的粘人性子被慢慢磨去了,也就不懂得怎么去应对。
她只好低着头喝粥,什么话都不说。
傅时礼却当着面,跟徐琬宜主动提起了领证的事,从只言片语间,可以听出事先两人已经谈妥当了婚事:“徐阿姨,我上午带姜瓷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之后,便去民政局把证先办下,等她感冒完全好了,我们两家找个时间一起吃饭。”
徐琬宜对这样的安排倒是满意,语气稍暖和,叮嘱道:“孕妇发烧对小孩也不好,你们都是大人了,自己注意些。”
傅时礼姿态从容:“徐阿姨说的是。”
姜瓷看着母亲很满意的神色,悄然给身旁的男人递了一个眼神过去,那意思,无非就是好嫌弃:就你会捧场王的哦。
早上九点多。
刚吃饱饭,姜瓷就被母亲无情的逐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两家的户口本,感觉似乎没有任何退路了。
傅时礼看她没精神的小脸,就跟要被逼的去砍头一样。
当场没说什么,先带女人去医院检查完身体,确定低烧已经退去了,然后将车停在了民政局的门口外面。
姜瓷的脑海是恍惚着的,带着婚戒的手指揪着户口本一直不放。
“你不想领证?”
耳旁,男人低缓好听的嗓音传来。
姜瓷回神过来,抬起漆黑的眼眸对视上傅时礼,红唇微微张:“啊,可以不领吗?”
这话,纯粹是下意识问出来的。
因为他俊美的神色过于无害,态度也是有商有量的。
傅时礼俯身靠近,薄唇在她期盼的眼眸睫毛上吻了下,嗓音清晰而缓慢地溢出,带上了不容许她反对的强势:“不可以。”
“……”姜瓷想骂人。
她也会耍性子,手心抵着他矜贵的西装推开,恼羞成怒道:“你别让我看见你。”
“嗯?”
“不然没结婚前,我就忍不住想家暴了。”
傅时礼都把一切安排妥当了,不领证是不可能的。
她要敢真的不领证,这男人给家里的徐女士打一通电话,都有的她受的,在车内调整好了心态后,还是下了车。
傅时礼两根修长手指夹着领证要的资料,步伐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今天是周五的缘故,来民政局领证的人还不少,到的时候,就已经排了一条队了。
姜瓷睁着眼睛数还有对情侣是来领证的,心底紧张了又紧张,在这个过程中,不免会去跟傅时礼说话。
而她和他这对即将成为新婚夫妻的谈话内容,与别家的,似乎有一点儿不同。
姜瓷反复问他:“你真的要跟我领证?”
“嗯。”
“结婚了就不能反悔了。”
姜瓷作为这段婚姻里占便宜的那方,很有道德的提醒他要认清楚这一点。
傅时礼看了她眼,说道:“你别抛夫弃子就行。”
这句不咸不淡的话,似乎听着还带有男人的埋怨?
姜瓷尴尬的笑了笑:“你是傅时礼,傅时礼是投资圈的精英标榜大人物,也是金融界的话题焦点人物,整个s市的未婚女人都想嫁给你做老婆,你知不知道自己多值钱啊?就这样低……”
低价出售这四个字,姜瓷在男人令人寻味的眼神里,给咽了回去。
她当场改口,说得很实务:“我之前以为像你这样的男人是不会结婚的,这辈子可能会养几个私生子,要么就是到了四十几岁选一个家里安排的富家千金娶了,唔,就是家养小娇妻?”
姜瓷这会儿不知是想故意让自己放轻松,还是别的缘故,说话带着俏皮。
傅时礼耐心听她说,却抓错重点,薄唇间低低重复一句:“小娇妻?”
姜瓷立马澄清:“我不是指自己。”
她都二十七岁了,就比傅时礼小五岁而已,哪里敢有脸自称是小娇妻。
傅时礼薄唇噙着低笑,修长大手从裤袋伸出来,指腹在她温软的脸蛋上摩挲了两下:“怎么就不是了,小娇妻。”
爱脸红,还有着小性子,喜欢被人哄着顺毛。
这跟一个小姑娘没什么区别。
以他的成熟阅历来看姜瓷,她确实像极了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也证实了徐琬宜早上在餐厅里,单独跟他说的那些话。
【姜瓷从小就被我保护的太好,性格上还有些不成熟,脾气倔强偏执,又十分敏感,即便在外面被撞的满头包,就是学不会回家告状,你想娶没问题,平时相处要担待些,我家姑娘还是好姑娘,不拜金,对名利和金钱没有野心,知道什么是对是错。】
徐琬宜的话还历历在目,如今看到姜瓷伸手揪着他的衬衫,好心地告诉他领证了就不能反悔了,傅时礼喉结滚动两下,目光落在她唇色很漂亮的小嘴上。
突然间,想一亲芳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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