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君灏发泄完后就扯着流笙的衣领离开了城门。
看君灏走了,城门口的士兵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祖宗终于走了。
谁知君灏头也不回的边走边道,“敢把今天看到的、听到的,说出去,本王不介意帮你们的脑袋搬个家。”
几个士兵连忙低下头装聋子。
景阳宫。
君灏坐在上座,一副严审潘金莲的架势,“本王提的三点要求,你一个都没做到。你自己说说,这三天干了什么?”
“王爷既给我三天时间放我出去,这三天时间便是我的,我要作甚与王爷无关吧?”
“好,好一个无关!”
君灏怒极反笑,从位子上走下来,双手用力抓着流笙的肩膀,强迫她直视着自己。
“这笔账我给你记着,夏侯厉我也给他记着。若有下次,我不保证我会不会做出什么来!”
流笙被他晃得头昏脑胀,本就难受的很,这下更加支持不住。
君灏在眼前变成了好几个,换着法的朝她怒吼。
“你,你别晃呀。”
流笙努力睁着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
自从来了古代,似乎每件事都和性命挂上了钩子。
阎王爷啊,你真的那么着急把我召唤过去和你做伴吗?
“噗——”
流笙觉得自己吐尽了最后一口鲜血,终于成功的晕了过去。
门外的顺公公哀叹一声,吩咐手底下的太监。
“把太医全召过来吧,景阳宫的下人们也该忙活了,叫她们打起精神来。”
“得嘞。敢问顺公公,两位主子,一直都是这样?”
“多嘴,还不赶紧干活去。”顺公公嘴上斥责着小太监,内心却无比认同他的话。
这两位主儿,性子一个比一个倔。xdw8
他由记得流笙初来时——
“姑娘,摄政王吩咐老奴来叫您过去。”
顺公公在晚膳之前找到了流笙,他低下头,适时掩去了眸子里的惊艳。
刚刚及笄的帝挽公主是天下人口耳相传的第一美人,又是大好的年纪,难怪是个男人见了她就会动心了。
他这多年宦海沉浮的老人,见了她心脏都砰砰直跳。
顺公公在前面为流笙引路,一路上都不敢回头。
时人皆道褒姒、妹喜、妲己之流美,顺公公在心中暗想,今日这帝挽公主和她们比起来,怕是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权上坐拥大魏万里河山的君灏一贯享乐奢华。
摄政王府的寝宫不比宫里皇帝的寝宫的小,他素来喜爱黑色,肃穆的寝宫之中,一眼望去用来装点皆是名贵的黑色沙曼。
“本王倒是很好奇,适才公主差点被端和毁容,怎的看起来公主并不在乎?”
“上官流笙如今已是国破家亡,最宝贵的东西都已失去,留下这区区一张脸,还有何用?”流笙口气中带着轻嘲。
“从今以后,你就是本王的婢女。这当中利害,你可知晓?”
如今她寄人篱下,每天看着灭亡自己国家的人欢笑度日,心里怎能安宁!
“参见摄政王。”
流笙不卑不亢的行礼,就好像面对的不是自己最仇恨的人,而是一个最寻常不过的问候一般。
行完礼后她便一言不发的站到一旁。
君灏把玩着手中的御笔,“你就不好奇本王深夜传召你所为何事?”
“摄政王传流笙前来必是有要事吩咐,至于所为何事,流笙身份低微,不敢随意询问。”
“你就不怕,本王是叫你来侍寝?”
流笙泰然自若。
“既然摄政王心中已有定夺,流笙再怎么想改变也是无用功。识时务者为俊杰,比起侍寝,显然保住脑袋更重要些。”
君灏若有所思的看着流笙,似乎在辨别她话中的真伪。
“帝挽长公主果然不同凡响,能和本王在战场上对峙半年。”
“王谬赞了。”
“不过本王就想知道,你明明有机会做本王的王妃,换取你燕国的和平。但现在燕国国破,你亦沦为阶下囚,不觉得屈辱?”
“有何屈辱?摄政王能留流笙一条贱命,流笙已然是感激万分。”
这和君灏想象中的人大相庭径。
他以为自己见到的,会是一个不甘于屈服的、咄咄逼人的燕国长公主,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如此轻易服输的流笙。
他闲闲的靠在椅子上,莫测一笑,“据本王所知,帝挽长公主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言下之意,你在演戏。
“摄政王误会了,长公主也是女流之辈,怎可能不贪生怕死呢?”
“上官流笙,你若为男子,燕国必定不会亡。”君灏言语间带着肯定。
“可惜流笙并非男子。也没有摄政王想象的那么强大。”
“若本王许你侧妃之位,你可愿意?”
他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冷沉,询问的话语在他说来偏偏有股不可抗拒的味道。
流笙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但凭摄政王吩咐。”
君灏突然起身抬起走下台阶,一手抬起流笙下颚,“帝挽不愧为天下第一美人。只是,美人不会笑,实在可惜。”
君灏低头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寸。
流笙没有躲避,直视君灏。
君灏一愣,松开了她。
“带下去。”
“是。姑娘,跟老奴走吧。”
顺公公连忙弓着身从外面进来,经过流笙时,不免再一次为她的容貌所惊艳。
这是王爷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本来去燕国以前,魏帝已经在为君灏张罗着选通房了,君灏也去看了两次。
虽没表达出太大的欣喜,可也没抗拒他父皇的安排。
但自从去了趟燕国之后,便像铁了心似的。
不但把已经调教好的八位通房都打发了去,甚至连一干在身旁伺候的贴身婢女都一并贬成了洒扫丫鬟。
顺公公暗暗吃惊,不过他不知晓燕国发生的事情,也不敢质疑君灏的决定。
可是个男人都会有需求吧?万一君灏到时候想了,身边却没有人能伺候该如何是好?
秉着这样的想法,他偷偷留下了两位通房,以备不时之需。
谁料君灏知道此事以后,大发雷霆,连同顺公公一起,都受到了牵连。
他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
怎会允许旁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