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的太迟了。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
思想还没转过弯来,身体却已先一步做出反应,流笙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韶雪寒一步上前拥住流笙,“辛苦你了。孩子,很可爱。”
“南蜀现在?”她声音哽咽,眼眶红红的,回抱住韶雪寒。
“南蜀一切皆已步上正轨,唯独……缺了一位皇后娘娘。阿笙,跟我回家吧。”
韶雪寒轻轻放开她,然后小心翼翼的抱起小包子,虽然手法并不熟练。
被惊醒的小包子很不满的吐着泡泡,乌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寻找着流笙,小手不安分的挥着表达自己的不满。
流笙没有动。
小包子委屈极了,娘亲不保护他,他只能自己动手来阻止陌生人抱他。
可当他的小胖手拍在韶雪寒的脸上时,几个月来不苟言笑的韶雪寒脸上竟出现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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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专为南蜀使团设立的洗尘宴上,韶雪寒是抱着自家小包子出现的。
小包子安静的在韶雪寒怀里自娱自乐,口水流到了韶雪寒的龙袍之上,他似乎都没有察觉到。还吩咐身后的梁九功递来帕子,亲自擦干了小包子脸上的口水。
韶雪寒很喜欢小孩?
安阳皇帝并不这样认为。
可在坐的无论是安阳大臣还是南蜀随行官员,谁都不敢小看画风突变的韶雪寒。
韶雪寒眼前的食物也加了好几道适合婴儿食用的流食,喧嚣的大厅也因为多了一位小祖宗,众人说话都变成了小声的咬耳朵。
韶雪寒的对安阳皇的成长而满意的点点头,将小包子又抱紧了些。
小包子自顾自的吐着泡泡,但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俨然就是南蜀新帝的亲生儿子。
安阳皇帝的满腔的豪言壮语都在看到韶雪寒的第一眼偃旗息鼓了。
这感觉就好似你准备了很久,场景,灯光,演员,一切都配齐了,结果对方见了你,却只轻飘飘的来一句。
不拍了。
为什么不拍了呢?因为人家根本就没有把这回事放在心上。
知道自己的实力不足以于南蜀抗衡,可安阳帝还是把最精的侍卫全部调来宴会严阵以待,谁知韶雪寒根本不在意,反而还抱来了自己的儿子。
南蜀这次是轻装上阵,随行侍卫,宫女的数量也是能少就少,可安阳却草木皆兵的把守在边关的几万将士都调了回来。
韶雪寒根本没有攻打周边国家的意思,周边国家的君主却已吓得夜不能寐。
莫说此次接风宴是否是一场鸿门宴……
他韶雪寒也不过**凡躯,不但亲身赴宴,甚至还带来了自己的子嗣,单是这一份自信便令已觉安阳帝深叹自己似乎还是太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韶雪寒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自家儿子身上,察觉到周围那些杂七杂八的视线,他笑着将小包子的小脑袋转了个方向,宽袍广袖细心的将他护得安稳。
怀里的小包子终于不闹了,而在不远处的主位上一直没有出声的安阳帝终于得空上来搭话。
“这一位……是?”
“犬子韶焱。”
他顿了顿。
“也是南蜀下一任的帝王。”
韶焱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一般,乐呵呵的从韶雪寒怀里探出脑袋,黑眼珠打量着安阳帝尴尬的面色,随即毫不掩饰的乐出声。
韶雪寒拍拍他的小身子,“说来正巧,犬子的母亲也是安阳人。也是,南蜀未来的皇后。”
满场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流笙回来的消息安阳只有少数上层人知道。
不少贵族当时都纷纷揣测,这是让人休了才独自一人跑回来的。
等到后来她显怀了,又有人恶意猜测,说她是与野男人厮混,然后……总之要多狗血有多狗血。
但现在,流笙前脚刚生下孩子,后脚韶雪寒便紧随而至。
安阳百余名臣子都未能在永乐门外恭迎到韶雪寒大驾,却偏生,在接风宴上一下见到了他跟他的孩儿。
韶雪寒一点儿也没有自己说出了什么惊世骇俗话语的自觉,兀自把玩着自家儿子的小手,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之中。
传说中那个怀有“怪胎”的叶家姑娘,仅仅是因为韶雪寒在酒宴上的一句闲话,瞬间化身成了整个安阳最为金贵的存在。
南蜀的皇后啊!那是他们能惹得起的存在吗?
早先时候那些在背后陪老婆嚼舌根的官员们,现下一个个变成了鹌鹑。
这怀孕了在外面乱跑,也许是夫妻间的情趣?
也对,这样一个既懂医术,又通算经,能设计带头设计桥梁工程的人,怎么回是那种当人小三,与其私奔的女人呢?
一时间官员们纷纷起身向韶雪寒送去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