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琉轩出了这档子事以后，三家店的客流量在第二天减少了许多。
恰好茼阁又效仿莘琉轩刚开业的时候，举行抽奖，减价等一系列的活动，把不少顾客都吸引过去了。
衣服这种东西往往第一眼是看不出来质量的，他们能最直观感受到的只有价格。
莘琉轩的三大掌柜在流笙面前排成一排，急的团团转。
“小姐，咱们店一早上一件衣服都没卖出去，顾客全让茼阁抢走了！”
“急什么？顾客不来你还能硬把人抢来不成？”
流笙慢悠悠的用帕子扶了扶额头。
“可是咱们几家店的伙计，账房加起来有几百号人，我们能不要工钱，他们不能不要啊！小姐您不是也跟我们说过，拖欠谁都不能拖欠伙计的工钱吗？这卖不出去……”
“好了好了。你们在我这都说了一早晨了，也不口干？都坐下喝杯茶去。”
三个掌柜对视一眼，不敢反驳流笙。
他们都是吴珅培养出来的老人，虽说现在吴珅把龙都莘琉轩的管理权通通交给了流笙，然而几个老家伙或多或少的心里都对流笙有些不服气。
吴珅的本领他们是见过的，对李明轩也是真心佩服。
可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姑娘，凭什么当他们的带头人？
她才刚接手几个月，莘琉轩就出了这事，她还不慌不忙的坐着！
可惜谁也不知道，吴珅和李明轩对做生意的想法，见解都是流笙培养出来的。
终于有个胆子大的鼓起勇气上前。
“小姐！你知道咱们几百号工人闲着一天需要白白浪费多少钱吗？”
“这部分钱我出。先把三家店关了门，你们都回去吧。你，留下。”
流笙指了指出头鸟杜掌柜。
就怕你出不起！
杜掌柜暗叹这果然是个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深闺小姐。
“小姐有何吩咐？”
“你是北街那家店的掌柜吧。我记得北街的销售额在三家店里面似乎一直是第二名的位置。”
一听流笙说起这个，杜掌柜便骄傲的点点头。
小妮子倒还知道点东西。
但流笙话锋一转。
“不过据我了解，北街的店铺也是三层楼，占地面积在三家店里当属第一。北街那边的百姓比西街富裕，户部登记在册的人口数量也远超东西二街。为什么反而排在西街店铺的下面？我可不可以理解成，是杜掌柜你没有全心全意做事呢？”
杜掌柜被这话惊出一身冷汗。
他从未想过，被几位掌柜都轻视的小姐竟然有这样强大的气场，竟然是个狠角色！
“小姐息怒，小的，小的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等这次的事情解决完了，我会去你们店里待上三天。看看到底是西街的人不爱进莘琉轩呢，还是你这个掌柜不上心。现在，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杜掌柜跪在地上，硬着头皮道，“小姐请讲。”
“你雇上两个熟悉行情的，脸生的年轻姑娘、小厮。自称是大户人家的下人，明天去茼阁大批量买衣服。钱由我来出。”
“是是。”
杜掌柜连连答应。
但心里却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自家店里的衣服都多的卖不出去了，还要去别人店里买衣服，难道这就是吃饱了撑的？所谓的有钱人的乐趣吗？
“一定要找那种一眼能看出衣服成本的人去，专挑低于成本价的衣服买。你可知晓？还有，不要让人一起去，可以分成两日，三日这样子，不要引起茼阁的怀疑。”
流笙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杜掌柜受教的点头。
是以，他派出去的第一个探子是个小厮。
小厮在店里左挑挑，又看看，徘徊了将近一刻钟。
掌柜的终于看不过眼了，“这位小兄弟，你想买点什么？”
“这不是要过节了嘛，我家主子打算给下人们换些新衣服，让人看起来精神些，掌柜有什么好的推荐吗？”
大生意啊！
茼阁的掌柜一听乐开了花。
“你家主子待你们可真不错！来来来，这几款都适合十几岁的小丫鬟穿，都是批量产的，不怕没货，码子也全的很。小兄弟看看？”
谁知小厮在看了好几个款式之后仍旧是一脸为难之色。
精明的掌柜的敏锐的察觉到这个顾客可能是有什么特殊需求，所以把小厮单独请进了试衣间。
“小兄弟对我家衣饰可是不满意？”
一脸憨厚的小厮烦躁的挠了挠头。
“您也是个实在人，我就实话说了吧。管家给我的预算也没多少，好几个兄弟又说采购这事能捞到油水，让我请他们吃饭……”
“这，这也好说。”
掌柜领着他来到店里的角落。
“这几种衣服我可是真不挣钱，也就卖你个人情，你看看满意不？”xdw8
小厮眼前一亮，笑眯眯道，“满意满意！就要这种的！给我来一百件！”
噗——
掌柜吐出一口老血。
“一百件我可是赔本了啊！你府上有这么多丫鬟？”
“当然，掌柜的多谢你了。这一钱银子，你拿去喝酒吧。”
小厮悄悄塞给他一块碎银。
伸手不打笑脸人。
平均一件衣服亏二钱银子的掌柜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好在东家有钱，不在意这点亏损。
“成，我马上让人给你送过去。以后别忘了叫你家夫人小姐多来店里转转啊！”
“得咧！”
小厮欢天喜地的付完钱走了。
做活动铁定是要亏钱的，茼阁的掌柜深知此理。
只是他没想到，这次会亏这么多。
还没从第一天总共亏的几百两银子的悲伤中走出来，第二天又来了一位难缠的主顾。
这是杜掌柜请来的演员二号。
“姑娘是给自己选衣服？”掌柜的笑呵呵的问道。
“是给我家小姐买。”
小姐这种生物，需求是最多的。
“对襟，披风，襦裙，半臂，上衣，下裳……买这些是做嫁妆的，烦请掌柜给介绍介绍吧。”
“姑娘看看这披风怎么样？这是今年从西岐回来的新款式，银鼠皮的，样子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