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皇上是否是在骗我?”
流笙抬起头来,毫不示弱的直视着南蜀皇。
南蜀皇心头烦躁更甚。
“朕难道会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开玩笑吗?孩子和雪寒,只能活其一,你以为这是朕愿意看到的吗?”
南蜀皇上也许是个残暴的君主,但他一定是个深爱自己儿子的父亲。
因为南蜀皇最后一句话,流笙陷入了思考。
“叶小姐,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
她浑浑噩噩的走出皇宫,南蜀皇上的话好像还在耳边一样。
就算南蜀皇上已经为儿子找好了妻子,不过流笙并不相信韶雪寒会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但是,她和韶雪寒注定一生无子吗?
南蜀皇上目送着流笙离去,脑子里不可抑制的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雪夜。
南蜀皇族收到苗疆诅咒,他的儿子最后存活下来的仅有已经过了垂髫之年的大皇子和三皇子。
而韶雪寒这个他费尽心思保护的未来的继承人,也……
无心大师游历各国途径南蜀,被他请进皇宫。
“阿弥陀佛,皇上,婉妃娘娘已去,还请你节哀顺变。”
南蜀皇上抱着尚在襁褓的韶雪寒,眷恋的抚摸着他沉睡的脸颊。
“大师,苗疆人对我南蜀的诅咒,可有破解之法?”
“皇上,天机不可泄露。”
空心大师捋了捋胡子。
“老衲只能说,各人有各人的劫数,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大师!求求您救救南蜀!祖先犯下的错误,和孩子们有什么关系呢?我是南蜀的皇上,却也是这些孩子的父亲啊!”
南蜀皇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空心大师叹了口气,看了看婴儿的睡颜,“破解之法……在一女子身上。若是想要他活下去,便要付出一条腿的代价。”
望着怀里气息减弱的儿子,南蜀皇上毫不犹豫的答应,“我愿意,大师!”
“皇上,务比告诫后代的子孙,多行善事啊。”
无心大师一手扶起南蜀皇上,一手覆在婴儿脸上。
……
屋漏偏逢连夜雨。
在南蜀皇那里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以后,流笙四肢正僵硬着,冷不防一个端庄药锅的宫女从拐角冒出来。
她身子不比前灵活,没有躲过去,倒让药锅从宫女手上翻出去,全然洒在了她的后腰处。
烫的她差点跳起来。
然而四肢僵硬的流笙并没有成功跳起来。
初来乍到,她也不好过多斥责那丫鬟,简单清理过后就离开了皇宫。
流笙坐上马车刚到府门口,便发现喜鹊在门口站着等她。
“小姐回来了,主子在书房一直等着您呢。”xdw8
流笙点点头,由下人带着向书房走去。
正提笔写信的韶雪寒见到流笙立刻转过轮椅,“我还说你再不回来,便进宫寻人了。父皇没有为难你吧?”
“没事。”
流笙扶着凳子坐下,没敢告诉韶雪寒实话。
韶雪寒目色柔和的用手梳理着流笙的长发,好像这是他做一辈子也不会厌倦的事。
“真没有?”
她脸色不好,怎么看也是受了气的。
“你不相信我?”
她嗔怪的睨了一眼韶雪寒,挥着拳头就要敲了他的腿,此时已经全然忘记他的腿是不能动弹的,吓得她面色一白,赶紧起来。
“对,对不起,我一时失手了。你有没有事?要不我再给你看看?”
待韶雪寒摇了头,她悬着的一颗心方才放下。
“对了,我想给吴珅明轩他们传个消息,我走的事情只知会了家人……给他们说了,他们好歹也能在别人问起的时候含糊过去。”
“也好。”
韶雪寒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纸和笔递给流笙。
流笙身子一顿,觉着腰后有些许疼意,还是咬牙写完了,韶雪寒看出了端倪,轻声问道。
“阿笙,你怎么了?连额间都冒汗了。”
“在宫里不小心被烫了,不碍事的,我回去随便给自己弄些药就好了。”
“伤在哪儿?”
流笙脸色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总不能说在腰后吧。
“没多大问题,别担心。”
知她执拗,韶雪寒也不好多说什么,把一瓶药递给喜鹊,“回去记得给你家小姐上药。”
“对了,刚才也没问你,我和喜鹊住哪?”
韶雪寒略一沉吟。
“我之前对父皇的解释是,你随我来南蜀是帮助治疗腿疾的。即使这样,你也不好住在别的院里,反正清风院不小,你便住在这里吧。等会让梁叔带你过去。”
住在一起?流笙有点反应过来。
韶雪寒怔怔地看着她,“还是说,阿笙你不愿?”
“我……我听你的。”
连流笙都觉着自己没用,到了韶雪寒面前,好似她就变得不堪一击了。
稀里糊涂就会跳进他这个深渊里,她赶忙转身掩去红起的脸,快步走出了屋子。
“梁叔,你先带阿笙去看屋子,等会她要是问你要丫鬟,务必找几个粗手粗脚的过去。”
梁九功接过韶雪寒递给他的信,虽然并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但还是点头应下了。
之前在马车上因为腿的事两个人有些不愉快。
若是这事搁到别的女子身上,韶雪寒看也不会多看一眼,但既然他已经把流笙放在了心上,自然要处处为她着想。
所以有时候耍一些小心思,也不足为过嘛。
韶雪寒自己推着轮椅重新回到书桌前,笑得优雅而温柔。
“小姐,你趴好,奴婢为你上药。”
喜鹊拿着韶雪寒给她的药瓶认真道。
流笙不放心的打量了喜鹊几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出了叶府,她能依仗的,也唯有喜鹊了。
喜鹊小心翼翼的脱掉流笙的中衣,只见伤口位置红肿异常,她心里难过,用手指沾了点药膏,自认轻柔的抹在流笙患处。
“嘶……好痛!”
流笙从不知道,原来上药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
喜鹊小脸一白,“我轻一些,轻一些!小姐你且忍忍,这伤口处挺严重的,若不抹药,明儿怕是会化脓。”
“那你动作轻些。”
流笙重新趴回床上。
然而,在喜鹊再一次接触到流笙伤口的时候——“喜鹊,你下去吧,换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