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在侍女的搀扶下勉强维持着站姿。
“不,不可能的,你刚刚明明把刀刺进去了,我亲眼看到的。”
流笙抱着瓶子里的小虫子,心情颇好的给她解释。
“把刀刺进去没错,那也只是为了开口让银针进去把虫子挑出来而已。”
早在她和韶雪寒换腿之时,她就仔细询问过520,520告诉她,经过锦囊作用后,蛊虫已经转化为无毒的,可取可不取。
今天这出戏看似多余,实际是为了要堵所有人的口。
“你怎么会知道国师腿里有个如此可怕的虫子?休要当我等是好糊弄的!”
这次开口的是一个给韶雪寒看过腿的资历颇老的一个太医。
流笙耸耸肩。
“你医术不精,怪我喽。尚书府倒有几本关于苗疆蛊虫的医书,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不介意拿给你看看。”
“这苗疆蛊虫平日里甚是少见,国师的腿部被砸,淤血凝在那里。虫子虽宿在国师腿上多年,但未见过这样的景象,自然要过去看看,虫子也有好奇心的嘛,可惜这么一看,就被我挖出来了。”
流笙面对众人,用最浅显的语句解释着韶雪寒的病因。
另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太医闻言走到韶雪寒身前,摸了摸他的脉搏。
“说来惭愧,老臣不配为太医院院长啊!活了这么多年,竟是第一回见到如此神奇的医术!”
太医院的院长说话还是很有信服力的,在入口处目睹了一切的皇上终于长出一口气。
“来人,把国师送回府中好生修养。其余的夫人若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先去贵妃宫里诊治一番,叶小姐,劳烦你了。”
从宫里出来已是半夜,今天进宫的人多,流笙马车停在离北侧宫门较远的地方。
待她和喜鹊步行至目的地,没想到竟然见到车夫躺在一片血泊之上,死壮极其惨烈。
杀手的杀人手段极其残暴,车夫的眼珠被挖了出来,双目空洞,还源源不断的往外冒血,身子被砍得四分五裂,肚子被刀劈开。
“小姐!”
喜鹊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哇的一声哭出来。
此地空无一人,送她们的小太监送出宫门后就偷懒回去复命了。
叶府的侍卫早已随着叶氏的马车回去。
而被韶雪寒打伤的暗卫们,流笙想着今日无什么大事,便把他们留在府中修养。
“快走!”
流笙一把揪起仍被恐惧支配着的喜鹊把她扔上马车,架起马车飞速向前冲。
“叶小姐,别来无恙啊。”
远处传来一个极阴沉的男声,在这寂静的暗夜里,听着格外毛骨悚然。
这声音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其中还伴随着一阵树叶的哗哗声。
流笙回头一看,不知何时马车后面已经跟了一大群黑衣人,
“小姐,我们怎么办啊?”
喜鹊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流笙背后响起,流笙咬了咬牙,“乖乖回马车里坐着去,不要出来添乱!”
好在喜鹊虽然慌乱,却还是听流笙话的,知道自己是个累赘,着急也没用,便抽抽噎噎的把身子缩回了马车里。
黑衣人的移动速度很快,离流笙的马车越来越近,有一个拿着弓箭的黑衣人已经拉开了弓,对准她们的马车。
保命要紧!
流笙从袖子里摸出刚给众夫人做过针灸的银针,狠狠的在马屁股上一刺。
马儿嘶鸣一声,撒开丫子向前奔去。
黑衣人渐渐落后下来,她松了一口气,刚把头转回去,却发现马车已经行驶到了悬崖边上。
“快,跳车!”
流笙借着月色看清周围地势,扔下马鞭拉住喜鹊以最快速度跃下马车。
站稳身子以后两人一刻都不敢耽搁,向着附近的林子飞奔而去。
此处是京郊,想必黑衣人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拿着火把寻人。
流笙稍稍放下心来,只要躲过这两个时辰,天就快亮了,叶府发现自己迟迟不归,说不定还能找来,那样她和喜鹊就能得救。
四周一片漆黑,树木的枝叶在风的吹拂下好似不断伸向她们的鬼手一般。
喜鹊双手抱紧自己,吸了吸鼻子道,“这里好阴森啊小姐,喜鹊害怕。”
“我们现在是在逃命,不能点火,否则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忍一忍就过去了。”
流笙蹲下身子拍拍喜鹊的肩膀。
“那些黑衣人到底为什么追我们啊?小姐平日里得罪什么人了吗?”
得罪人?xdw8
还真有这个可能。
流笙苦笑,莫非是南月郡主?
不像,今日她踩住自己裙角的行为都像是临时起意。
赵易之?
他是个穿越者,短时间内训练下这样一批杀手是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今日都不知道自己会这么迟回府。
所以能养得起这批杀手的,定是一个既有权势,又有银子,还和她有很大梁子的人。
在脑中徘徊了半天也没弄出个结果来,流笙低下头打算和喜鹊坐在一处,却发现她没有裙摆遮挡的脚踝红肿异常。
看见小姐发现了自己的伤势,喜鹊把自己的脚往回缩了缩,“在马车上磕了一下,不碍事的。”
“不行!你这样下去,明天路都走不了!我去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草药。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
“小姐。”
喜鹊在流笙转身时忽然叫住她。
“我一个人在这好冷,你能不能把你的外衫借我穿一会儿?”
流笙一愣,但还是把外衫脱下来亲手披在她身上,“好好在这坐着,别出声,我很快就回来。”
喜鹊留恋的看了流笙一眼,乖巧的点点头。
说是寻找草药,可她担心喜鹊一个人害怕,也不敢走远,在附近找了几种能止血消肿的,就往原地返。
可是当她走了一阵——
火把!喜鹊待的那个地方有三个火把。
流笙心头一跳,连忙躲在树后探出半个头来。
“哼!你以为你这么多人我叶流笙就会怕你吗?”
“叶小姐好大的口气。就是不知道等下刀架在脖子上了,还能不能如此大言不惭。”
和喜鹊对峙的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紫衣男子,他的声音和流笙刚刚在上马车时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